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堯,你殺了我吧,殺了我,便沒有人再會為了我受到牽連了,你早點殺了我啊。」若風咬緊牙關,惡狠狠地看著蕭堯,怎麼會?他怎麼會變得如此嗜血?
「我的若風,說過了是秋後斬首,我不會提前殺了你的。」他走進,抬起若風的下巴。
卻被若風反手板下,一手掐住蕭堯呃脖子,一手緊緊摟住他的腰,附上蕭堯的耳畔:「老公,對不起了,我不想讓他送死,只有對不住你了。」
「若風,你竟然為了別的男人,要置我於死地,看來我真的不能留你了。」蕭堯不怒反笑,他的若風,原來真的已經這麼厲害了,他當然不能留她於世上,不然,等他死去的那一刻,他該有多麼擔心,他們東陵要落入異姓手中。
「你們,沒看到,你們的頭在我手裡,趕快放了他,趕緊的。」若風提高嗓門,衝著正在打鬥的那一群人吼去。
眾人停止打鬥,呆呆地看向蕭堯跟謝若風,現在應該怎麼辦?竟然有人可以傷害到 了太上皇麼?
「相公,快放了他,不然,別怪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情。」若風輕輕說,看著藍墨身上鮮紅一片,跌跌撞撞,卻依然堅持握著手裡的利劍,眼神依然堅定地看著謝若風,那個他想要解救的女人。
她不忍,不忍讓這樣的男人為了她謝若風一個不學無術,一心想要離開古代的人而送命,那樣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我想賭一賭,我想賭一賭我在若風心中的地位,跟這個男人,比起來,哪一個更重要。」蕭堯一臉閒適,內心卻緊張,以至於手也微微緊握,若風,真的會棄我於不顧麼?
「蕭堯,你可知,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是什麼感受,告訴你,是好笑,是好笑你知道麼?你都想要我死了,還在乎你在我心中的感受?為什麼此刻的此刻我覺得你如此虛偽,我討厭的虛偽,所以,不需要賭了,你會失望的。」若風漸漸用力,蕭堯的脖頸間多了一道紅色的血印。
「快放了他,不然我要了他的命。」若風抬頭,看向那群已經停止了打鬥的蕭堯的禁衛軍,或者是黯夜的成員,若風進了皇宮之後,明顯感受到皇宮內多了很多侍衛。
肯定是蕭堯擔憂潛伏的隱患,將黯夜的成員調了些過來,只是不知道他的皇侄——蕭子禹是否知道他的皇叔就是黯夜的夜皇呢?或許知道,又或許不知道吧。
「太上皇……」高揚趕來,看見蕭堯困於若風手裡,竟然覺得有一絲的幸災樂禍,高揚,這樣是不對的,他是你的主子,他現在有生命安全,你要保護他。
「太后娘娘,趕快放了太上皇吧,莫要做傻事了。」高揚下跪,只是言辭卻沒有那麼懇切,高揚,你確實不該這樣,你怎麼能就這樣認定太后娘娘不會傷害 了太上皇呢?
「我叫你們快放了他先,孰輕孰重,你們自己抉擇吧。」若風更加用力,她只是一心想要救下藍墨,她不想有人為了她而受到牽連了。
僵持不下,氣氛一絲的陰霾,山雨欲來風滿樓,小小監牢內擠滿東陵身著亮黃色的禁衛服。
「高揚,放了他吧。」蕭堯揮揮手,臉色更加難看了,讓高揚有些許的擔憂。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太上皇……是,我知道了……」退出一條路來,通往門口,藍墨 怔怔地看著若風。
「扶柳……」他輕啟薄唇,滿眼溫柔地看向扶柳。
「藍墨,快走吧,不要再想著要娶我了,你這輩子都別妄想了,我不喜歡你,知道麼?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所以,你還是快走吧。」若風冷冷對著藍墨說,希望那傢伙可以死了這條心。
「謝扶柳,不管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我,我的一顆心都不會變的。」殘留著這條性命,是要回去稟報黑澤大師扶柳的所在。
那個姓蕭的,黑澤大師不會讓你好過的,總會為扶柳報仇的,該死的,讓扶柳受這樣的苦。
藍墨拖著一身的傷,安全離開了皇城,倒在桑尚面前的時候,桑尚還是難以掩蓋地滿臉擔憂,抱起藍墨,上了馬背。
「教主,我替他療傷去,如果他死了,怕是我們無法獲知王后的下落了。」桑尚這樣說著,便策馬遠去了。
「桑尚,你也會動情,魔教的人可不能動情,你可知?」
若風鬆手,放了蕭堯,慢慢後退,來到白蘭身後,緩緩坐下,臉上竟然有一絲的笑意。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威脅過小皇帝,以此為要求讓他放了路兒的,小皇帝滿臉忿恨的樣子,至今還在腦海迴盪。
現如今,呵呵,竟然又威脅了自己一直當做神一樣的相公,謝若風,你好有能耐哇。不得了了,翅膀硬了,可以單獨飛去了。
「若風,你救得了他一時,可能救得了他一輩子,我總會找到他,然後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如果光光是想要了他的若風這一點,他不足以如此生氣,可是這個男人,竟然有本事讓他的若風威脅他,性命相脅,他怎能留下這樣的男人。
「能救得了他一時,且是從你手中救下,我已經滿足了,倘若往後,他真的被你抓了,請你不要告訴我,那樣我可以安心死去,認為這個世上,我沒有牽連到任何人,那樣方可含笑九泉,就當做是功德一件吧,蕭堯,算是我求你了。」蕭堯,以前的以前,只要我開口,跟你軟磨硬泡,你總會答應我的請求的,希望這一次,你依然如故。
「高揚,加派人手,不是跟我說過,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來的嗎?怎麼這麼個大活人,都如此輕鬆地闖進來的,你玩忽職守,可知罪?」蕭堯憤怒,卻發現沒有地方讓他發洩。
「是,太上皇,我即刻加派人手,這一次,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留進來的。」高揚下跪,嘴角上揚,總要有人讓他抓狂的,他最不喜歡他主子的一點,便是他的冷靜,悠然,還好,這個世上還是能有人打破他的沉著的,謝若風,我好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那樣我便可以每天看著夜皇柔柔地笑著,不管那笑是偽裝的還是真心的。
可是自從你走後,陰霾這個詞便成了他的代名詞,隨時隨刻都籠罩在身上,皇城之內,個個能繞道便繞道,沒能饒走的時候,相隔好遠的時候個個便下跪,瑟瑟發抖,生怕夜皇一個不高興,就將他們打入死牢,或者就地問斬了。
是的,就是這樣,自從你走後,一個菜色的不滿意,或者一杯水稍微燙了點,多少微小的理由。
他都煩躁,都狂怒,多少人就是這樣無辜被牽連,枉送了性命的。
所以,不管怎樣,高揚都希望她能好好活著,如果謝若風真的死了,那麼東陵就會被毀滅了。
太上皇啊,你當局者迷,可是卻沒人敢自告奮勇地當做建議者給你上遞折子,所以,太后娘娘真的要這樣死掉麼?
「君上。」下月連夜趕來這桃花塢,來時就見到祁月歌身旁堆滿酒罈,斜躺於一椅榻,神情怡然,手裡的酒罈裡還有大半的烈酒。
外面是桃花滿地,已經過了桃花盛開的季節,整個桃園裡顯出滿園的淡色。
「君上,宮主被黯夜夜皇帶走了,並囚禁於天牢之內,說是秋後問斬,您趕快想辦法,如何營救宮主出來吧。」下月跪於椅榻前,君上怎可如此頹廢?
「下月,原來是你啊。有何事?」祁月歌緩慢起身,宿醉的身子行動起來總是如此僵硬,不自然。
「君上,宮主被夜皇囚禁,要問斬了,我們要趕緊想辦法救她出來。」下月些微的著急,君上都這樣了難道移花宮注定要滅亡麼?
她怎能辜負了宮主交代下來的遺願,重振移花宮的大任就落在了現任宮主手裡了。她怎能就這樣死去呢?
「他會囚禁她麼?他不是很愛她麼?你說,扶柳現在心裡做何感想,她那麼心心唸唸的男人竟然親手將她送入囚牢裡,她現在肯定是心都碎了吧,那都是她自找的,你知道麼?
是她自找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離開我的身畔,離開了我,還奢望我去救她,我是不會去的,下月,你走吧,就讓她死在蕭堯手下,那樣我才會開心,開心她為自己的錯誤選擇,付出了應有的代價,哈哈哈哈……」祁月歌笑,猖狂地大笑。
笑意卻未達眼底,一絲的荒涼,落如下月眼中,那樣的心痛,她是看著他長大的,她怎能不知,他對現任宮主的感情。
他們本可是一對的,可是,宮主心裡卻沒有他,叫他情何以堪,她寧願用自己的身子救了別的男人。
她寧願做別人的傀儡,也不要在他身邊,安享生活。
或許真的如君上說的,她是自找的,可是,如果君上就這樣看著她死去。
「君上,你可會後悔今日說的話,若是你不後悔,下月這就走了,移花宮或許是命該如此,絕於我們手中,我死後無法向老宮主交代了,我愧對老宮主,但,天要我們如此,我又有何辦法。」下月起身,轉身要走,走前看一眼榻上的人,並無半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