他剛才又說的是什麼意思,就是說自己的性命跟移花宮心心相關,如果移花宮沒了,那麼自己也沒了,是這個意思麼?
是這個意思,死就死吧,其實沒什麼了不起的,我早就不懼怕死亡了,你可知?
移花宮於我,卻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我沒有愧欠移花宮的任何人,為什麼要我為了移花宮奉獻一切,他們要爭奪,要打鬥,要虐殺,於我真的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沒有了。
果然,黑澤陰鬱著一張俊臉回來的時候,扶柳一身白袍躺在外面的竹床上,滿臉閒適。
「這座山裡沒有麒龍,我們回去吧。」他揮了一掌,扶柳身下的竹床應聲碎裂,扶柳也隨風而起。
緩緩落地。
面帶微笑地走向黑澤。
「好,我們回去吧。不要殺這裡的人,我告訴你,麒龍在哪裡。我已經想起來了。」扶柳撲進他懷裡,笑著。
「是真的想起來了麼?」他撫上她的髮絲。
「嗯,在西敏,在西敏寺裡。」
「想起來就好,不用再有無辜的人被枉殺了,扶柳若是早點想起來,豈不是能挽救更多人的性命。」
「我早點想起來,是挽救別人的性命,還是加快了他們死的速度,我不確定。」
「既然你不確定,現在又為何要告訴我?」
「我說過,我愛你,為了你,什麼事情都可以,天下蒼生於我,是無關的人,只要你開心,只要你滿意了我又有什麼不好的呢?」扶柳牽上他的手,往外走去。
黑澤的心跟著緊窒,慢慢緊縮,抽痛,表情開始扭曲,開始痛苦。
該死的,該死的,怎麼可以,你不可以這樣的,黑澤。
你這樣,只會給她的師父有機可趁。
「那你就慢慢愛吧,愛上一個無心的人,你是可憐的。」掌心的溫度,越來越貪戀了。
到了西敏,魔教的人竟然一個都沒有了,西敏的每一間廂房也有被搜查過的痕跡。
又有什麼人來過了麼?
移花宮?
還是黯夜?
每個人都想得到麒龍,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扶柳很聰明,將麒龍藏到了一個眾人都不會想到的地方。
當扶柳牽著黑澤的手出現在那間散發著臭味的茅房前時,黑澤微微蹙起眉頭,不悅地看著扶柳。
「是這裡麼?」神情更加不悅了。
「嗯,是的,我在裡面挖了個坑,麒龍,還有我的兩千多兩銀票,都被我放在裡頭了。人家都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鬆了黑澤的手,扶柳走進那茅房。
片刻,又走了出來,手裡多了一顆黯淡無比的珠子,還有一疊銀票。
「給我吧。」
「嗯。」已經有些許的光亮的麒龍好像已經甦醒了,原來自己摸一下這顆珠子就可以喚醒它了,沒有複雜的程序哦,太容易了吧。
拿著那顆珠子,兩人步入黑澤的臥房。
「麒龍,賜予我最厲害的靈力吧。」黑澤放手,麒龍懸浮於空中,睜開惺忪的睡眼,這一覺似乎又睡了蠻久的。
「主人,我終於見到你了,很想念你呢。」麒龍先來了段客套話。
「廢話少說,快點賜予我無敵的靈力。」
「不要……」
「你說什麼,你敢違抗我的命令?」黑澤挑眉,這一句『不要』真的是出自麒龍口中麼?
「我現在有兩個主人了,我要徵集兩個主人的意思,方能做出決定。」麒龍懶洋洋地說。
「你說什麼?」黑澤的眉端挑的更高,此語何解?
「喏,那個女人,雖然我很看不慣她,不過,現在,她也是我的主人了,我要徵集你們兩人的看法的。
「你說什麼?」
「呃,主人啊,看你挺聰明的,怎麼現在盡犯糊塗啊。她身上有了你的血了,自然也是我的主人了。」
「祁月歌,該死的,扶柳,過來,你跟麒龍說,你同意我的說法。」他喚來扶柳。
扶柳卻不語,怔怔地看著麒龍,原來祁月歌說的都是真的,現在,自己可以違抗黑澤的命令了,可以阻止他了麼?
「你說話,聽到沒有?」黑澤捉住她的茯苓,大聲說。
「我不想看你與所有人為敵,那樣我會心痛,所以,我不同意。」她輕聲,卻一字一句地道出。
「賤人……」一掌呼在扶柳的臉上,痛的她耳朵嗡嗡作響,這傢伙,一點都不留情面。
「你以為,我拿你沒辦法了麼?我殺了你,這個世界,它依然還是只有一個主人。」他發狂,眼眸頓時充滿鮮紅的顏色,讓扶柳心悸。
「你會殺了我麼?舜?」扶柳抹了一把嘴角鮮紅的血跡,風華絕代地笑了,這個男人,不會殺了她的。
「謝扶柳,你太高估了你自己了。」他刺亮的光芒閃耀在手裡,送往扶柳的身體,扶柳被擊向空中,久久懸浮於空中,口中吐出一股鮮血,如枯萎的鮮花一般,緩緩墜落,落在地上。
「主人,住手,我搞錯了,搞錯了,在你輸血給她的時候,她師父的意識強行灌入,所以,她身上的血只能算是她師父的,不是你的,我的主人還是只有你一個,只有你一個,我即刻賜你最厲害的靈力。」麒龍發出耀眼的光芒,籠罩在黑澤身上。
屋內,頓時爆發出一陣灼人的光芒。
良久,之後。
扶柳昏昏醒來,已經又是魔教的『絹閣』了,自己什麼時候回來的。
怎麼沒有死掉呢,怎麼會沒有死掉呢?
「王后,您醒了。」桑尚的聲音,輕柔地在耳畔響起。
「嗯,桑尚,舜呢?」
「教主跟眾長老商議事情呢。」
「什麼事情,可以告訴我麼?」扶柳坐起身來,看著身旁的桑尚。
「說是要夷平了黯夜組織,這是教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接著便是西敏寺,再最後是移花宮。」教主說了,若是王后問起來,如實稟告。
「是麼?」他將移花宮放在最後,說明他還是猶豫了,猶豫了要不要除了她的移花宮,不是嗎?
「是的,王后。」
「你下去吧。」
「是。」
扶柳拖沓著搖曳的長裙緩緩慢慢地走著,走過潮濕的石板路,踱步到小木橋上,倚身欄畔。
『黯夜,黯夜,他第一個要除的竟然是黯夜,蕭堯,我是放任他跟你廝殺麼?你那樣對待我,我為何要救你,為何?我沒有那麼偉大的。』扶柳撫摸著欄杆,慢慢蹲下。
崑崙山顛。
黑澤發了戰貼,邀蕭堯出來,決鬥。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贏了的人自然掌管黯夜跟魔教。
扶柳接到這樣的消息的時候,還光著腳丫子在大殿內的池水裡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
蕭堯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呢?
蕭堯注定要死的,不是麼?
黑澤已經無敵了,他怎麼會鬥得過他呢?
扶柳勾唇,笑了,蕭堯,你想要我死,到頭來,死的卻是你,這是不是叫一報還一報呢?
桑尚掀開門簾,扶柳走進那豪華的馬車,說是黑澤派人過來接她,讓她去觀戰的。
扶柳欣然答應,去就去吧,看著蕭堯死在自己眼前,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等到扶柳趕到的時候,蕭堯卻是一臉平靜地看著自己,倒是身後的蕭子禹難抑激動,叫出聲來。
「若風……」她沒有死,她怎麼會沒有死呢,他們都說她被午門斬首,屍體葬於仙林花苑,那是皇叔特地命人建造的墓地啊。
可是,那個笑的傾國傾城的人,果真是她啊,是她啊。
「公子認錯人了,我叫扶柳,而不是若風。」她款款一笑,走到黑澤身邊,挽上他的手臂。
黑澤吻上她的額頭,擁她入懷。
「舜,那個男人就是要跟你決鬥的人麼?你快一點哦,這裡風大,我想快點回去。」她在他懷裡嬌笑著。
「扶柳放心,會很快的。桑尚,帶著王后,到後面去,兵劍無情,傷了王后,我唯你是問。」他冷冷出聲,看著對面的男人,蕭堯,眼裡的傷痛,是為了他懷裡的女人,哼……
「是,教主。」扶著扶柳,桑尚等人退離。
蕭堯始終看著扶柳的身姿。
戰鬥就這樣開始了,崑崙山顛,黑澤騰空飛向蕭堯,手裡的是極寒冰劍,對著蕭堯的心窩處,用力地刺下去。
蕭堯轉身,也飛躍著往上攀升。
扶柳低垂著頭,她不想看,不想聽,蹲坐在草叢之中,數著手裡的花瓣,這個時節了還有花朵嬌艷地盛開,是為了見證這世紀之戰麼?千年難得一件的曠世之戰。
等到再抬頭看去的時候,看到的是蕭堯輕飄飄地墜落,手裡的紫青寶劍落到扶柳的眼前。
黑澤步步緊逼,早就知道了,蕭堯怎麼會是他的對手呢?
「太后娘娘……」高揚的聲音,桑尚護在扶柳身前,劍指向高揚的脖頸。
「桑尚,等一下。高揚,你我無冤無仇,我不會殺你的。」扶柳撥掉桑尚手裡的劍。
「太后娘娘,你可知,太上皇其實早就知道你沒死,也知道牢裡的那個是替身,他也知道黑澤教主去救你。」高揚緩慢道來。
「你說什麼?」扶柳瞪大眼眸。
「太上皇一早就知道,可是……他也早就知道自己活不過3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