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寶貝兒,那你是願意分擔這裡的一半房租了是嗎?」
李沐陽陰險地笑,他知道,肖心寞目前沒有任何經濟來源,父母離異了,這小妮子肯定不願意花他們一分錢了。
肖心寞怒紅了臉,她要是有錢就不會到這裡來了。父母離異,她要自己養活自己,連學費都是。只是她找的兼職是一家酒吧的鋼琴手,晚上要到兩三點才能下班,住學校已經不方便了。
「那掃地就掃地嘛,小氣鬼。」
「我睡了。」
無意對上李沐陽的目光,那麼深沉的溫柔,惹得肖心寞的心亂撞,只好趕緊調開視線,怕自己被這束強光消融了,像冰淇淋那樣。
「哎,咖啡還沒喝完呢。生氣了?」
李沐陽眼底泛笑,很喜歡她聽話的模樣,連生氣都很美。
「誰生氣了?小氣鬼是你又不是我。我鎖上門了,別小人的晚上偷摸進來,我會……」肖心寞握著拳頭裝模作樣著,「我會把你打成豬頭的。」
李沐陽哈哈狂笑,在她粗暴關上門的時候,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不是說要上鎖的嗎?」
「你,可惡!」
專門跟我作對拆台!
肖心寞,出師不利啊!
李沐陽從衣櫃拿出衣服,調侃道:「你緊張什麼,我只是來拿衣服的。」
「死豬頭,去死吧!」
*
肖心寞演出已經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裡,沒有遇到難纏的事,雖然有人鬧著要她陪酒,但也被經理擋過去了。
似乎,她的待遇有些特別,不過,既然是安全的,那她也就不去追究原因了。
走出酒吧門口,她想招的士,兩個流氓拽住了她的手臂。
她嚇得尖叫:「做什麼?救命啊!」
她想她的聲音從來沒有那麼顫抖,今晚,那豬頭不會來接她,聽他說要到北京接受頒獎。
「做什麼?我們想玩你。」
兩個流氓噁心地銀笑,一手摀住肖心寞的嘴巴,兩人拚命地把她往暗巷裡拖,把她的高跟鞋都拖掉了。
肖心寞害怕極了,她滿腦子都在希望李沐陽能突然出現解救她出來。
可是他不會來了,他去北京了。這一刻,肖心寞恨透了李沐陽,雖然這種恨意很無理,可他怎麼可以在她需要他的時候沒有出現呢?
「嘶」,一直穿來工作的黑色吊帶長裙下擺被撕破了。
「不要啊,你們不要碰我,我把身上的錢都給你。」
「老子不缺錢,缺的是女人。」
男人惡狠狠地吼,猙獰的臉,似乎肖心寞早已和他結仇。
「我不是你的女人,流氓!」
肖心寞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也許是因為剛剛生出對李沐陽的怨恨,讓她的反抗更有力量和理智了。
趁男人解衣服的瞬間,她顧不了那麼多扯起自己撕破的長裙尾擺就往這男人頭上蓋去,勒緊他的脖子,另一個在把風的流氓見到趕緊過來制止肖心寞,長指甲深掐進她的嫩手臂裡,劃出了一塊肉來,但她害怕得沒有了疼痛的知覺。
幸好她旁邊有個垃圾桶,垃圾不多,她一手就能拖起,往第二個男人的頭上套去。趁兩個男人都在掙扎的時刻,她趕緊沒命地跑,沒有穿鞋的腳底,針針地刺痛著,……
回到家,肖心寞終於忍不住哭了,屋子都在迴盪她的哭聲,她覺得淒涼極了。
成年了一點也不好,沒有了爸爸媽媽,什麼都沒有了,即使害怕也沒人來救她!
臭豬頭,他回來也不給他進門了。
深夜凌晨,絲絲的風都聽得如此真切,肖心寞每根神經都直直地豎起,膽顫的心,惶怕的眼珠注視著房子的空氣,怎麼也無法平靜心中那股強烈的害怕,就像她即使怎麼搓洗,也覺得那兩個流氓的髒手還在鉗制著她一樣。
倉皇地摸索著手機。
「豬頭,你在哪裡?我好害怕啊,好像有人進來了,我……不敢出去了,你快回來。」
肖心寞也不知道對方接通沒有,倉促地叫。
「你在哪裡?別怕,鎖好門不會有人進來的。」
李沐陽急促的聲音略帶些眠意。
「我就在床上,好像有人影在動,你快回來了,我好害怕。恨死你了,你不回來,我再也不理你了。」
「好,我馬上回來。心寞寶貝,別害怕,手機不要掛,我馬上回來。」
心碎心疼的聲音,更把肖心寞惹哭了,怕讓他聽到她的哭聲,她把電話掛掉了,瑟縮成團,摀住被子,怕聽到一切聲音。
一個小時後,天還沒亮,李沐陽急促地打開家門,紅了的眼絲,顯出他睡眠嚴重不足。
「寶貝兒,我回來了。」
他是撞開房門的,肖心寞把門鎖死了。
「豬頭,你回來了,我好害怕啊。」
肖心寞惶怕的眼珠見到是李沐陽開始有了正常的焦距。
「傻瓜,才離開一天,怎麼會怕成這樣了?」
「我——」
肖心寞沒勇氣把遭遇描述出來,對她來說,只要他在就不覺得害怕了。
「好啦,害怕就別說了。」
「好好睡一覺吧。」
「哎,我腳痛。」
李沐陽掀開被子看到她帶血的腳底心疼死了,連忙弄了熱水為她清理消毒。
他的手如護珍寶般溫柔,專注的樣子讓她看得癡了。
雖然平時他極為苛刻地要自己打掃房間,收拾洗衣,但現在他卻毫不嫌髒地幫她洗腳。
走得太急,積累在胸腔內的熱慢慢揮發了出來,他的額頭沁出了汗珠。
「我也幫你擦擦。」
赤手擦去他的汗水,因她的接觸,空氣中有種莫名的氣息變得曖昧了。
兩人互相笑著,肖心寞問:「知道我覺得最幸運的事是什麼嗎?」
「什麼?」
「在我無家可歸的時候收穫了你。」
「哈哈,我沒說過我是你的誰。真不知羞!」
李沐陽帶水的手指調皮地刮過她的鼻尖,快樂的音符在他的心湖裡彈奏著。
肖心寞窘紅了臉,不服地叫:「都同居了,還……不算什麼啊。討厭的傢伙,難道要我主動不成?」
「好了,別胡思亂想了,睡覺吧,看你都熊貓眼了。」
這麼敏感的話題,他不敢去談挑動自己的情躁。
把她按回床上,肖心寞趕忙拉住他的手,生怕他離開:「你陪我睡。」
「我不走,給你熬點熱粥好不?」
「不要,我要你陪我。」
「乖,你先睡,我看著你。」
「那你別走啊。」
好不容易等她睡著,撫平她皺著的眉頭,他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上,「傻瓜,我會一直陪著你。」
自從李沐陽熬過那次熱粥之後,他的地位就急劇下降。
先是某人的腳受傷他包攬了所有家務,再來他的粥充分地養刁了某人的食慾,只要她喊一聲餓,半夜三更他也心甘情願地起來滿足她的食慾。
這天,肖心寞的腳好得差不多可以下地了,她趁李沐陽出去的機會到書房把他的被褥收進了衣櫃。
「那豬頭,一點也不接受暗示。」
順手,幫他收拾了一番書桌,以前,這些家務雜事,她是最討厭做的,如今,只要為他做,倒也做得很快樂。
「哈佛大學?這是什麼證書?」
無意中看到他的抽屜裡有寫滿英文的證書,「李沐陽?李沐陽!他就是那個老得掉牙的李沐陽?怎麼會是他?」
肖心寞抿嘴笑了,笑出了梨窩,幸福地想,生個像他一樣的小天才會不會更幸福一點?
*
「肖寶貝,咱們家遭小偷了嗎?我的被褥呢?」
李沐陽左尋右尋不見被褥之後終於來問她。
「我怎麼知道呢,可能真的被偷了吧!」
肖心寞裝傻到底。
「打擾了,我再找下。」
「喂,喂,喂,」肖心寞急忙喊住他,扭捏地拍了拍她床邊的位置,小聲說:「反正這裡還有地方,要不你就別找了,小偷沒有被褥蓋,也挺可憐的。」
話沒說完,她已感覺臉紅髮燙,趕緊用被子埋住她的頭。
其實,裝傻的人不止她,見到她的床/上多了一個枕頭,李沐陽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這小妮子,表面開放,實則羞澀保守。
走過去,以很囂張的姿勢隔著被子壓住她,「你怕嗎?不是不讓人碰的嗎?」
「誰說的?」
肖心寞愕然地拉開被子,她不讓碰只跟海峰說過,莫非海峰還在到處中傷她被他知道了?
「你跟海峰分手,他說是因為你不讓碰。」
李沐陽翻身躺好,讓她呼吸,眼光偷偷地睨著她。
「他胡扯。爛人。」
肖心寞氣怒地罵道,所有的嬌情含蓄都被冷卻了。
「哎呀,我也說不清楚了,睡了。」
說不清的氣怒,也許是因為他提到海峰時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一點醋意也沒有。
「哈哈……」李沐陽吃吃地笑,她故意離他遠遠的,莫名地讓他心中一動,猿臂一伸,霸道地把她攬入懷中。
「害怕嗎?跟我一起。」
手指一顆顆慢慢地挑開她睡衣的紐扣,肖心寞倒抽一口氣,渾身緊張發燙髮紅的羞澀。可她想跟他一起,想把他套牢,想佔有他,成為她一個人的,在她害怕的時候,在她無家可歸的時候,她還有他。
「不……害……怕。」
李沐陽因為她顫抖的聲音停下了手,肖心寞一急,按住他的手往胸口按,「沒關係的,我願意跟你在一起。」
「我也願意跟你在一起。」
李沐陽幸福淺笑,雖然她不愛干家務又何妨呢?她溫柔羞澀的樣子,夠他沉溺一輩子了。
吻開始落在她如花瓣的唇上,一吸一吞,嬉戲甜蜜,如蜜蜂采蕊。
不知何時,她已睡衣半退,嫣紅一片,只等他慢慢品嚐採擷。
發燙的手指,來回頑皮地流連在她的腰間,忍無可忍地按壓,又似乎在克制忍耐著什麼。
而她,只感覺意亂情迷的無助,心飛翔著,掙脫了所有束縛,全心全意地接納他。
「我好像愛上你了。」
好久才意識到她說了什麼,李沐陽忍忍的克制更加清醒,吻遽然而止。
嘴角掩飾不住笑意,伸手撈進衣袋,暗自把戒指套進她的手指。
然後,快速扣回她的衣扣。
「這是什麼?」
覺察到他的動作,一種失落襲上心頭,她被拒絕了!
「戒指?這……是什麼意思?」
她的眼底泛著笑意,失落之後的喜悅讓她臉放光彩。
「寶貝兒,結婚的意思。你想哪天結婚?像今天這樣給個暗示就行了。」
「真的嗎?豬頭,你真的願意娶我了嗎?娶我這個沒人要的人?」
「真的,真的,……勒壞了我,放手,救命。」
她高興得勒緊了他的衣領,把他綁得更牢。
「不放,你是我的,這裡終於是我們的家了。老公,老公,……」
「聽到了,聽到了,……」
兩人嬉鬧不休,最後,臉紅心跳的畫面沒有奉獻還是讓肖心寞有種狂喜之後的不真實。
寒假來臨,兩人計劃在年前完成兩人的終身大事,他也好終止每天晚上水深火熱的日子。
但是,計劃最終被一通電話打亂了。
「怎麼了,寶貝兒,誰來的電話,說了什麼惹你不高興了?」
李沐陽抱起她坐在沙發上,把手中的紅酒杯往她的唇上送。
天氣寒冷,喝點酒暖暖身子,兩人相擁著看會兒電視節目,情人的世界,每天都在新鮮上演。不需要隆重,卻絕對讓他們覺得溫暖浪漫。
尤其她喝酒後微紅的臉,讓他沉醉一晚上也難消。
「哎,我媽要生了。好快。」
母親四十歲了,還生孩子,可見繼父的份量比她重要,讓她肯冒生命危險為他們家生兒子。
「生孩子是喜事啊,我們結婚也要生的。」
「可是,現在是我媽要生啊!」
肖心寞掙開他的懷抱,自己抱著自己,生著悶氣,因為他不懂自己的酸意嫉意。媽媽有了兒子,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媽媽了。
「哎,小傻瓜,你也會是別人的媽媽的,有了我還不能讓你長大嗎?你那樣想,更傻。我本來不想說的,其實,聖誕節我送你的那件毛衣,是你媽送過來讓我送你的。她還叮囑我要好好對你,不然要和我拚命呢。」
肖心寞驚喜地回頭,不太相信地問:「真的還是假的?我媽找過你?」
「真的,小傻瓜,我怎麼會騙你呢。」
肖心寞哇的一聲哭了,抱著李沐陽的腿哽咽著說:「我好不懂事哦,其實,我爸媽結婚了,我一直希望他們過得不好,希望他們後悔拋棄我了。可是,我媽卻還關心我。我真是個不孝女啊。你說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