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薇,你可醒了,嚇了我好大一跳。」
池娜薇轉醒對上莫康的笑臉,又看了眼週遭環境,明白這是病房醫院。
「哎,扶我起來。」她想爬起來卻虛弱得動彈不得。
「哎,你躺著吧,你血糖低,醫生說最好住院觀察一晚。」莫康不扶她起來反倒把她壓倒。
「我要回家,沐陽沒有回來,我很擔心,我擔心一夜之間沐陽被送出國了。」
「怎麼會呢,你多心了。」
「反正我躺不下去了。」
「哎,你躺著,我替你去找,行了嗎?」莫康無奈地說。
池娜薇在掙扎之下,頭又裂開似的痛,胸悶噁心的感覺也湧上喉頭。
無奈之下,她只得答應:「好吧,你幫我去找李開陽。」
「好,我馬上就去。」
才說完,池娜薇就無力地陷入黑暗的深淵。
重症監護室,李開陽焦急地問醫生:「醫生,我媽怎麼樣?」
「哎,情況複雜難說,總之已經拖不得了,血液透析難以維持她的生命了,所以她最近才會急劇地消瘦。」
「噢,對了,一起來的那個是她的女兒嗎?」醫生追問一句,李開陽陷在悲痛的恍惚間並沒有聽清楚醫生說了什麼,悶悶地應了一句。
醫生說:「好,我們馬上做檢查安排。」
藍心雅經過急救緩和了疼痛,卻仍會腹瀉,她瀉得軟綿綿地俯趴在床上,壓著棉被,卻怎麼也不舒服。
「那個小壞蛋呢?」
藍心雅恨恨地問,肯定是那杯奶茶有問題。
言歡說:「跟李開陽在重症室那邊。心雅,你好點了沒?」
「我都跑了幾十躺廁所了,我能好嗎?」藍心雅沒好氣地說。
餘光瞥見瑟縮著的美美,她尖叫道:「蠢蛋,你給我過來!」
李美美不敢違抗,走了過去。
藍心雅一扯李美美的裙帶,責罵道:「快告訴我,那奶茶是誰調的?」
「呃,我不知道!」李美美還試圖維護李沐陽,替他保守秘密。
「說,不然打你嘴巴。」
李美美怯怯地眨著眼睛,小聲說:「哥哥調的。」
「蠢蛋,蠢死了,我讓你不要喝,你怎麼笨得把我的秘密告訴那個小壞蛋呢?蠢死了,你現在讓我怎麼去指責那小壞蛋,哼?你讓我有苦說不出,你醜死了,可恨死了。滾,我再也不要你了。」
藍心雅失控地罵著,推著李美美,幸虧言歡擋住。
「好啦,心雅,別拿孩子出氣了,她已經知道錯了,美美,快跟媽媽說知道錯了。」言歡兩相勸說。
「我錯了,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你們都一樣噁心,給我滾,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兩個噁心的人了,滾得遠遠的,你們的存在就是毀了我的一切。我恨死你們了!」
「心雅,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千萬不要拿孩子出氣呀!」
「要你管。還有你,一樣可憎。你說,你跟莫寶婷勾搭上,算什麼意思?你想顯擺你的魅力嗎?你知道莫寶婷跟我有仇,你還跟她上床?你垃圾,你混蛋!都給我滾,人渣,都是你,我才毀了。恨死你了。」
藍心雅心痛得失聲痛哭,突然腹瀉的感覺又躥了上來,讓她無奈地急忙圈上言歡的脖子,焦急地喊:「快抱我去廁所,我又要拉了。」
「好,要不讓醫生再掛多一些消炎藥水吧。」
「去死吧,你想掛死我啊?」藍心雅惡毒地罵,貓著身子坐在馬桶上,難忍地想,還要拉多久呀,本來應該是那個小壞蛋受的折磨,竟栽回到自己身上,可惡極了。
醫生來查房,言歡見藍心雅還這麼痛苦,還是忍不住問醫生:「醫生,我太太還在拉,可以多掛一點消炎藥水嗎?」
「當然不行,懷孕的人給她掛點葡萄糖還差不多,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了。」
「什麼?」兩個人都驚呼,都是喜悅的。
醫生給了確切的回答,走後,言歡笑著說:「心雅,你又懷孕了。」
「又不是你的,你瞎高興什麼!」
藍心雅的眸光狠狠地挖了言歡一眼。
「你離婚了還有別的男人嗎?」言歡火了,雖然他自卑,但他需要絕對的尊重,如果藍心雅再和除他以外的男人鬼搞在一起,他一定會殺人的,殺那個男人!
「是李開陽的,離婚又怎麼樣了,離婚也可以復婚啊。」
「你想得美,你以為李開陽還會像以前那樣為了孩子娶你嗎?別太天真了,不怕打擊你,你也不年輕了,別太幼稚了好嗎?我願意娶你的時候你快嫁過來,免得人老珠黃沒人要!」
「不要你管,你給我滾,找你的莫寶婷去,我才不稀罕你呢。」連他也神氣地嫌棄她了,還和莫寶婷鬼滾來羞辱我,什麼時候我輪落到如此地步了?
「你冷靜點吧!」
言歡心情也很不好,一是莫寶婷的挑釁,二是李開陽居然還和藍心雅藕斷絲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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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小病房裡。
「小小,你醒啦!」張叢生鬆了一口氣,從椅子上站起來靠近床前。
「叢生!」方小小頓時委屈落淚,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她就覺得委屈想流淚。
「啊,你想說什麼!」
「我們離婚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方小小想咬斷自己的舌根,罵自己笨死了,不該這麼問的,直接告訴他,你根本就不想離婚,可已經這樣問了,好像自己恨不得馬上離婚似的,一點挽回的意思都沒有,要是他一個乾脆說離就離,那我就沒有一點迴旋的餘地了。
「如果我答應離婚,你會怎麼樣?」張叢生試探地問。
「那你的意思是要離了?」方小小後悔得叫了起來,根本不該去試探挑戰他的,你沒有份量!
「是你要離的吧,是你提出來的,該考慮的人是你,我那天已經答應了,不是嗎?」張叢生詭異地淡淡笑著。
「恨死你了,你給我滾!」方小小生氣地罵道,推打著張叢生。
「呵,小小,真生氣了嗎?」張叢生突然咧嘴笑了。
「你——」方小小莫名其妙,然後狂喜。
「你還在乎我會生氣嗎?在……池娜薇回來之後!」
方小小小心翼翼地問,滿眼是期盼。
「在乎,因為你突然離開,我覺得不太習慣,人也變得浮躁,最主要的是,思思哭著要找你,我的心也跟著痛,想到你在外面孤苦伶仃,又見你醉酒難受,我心裡也難過。」
張叢生坦白他的心情。
「那你還是為了女兒才要我了?」方小小不悅又失望地逼問,他怎麼可以給她那麼大的希望再讓她如此失落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心裡難過,有點捨不得吧,我這幾天在想,如果真要簽離婚協議我會簽下去嗎?我想,我對你還是有些留戀的。」
哎,算了,有些留戀也很不容易了,方小小,別太在乎了,就是因為你太在乎太小心眼了才弄成今天這樣的境地。可是,她的內心還是忍不住希冀。
「叢生,你能對我說『我愛你』嗎?」
張叢生想了想,淡淡地說:「小小,別逼我,我說不出來,也許很多年以後吧,我對你的感情,也許是慢慢遞增的,你知道我從來不想騙你。」
「我知道了,你是說我們還沒到那個程度。」
「那我們不離婚了,是嗎?」張叢生料到答案,但他還是不安地確認追問。
方小小頓時驅走陰霾,為他對自己的緊張,她笑出聲來,說:「不離了,我壓根就沒想過要離,都是讓你氣的。」
「好。我們不離。」張叢生也釋懷了,又一次開始接受他的婚姻家庭。至於池娜薇,別去幻想了,實際點吧。
「叢生,經過這次,我發誓,我以後都不提池娜薇讓你難過了,我聽你的,給你的心留下小小的位置去想她。以前都怪我太固執了,不知足,但是,這都是因為我太在乎你太愛你了,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的,謝謝你的寬容。」
兩夫妻終於和好如初地依靠在一起了。
深夜,張叢生從方小小的病房出來,打算到外面透透氣,他關上門才轉身,就撞倒了一個女病人。
「哎,對不起,對不起。」他連聲道歉,扶起她,然後驚訝地叫:「娜薇?!」
她病了嗎?張叢生的心又開始有了疼痛的感覺,他突然很後悔當初詛咒過她,讓她現在慘白如紙,虛弱不堪。
「張叢生?」
「娜薇,來,我扶你回房間,李開陽呢?他怎麼沒來!」說著,張叢生火氣也冒了上來,他愛過的女子,別人卻不珍惜甚至遭棄,他的心又被命運的捉弄蹂躪了一次。
「我想回家!」
「來,什麼都別說,你的臉色告訴我,你還不能回家。」
扶池娜薇躺好,張叢生又是拿溫熱毛巾又蓋被地照顧池娜薇,讓她心中十分歉意和感動。
「你怎麼也在這裡?我沒事的,你走吧,回家陪小小和孩子吧,好好珍惜你的家庭,別和我扯上任何關係了,你應該知道,小小是很在意的。」
「哎,這個,……」張叢生本來想告訴她方小小也住院了,但是聽池娜薇如此說,他怕她會不接受他的照顧讓她一個人待著可憐,他實在不忍心,於是撒了個小慌:「有朋友住院了,沒想到碰到你,沒事的,小小早睡了。我等李開陽來了再走。」
「他不會來了。我死心了。」
池娜薇恨恨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