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裡休息的一個星期,在穆如峰精心調理下,如夢的心痛毛病已有所減輕。
對於自己為何中毒,如夢一句話,忘記了。
大概真的如穆如峰所說的那樣,有些人,有些事,她選擇性的忘記了。這樣也好,人生在世,能忘記不開心的事,何不為一種灑脫。
穆如峰告訴她她的毒只要慢慢調理就會好,騙人。
如果真如他說,那麼,那不經意的一絲擔憂為何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浮現在他的紫眸中。連她中的毒是什麼都說的含糊不清,又怎麼可能對症下藥,更別妄想解毒痊癒了。
穆如峰,清淡如風,寡言沉默。
原來那襲藍衫下,藏著一個妙手回春的醫者。
只是,醫者只是醫者,他不是神仙。他也許能從鬼門關把你拉回來,但他擊不退前仆後繼的索命無常。如夢知道自己的生命之花不一定哪天就會凋謝。
在追日的陪同下,她取回了她做的新衣。
她只記得她做了衣服,可為什麼要做,她忘記了。成衣店的老闆果然是個精明的主兒,退還了她所有的定金,並給了她五百兩的分紅。
五百兩怕是保守的分成吧。這一路走來,城中的男男女女大半穿著她設計的衣服,這福來成衣店應該撈了不少油水,現在只分給她五百兩,當她如夢是吃素的,還是直接以瞎子來看待她。
如夢冷哼一聲,沉沉的掌力拍在身邊的木桌上,不堪一擊的木桌應聲而碎。如夢冷冷瞪著瑟瑟發抖的老闆,以最低沉,最陰狠的聲音對他挑明立場,「我,不喜歡和不誠實的商人做生意;如果你拿不出誠意,那麼我也不必委屈自己。我想全城想要跟我合作的店家不只有你一家吧。」
「公子,是老夫糊塗了,算錯帳了,老夫這就把餘下的銀子給給您補全。」真是夜路走多了也會遇見鬼。
本來見這公子長得白白淨淨,秀裡秀氣的,以為是個沒用的書生,於是故意剋扣了他的利潤,可沒曾想,這羸弱的白面小子居然深藏不露,是個功夫高強的練家子,他可得罪不起這樣的人物啊。
「公子,老夫老眼昏花,有眼無珠,如有得罪之處還望公子大人大量,別跟老夫一般見識。」店老闆趕緊遞上一包沉甸甸的銀子,一臉諂媚的說。
如夢也不客氣,抓過錢袋細細數起來,算他還識相。這種人,不配在與她合作,連生意人最基本的誠信都不講,還妄想再要一次機會,兩個字,沒門。
「那些圖紙,就當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了,所謂好馬不吃回頭草,你覺得本公子還有和你合作的必要嗎?」如夢將銀子連銀票統一裝進自己設計的皮夾子錢袋中,揚起一抹邪氣的笑靨,勾魂的美眸看盡店老闆膽怯的眼裡,促狹的反問他。
「公子,再給老夫一次機會吧。老夫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歲齡童,都靠老夫來養活呀。」店老闆乾脆撲倒在地,背起拙劣的台詞來。
「呵呵!這些天你早已賺的盤缽叮噹了吧,還在這裡哭窮,這樣虛偽的人,還大言不慚要再給你一次機會。那些圖紙已經夠你賺的了,別太貪心。」如夢軟軟的警告,畢竟他也算有恩與自己,換成別人,她是很吝惜自己浪費的那些口水的。
甩了甩頭,如夢拿好打包好的衣服,高傲的領著追日走出福來成衣店。
除去借來的五百兩紋銀,她還剩餘三千兩銀票和五百兩銀錠。這可是她的私房錢,嫁過來時帶來的嫁妝全被皇室的侍衛拉走充了國庫,她一個子也沒撈著,害她連逛街都沒資格。不過,現在不同了,她也算一枚小小的有錢人了。
有錢,就得擺擺闊氣,如夢自然不會浪費這個機會。
「追日,中午想吃什麼,本公子請客。」如夢搖搖紙扇,秀眉一挑,儼然一個闊氣的公子哥。
「隨便。」追日仍然一副木頭姿態。
這個形象在如夢腦海猛的一現,好像不久前經歷過一樣。
「那去醉仙居吧。」對了,醉仙居。
她記得她曾來過,那裡的菜味道不錯;店內的裝潢也不錯,好像還有歌舞演出,有人在彈琴,有迷人的香氣。
好,就去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