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做了壞事,小米會原諒我嗎?」
「呵呵,白學長怎麼會做壞事呢?」
「……」
…………
絢麗的櫻花樹,白凌佇立在樹下,純藍色的眼眸沒有一絲溫度,望著前面那幢舊的樓舍,腦海中不停的回放著昨夜的畫面,那個銀鈴的聲音一直迴盪在他的身邊,讓他久久沒有行動。
這時,飄零的花瓣被風刮起,在櫻花樹上,一個身影漸漸出現,模糊的面容,冷艷的紅唇,以及——眉心上一顆像火印一般的硃砂……
清幽的冰涼的霧氣在他的唇邊婉轉留戀,如幽蘭般,裊裊升起,變幻出成千上萬的滄海桑田。
尖冰的冷眸中閃著白色的光芒,像鋒利的刀刃。如此令人顫抖的冷眸,卻有一絲比尖冰還要寒冷的笑容。
紅色的衣衫隨風在漫天的櫻花下輕輕飛舞……
「怎麼,還在猶豫嗎?」他輕觸著櫻花的花瓣,譏笑的對樹下的白凌說道,美麗的粉紅色的櫻花朵朵艷麗,遮掩著他驚人的容貌。
「你剛才去了哪裡?」白凌沒有回答他,而是又反問一個問題。
「我嘛……」那人輕笑,在花叢中變幻出美艷的雙唇,展現令人銷魂的弧度,眉心的硃砂愈加妖艷,「我剛才去看望一位睡美人了。」
「睡美人……」白凌輕語。
「她果然還是那麼可愛,單純,純潔的就像一朵出水的芙蓉一樣,要不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我還真就……」
櫻花眷戀的飛舞……
白凌緊皺眉,藍色的眼中折射出一股肅殺:「不是說好了嗎,惟有她,你不准動!」
聽到白凌的話,那人突然譏諷的大笑,唇邊的霧氣漸漸消退,被櫻花遮掩的容貌隱隱約約顯露出來,成為一副絕美的畫面。
「這麼說,你同意和我一起了?」
「……」
「哈哈哈哈……」樹上的人猖狂的大笑,笑容放肆而冰冷,「我可以不動她,不過你得證明你的誠心才行……」
櫻花不停地飄零……
白凌伸手接過一枚花瓣,放在唇間,輕輕吻了那枚嬌美的花瓣,那個吻及輕而柔軟,像是一枚白色的羽毛落在了花間,他閉起眼,安靜地站著……
許久他移動了腳步,慢慢的朝那幢老舊的樓舍走去——
身後的笑容妖艷而放肆……
陳舊的房門被打開,發出沉悶的聲響,一束透明的陽光從屋外射入房內,空氣中飄蕩著塵埃。
眼光漸漸照亮了屋內,以及屋內的老人。
「咳咳!」
老人輕咳,臉上的皺紋隨著咳嗽聲輕輕顫抖,花白的頭髮被整齊地梳理成一個大大的髮髻,盤旋在腦後,乾裂如千年樹皮的嘴唇成了深紫色,一口鮮血從老人口中吐出——
白凌盯著那位老人,延伸幽暗!
「咳咳,你還是來了啊!」老人口中微弱的歎氣,飽經風霜的臉上充滿了無奈。
「……」白凌沉默地站立在她床頭,一動沒有動,他看向床台上還沒有動過的飯菜和藥劑。
「小米剛才笑著拉著我的手說:外婆,以後一定要一直在一起!」老人咳嗽著,望著窗外美麗的櫻花樹,充滿血絲的眼眸,突然變得清亮,在眼眶中,閃閃的星光在逐漸醞釀,「她真的太單純了,就像開羅的時候一樣,單純的讓人害怕……」
「你——今天沒有吃藥嗎?」白凌順手拿起一瓶藥罐,棕黃色的藥劑瓶,裡面隱約的可以看出幾粒白色的藥物。
「吃不吃有什麼關係呢……咳咳——」老人捂著乾裂的唇,滿是皺紋的臉上有些微微的動容,「我今天不就要死了嗎。」
「……」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老人放下滄手,看向白凌。
「你說!」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白凌沉默的將藥瓶放下,轉身也看向床塌上的老人,老人半躺在雪白的被褥裡,身上披著一件灰色的大衣,雪白的被褥上撒滿了外面飄進來的櫻花,像點點的落紅……
「因為他們都無法進入這裡……」白凌輕輕地說,「不管是步非尚還是紅裔,藍海辰,都無法進入這裡。」
「哎,原來是這樣。」老人輕歎氣,雖然有一副蒼老的面容,但眼光中所投射出的光彩卻令任何人都驚艷。
「沒想到,我為了保護小米的結界竟然是暴露了自己的原因。」
「……」
「白凌。」老人乾涸的嘴唇輕輕顫抖,看著他那絕世的容貌,他藍色如暴風的眼眸想要吞併一切般兇猛無比,同之前溫柔如玉的他好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開羅——早在千年前就已經結束了……」
白凌沉默地咬唇,白色的唇瓣被咬得微微發青,眼底是狂風暴雨的海洋,隱約泛起噬血的雜色……
只要她還愛著他,開羅就不會結束——
「真是死心塌地的孩子……」老人微閉起雙眼,眼角的皺紋顫動,「她還是不會愛上你的……」
「叮——」
什麼東西敲擊利器的聲音,自白凌細長的手中,滑落一柄亮著白光的匕首,在光線地照耀之下,折散出七彩的光芒——
紅、橙、黃、綠、青、藍、紫……
猶如女神底下的七匹美麗的獨角獸……
泛著七彩的匕首滑落在白色的被單下,滾進粉紅的櫻花花瓣之中……
粗糙的手握起那把匕首,老人的眼眸清澈如止水,她睜開眼望了望院子中的櫻花樹,樹上一顆血紅的硃砂妖媚如脂紅。老人又歎了歎氣——
都是一群癡兒,都是一群癡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