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真的很傻。」
「傻人有傻福,況且我一直認為我很精明的,我跟你們不一樣的,我是從別的地方來的,呵呵……」若風沒有點破,所以白蘭聽的有點一頭霧水,卻也沒有問若風原委。
第二日傍晚的時候,高揚滿臉焦急地來到若風面前,打開老房門。
跪在若風面前。
「太后娘娘,太上皇遇刺了,傷口流了很多血,高燒不止,口中一直念著您的名字,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您快跟屬下去瞧瞧吧。」
「呃,我為什麼要?他死了跟我有何關係,他都希望我死了,我還不能咒他死啊,我為什麼要這麼偉大,為什麼要以德報怨,或許他念我的名字,是因為後面還有幾個字沒叫出來罷了,那便是『謝若風,你一定要死』太長了嘛,你也知道的,昏迷的人,通常都只會念短一點的字的嘛,肯定是希望我死來著,我才不去呢,一跑到他身邊,蕭堯摸索著再把我掐死了,那我豈不是又少活了一天。」若風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
「太后娘娘,高揚求您了,您若是不去,太上皇或許就……就沒救了啊。」東陵如果少了太上皇,或許就四分五裂了吧,皇上現在為了太后的事本來就已經很消極了。
「不去。」若風堅持,她不會傻到去救一個仇人的。
況且她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藥到病除,只要走到蕭堯身邊,蕭堯就會即刻康復。不會的……
「請恕屬下逾距了。」高揚如是說,扛了謝若風到肩膀,直奔陵軒殿去了。
一路上,丫鬟太監們都駐足,奇異地看著這一景觀,高侍衛扛著的人不是太后麼?太后娘娘不是明日就要問斬了麼?
此時此刻,他們是要做什麼?
沒人能想的明白。
青蓮同學更沒能明白,當看見謝若風一身潔白的睡袍,渾身香噴噴地出現在蕭堯身畔的時候(是因為高揚叫人伺候了謝若風沐浴完畢的結果),青蓮同學滿眼妒火,直接噴向高揚。
「高侍衛,是誰將她弄過來的?」青蓮分貝極高,讓躺於大床上的蕭堯皺緊了眉頭。
「夫人,請您出去,太上皇有話要跟太后娘娘說。」高揚做出請的手勢。
「我不會出去的,我要守著他。」青蓮在剛剛伺候蕭堯的時候,聽著他口口聲聲叫出來的名字都是謝若風的時候,已經就是妒火中燒了。
「來人。」高揚喚來侍衛,架起青蓮就往外走去。
「喂 ,高揚,等太上皇醒了,我叫他治你的罪,你竟敢這樣對我,啊?你竟然這樣對我?」叫囂的聲音越來越遠。
「太后娘娘,屬下先離開,您有什麼話就對太上皇說吧,這裡是冷水跟毛巾,要不停地敷在頭上,屬下先行離開了。」高揚帶著眾太醫離開了陵軒殿的內殿。
若風冷冷看一眼床上的人,緊皺眉頭,看來是青蓮剛才那一聲尖叫吵醒了他。
「若風……若風。」他低低呢喃,聲音絲絲入扣,扣入若風的心間。這男人,還是一樣的能牽動她的心弦。
「若風……若風,我好痛。」他只知道他心裡只住了一個人,那個人便是謝若風,所以,他痛的時候,只想叫她的名字,那樣似乎能緩解他的疼痛。
「老公……」她終究還是無法對她絕情,即使他關了她將近半年,連一床被子都沒給,丫的,太摳門了,要是沒錢,我謝若風有的是銀子,給你一百兩,給我帶易揚布莊去添置兩床錦緞的綢子被,蓋著別提多舒服了。
是的,若風對於沒被子的事耿耿於懷,比起蕭堯關了她更加地氣結。
「若風,若風……」蕭堯摸索著抓住若風的手,若風想退縮,卻不想被蕭堯拉著撲進了他的懷裡。
「喂,為什麼你一個昏迷的人了,力氣還這麼大啊,你是裝的吧,你想放了我是麼?但是你又怕自己下不了台,所以才假裝昏迷,然後渾渾噩噩地,到時候,醒了的時候,就沒人會說什麼了,不是麼?蕭堯?」若風內心升起一絲希望。
「若風……」蕭堯睜開迷濛的眼睛,這是在做夢麼?他的若風終於還是回到了他的懷抱,多麼希望這個夢境可以一直延續下去,一直到他死的時候。
「呃,你想放了我的話,只有趁現在了哦,明天就是我問斬的日子了,到時候,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哦,你亦無回天之力的。」若風伸手,探上蕭堯的額頭,確實燙得不像話,跟個大火爐一樣,灼人的燙。
「若風,你必須……」
「嗯?必須什麼?必須逃跑麼?你可以睜隻眼閉只眼對麼?」
「必須……」
「到底必須什麼呀?」
「必須……必須死……」蕭堯掙扎著說全了一句話。
「喂,蕭堯,你太過分了啊,憑什麼我就必須死啊,那是我老爹造反,你怎麼都不分青紅皂白,你也知道的,我跟我老爹關係一點都不好的,他的造反大計,我可半點都沒有摻和進去啊,我還勸導他來著,希望他安安分分做他的丞相的呢。你……我管你死活,最好是燒死了,燙死了……既然你都希望我死了,那我就規規矩矩地回到我的天牢裡,等待明天的死刑吧。混賬……」若風拍拍蕭堯的臉頰,惡狠狠地說。
「若風,不要走,不要走……」他用力禁錮住若風。
「唔……」蕭堯悶哼一聲,似乎異常難受。
「你怎麼了,別奢望博取我的同情了,有人刺殺你,怎麼沒殺死了你啊,真是個飯桶,盡派些沒用的東西過來。」若風在他懷裡悶悶的說。這個壞男人,別再奢望她為他心律波動了,不可能的。
秋天的夜,若風的手冰涼,附上蕭堯的額頭,如同冰塊一般,冷然了蕭堯的溫度。
謝若風,天下間,再也沒有人比你更傻了,不是麼?
他明天就要賜你死罪了,你還在這裡拯救他的性命。
唉,算了,釋空師兄說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風一直相信。
可是轉瞬又想起那個魔教教主舜的一句話『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怎麼辦?自己一定要做這好人麼?
怎麼辦?真的好糾結呀。
正在若風糾結中的時候,感覺到自己的唇上多了滾燙的炙熱,抬眼看去,蕭堯像是個孩子,吮吸著自己的唇畔。
若風想退避,卻被蕭堯按住腦袋,無法移動,蕭堯閉眼,虔誠地膜拜她的嬌唇,也只是這樣而已。
他無法做出下一步的行動,因為蕭堯身上五花大綁,全部都是繃帶,看來傷得不輕,是哪個有能耐的,竟然能碰到蕭堯。
若風放棄掙扎,看著他的嘴唇乾裂地已經起皮了,就當是做他的護唇膏的吧,呵呵……若風任由著蕭堯的舌在她的口裡進進出出。不得不承認,若風還是享受蕭堯帶給她的這個法式熱吻的。
可是,正當她非常享受的時候,殿外一陣喧囂。
緊接著,若風就看到遠遠地走來一個人,後面還跟著幾個。
那金色龍袍,不是小皇帝麼?若風偏頭看過去,卻被蕭堯板正,繼續他的執著的法師舌吻,窮盡他所有的力氣,去吻,去愛……
蕭子禹匆匆趕來,就看到這樣香艷的畫面,那個純白衣裳的人不是謝若風麼?為什麼她會在這裡?
為什麼這個時候,她還跟皇叔在親熱,她明天就要死了呀?她明天就要被她身下的男人賜死了呀。
當真如她所說的『我愛他,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愛上了他』,當真如此麼?所以,就算皇叔利用她,要殺她,她依然可以不管不顧地愛他,這就是她口中所說的愛情麼?
是他蕭子禹,終極一生,都無法得到的愛情麼?
賈青蓮第一個反應過來,她無法忍受,無法忍受自己愛的男人,此刻在另一個女人身下,她叫囂著衝過去。一把推開謝若風。
若風翻滾著滾下了大床一旁的階梯,一頭撞在旁邊的石頭階梯上,鮮血如注,洶湧而出。
賈青蓮附上自己的唇,只有她,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蕭堯,才能配得上太上皇,而那個謝若風,只是罪臣之女,終究要殺頭的,終究要死的,憑什麼,憑什麼,堯,你只能屬於我,你一直都是我的。是我的。
她輾轉反側,地吻上蕭堯的唇,蕭堯倏然清醒,看著眼前放大的瞳孔,條件反射般手掌裡生出一道光波,對準著青蓮擊出一掌,青蓮被擊出老遠
嘴角流出絲絲鮮血,眼神絕望,為什麼會這樣?
怎麼會是這個樣子,這還是她第一次吻他,就被蕭堯這樣對待,他當真不喜歡她,不是因為喜歡她才將她接進皇宮的嗎?
她不信,她死都不信。
「若風……」蕭堯掙扎著起來,卻撲稜著落到地上,牽動著受傷的傷口,潔白的衣裳頓時染上一層鮮紅,若風看得觸目驚心。
「蕭堯,你醒了,那便好了,我要回去了,我回去了。」若風手撫上自己的額頭,觸目的鮮血,怪不得這麼痛呢。
「太后,您受傷了,我去叫太醫。」高揚轉身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