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幽韻之冷顏暖心 第1卷 第10章 釋然(二)
    春光易逝,秋日難留,轉眼間進入了康熙四十七年,這一年成了我人生記憶中最重要,也是最寶貴的一年。恐懼與喜悅的交替,大喜與大悲的輪換,它彷彿是一個分界點,每個人的命運都在這一年或多或少的發生著變化。而我,則在這一年真正的嘗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更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

    五月,康熙帶著皇太子與他的眾兒子們又出行了,這一次去塞外,除了大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康熙還帶上了十五、十六、十七、十八四個年齡較小的阿哥。尤其是十八阿哥胤祄,今年只有七歲。胤禛則被留在京裡與三阿哥、八阿哥一起料理政務。

    我很開心胤禛不用隨扈同行,跟著康熙東奔西走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而且我還存著自己的小心思,這一次隨扈的阿哥皆沒有帶家眷,如果胤禛隨扈我勢必要與他分開很久。

    康熙一路馬不停蹄,帶著兒子們到達塞外後,七月又繼續向北,一直越過大漠。京城裡的事務也很繁雜忙碌,胤禛又是一個凡事務求親歷親為、認真勤勉的人,不想看他太過勞累,所以我總是想辦法有事沒事的找他娛樂消遣一番,讓他能夠勞逸結合。

    夜晚,我與胤禛在書房對弈。我的圍棋是他一手教的,只是棋力不佳,從來都沒有贏過他。眼看著棋盤上的一角兒我又保不住了,我不禁有些生氣,「喂,你就不能讓一讓我!」我捏著棋子,斜著眼睛、撅著嘴瞪著他,「我從來都沒有贏過你,你不知道一個人受得挫折多了會得抑鬱症嗎?」

    「抑鬱症?」他不解的看向我。

    「呃,」我連忙轉移話題,一臉諂媚的笑,「你讓我一讓,好不好?」

    他皺起了眉,「如果我讓你,你要什麼時候才能下得好呢!更何況對弈時,一著錯滿盤皆輸,相讓對手就是自取滅亡。」

    「我可不是你的對手!」我瞪了他一眼,真是的,一遇到涉及勝負的事情,他從來都不肯退讓半步,不僅僅是下棋。我眼珠一轉,「不如我們來下五子棋怎麼樣?」

    「五子棋是什麼?」

    「這個非常簡單,我來教你,免得你總是嫌棄我什麼都不會!」

    「我哪有嫌棄你!」他不滿的大叫。

    我狡黠的一笑,開始教他五子棋的規則。胤禛真的很聰明,我只說了一遍,他便領會了其中的要領,結果除了第一局我勝了他之外,我竟然沒有再贏過他。

    「可惡,我怎麼就贏不了你呢!」我有些洩氣。

    他哈哈的笑了起來,神情相當得意。瞧我撅著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便一把拉我入懷,「怎麼,真生氣了?」

    我坐在他的懷裡,斜睨他,「嗯,不過要是你對我說三個字,我就不生氣了。」

    「三個字?哪三個字?」他想了想,不解的問。

    「你以前對我說過的三個字,不過已經很久沒有再說了呢!」沒辦法,女人都喜歡聽甜言蜜語,尤其是「我愛你」這三個字,我也不例外。

    他開始皺著眉深思,卻彷彿沒有一點兒頭緒。他求助似的看著我,眼裡帶著明顯的請求意味兒。

    我翻了個白眼兒,心想他真是個木頭,不過轉念又一想,自己還真是為難他了,古人本來就保守,又怎麼會像現代人那樣把「我愛你」三個字掛在嘴上呢!雖然他曾經對我說過,可是想想當時也是我先說的。不想看他那皺著眉頭,痛苦思考的模樣,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無限寵溺的對著他說了聲「小白。」

    他見我笑了,也跟著笑了。不過隨即便問:「小白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覺得似乎並不是像你說的那樣,而且你每次這樣叫我的時候,都笑得像隻狐狸。」

    「哈哈!」我不可抑制的大笑出來。

    他見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更加懷疑,緊了緊手臂,說:「快說,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好不容易止住了大笑,雙手環著他的脖子,嘴邊帶著掩不住的笑意,「我好喜歡你!」

    他一愣,隨即便開始呵起我的癢來,嘴裡還威脅著,「說不說,快說!」臉上卻堆起了濃濃的笑紋。

    我們正在笑鬧著,就聽到小桂子在門外輕輕咳嗽了一聲。「爺,宮裡傳出話來,說是皇上有急旨給您和誠郡王(三阿哥胤祉),讓您這就進宮。」

    我和胤禛都是一驚,不知道康熙那邊出了什麼事。胤禛匆匆進了宮,可是我卻一點兒睡意都沒有,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望著跳躍的燭火發呆。一轉眼,瞧見書稿中似乎掩著一把扇子,拿在手裡展開,我竟一時呆了。是我送給胤禛的那把扇子,扇面上提著《如夢令》那首歌詞的扇子,翻過來,竟是胤禛遒勁雋秀的字,上題:有美一人兮婉如清揚,識曲別音兮令姿煌煌。繡袂捧琴兮登君子堂,如彼萱草兮使我憂忘。雖然我的詩詞欣賞水平有限,不過我還是看得出來這是誇讚我的詩句,尤其是最後一句「如彼萱草兮使我憂忘」最明顯不過,其中還嵌著我的名字。我心中盈滿感動,長長歎出了一口氣。我釋然了,無論他曾經愛過誰,更無論他曾經有過怎樣的感情,只為他心裡有我,真真實實的愛著我,便已經足夠了。我終於明白,快不快樂只是自己的選擇。何必去介意他的過去,只要能夠擁有他的現在與未來,便是我的幸福。也許他的心底深處還依稀存留著過往的痕跡,可焉知我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將它抹去,愛他,我願意用盡全力。

    清晨胤禛終於從宮裡回來了,在書房裡見到我,他有些驚訝,「你不會一直都呆在這裡,一夜沒睡吧?」

    「你沒有回來我怎麼睡得著呢!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讓他坐下,倒了杯茶給他,幫他按摩肩臂。

    他拉我坐在他的對面,「行了,別忙了,我不累。前面那邊是因為老十八病了,皇阿瑪讓我們火速派太醫孫治亭、齊家昭趕往永安拜昂阿的駐地。」

    「十八阿哥那麼小,也許是路上染了急症,希望這兩位太醫能夠及時趕到,治好他的病。」

    他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便催著我去休息,自己又坐回書案旁忙碌起來。看了看放在他案几上的扇子,我心裡充滿甜蜜,掩不住嘴角淺淺的笑意,便幫他張羅早餐去了。

    幾天以後,康熙又發回了一道旨意。這一次是直接送來府裡的,我去書房給他送茶點的時候,見他坐在案幾後面,眼睛直直的望著旨意發呆。我心裡一驚,不禁有些緊張。「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聽到我的聲音,他回過神兒來,嘴角兒扯了扯說:「沒事!皇阿瑪的手諭,告訴我們老十八已經沒事了。」

    我長出了口氣,進而笑著說:「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了呢!十八弟病好了,這是喜信呀!」

    「喜信?」他的眼光犀利起來,「你也這樣說?」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我將茶點放在桌上,不解的問,不知道他的反應怎麼會這麼大。

    他的眼光陰鬱的又轉向了案几上的那道聖旨,不再說話了。

    我走了過去,也望向案几上的聖旨,見封面上寫著幾個字,便拿起來看。「這是喜信!若像平常一樣封固,你們拆閱起來太耽擱時間,所以就沒有封上。」我不敢打開聖旨看裡面的內容,但是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出康熙喜悅的心情。我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卻聽胤禛幽幽地說:「手諭一向都是密封的,像這樣沒有封固的手諭,幾乎從來都沒有過。我總是有種不祥的預感,彷彿要發生什麼大事。」

    我驚異的看向他,大事?會是什麼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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