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家門，一陣辣香撲鼻而來，讓池娜薇愕然地吸了吸。
「煮了什麼，滿屋子都辣熏熏的了。」池娜薇放下手上的東西，急忙走向廚房，辣，刺眼又刺鼻，她不由得掩住嘴巴。
「你快出去，我端出去了。」李開陽急忙把鍋蓋蓋上，端起了鍋耳。
「香辣水煮魚來了。」
池娜薇側了側身讓他出來，盯著那滿廚房混亂不堪的東西和雜物，她無奈地搖搖頭，廚房又得大整理了。
他不下廚還好，讓他下廚，累的人最後還是她。收拾他的手尾，都夠她煮上兩三頓飯了。
「娜薇，快拿碗筷過來，沐陽呢？這麼晚也不見回來。」
李開陽到洗手間洗了手，坐定啥也不想幹了，就等著池娜薇拿碗筷給他裝飯。
池娜薇本來沒有胃口吃飯，望見他的襯衣都沾了紅紅的辣椒油，幾分感動幾分柔情。
以前他都不喜歡做飯的，就只喜歡到廚房來給她搗亂順便吃豆腐。他說過，讓他做一頓飯，會讓他失去耐性。
「沐陽在莫康那裡，我想和你談談。」池娜薇無力地坐下。
本來有些不悅，但想知道她想談什麼，李開陽暫時放下兒子不追問，笑著問：「你想談什麼？」看她的臉凝重，肯定是關於下午那件事了。
「娜薇，你臉上這個刮痕是藍心雅刮的嗎？那賤人，太便宜她了。」李開陽低咒一聲。
池娜薇苦澀一笑，說：「別談她，先吃飯吧，最後一頓飯。」
「娜薇，別因為她幾句話就退縮，你需要時間，我可以等。」
李開陽的手橫了過來，握住她的手，目光執著有神。
「我沒有因為她退縮，我一直都在原地的，早有預感會是這樣了。我們先吃飯吧，什麼也不要說。既然做了這麼香美的水煮魚，不吃就浪費了。」池娜薇似是而非地笑了笑，拿起筷子開始夾魚片。
「好。」李開陽點點頭，不時用眸光瞟向她，研察她的臉色。
「呼，好辣，你放了多少辣椒了。」
池娜薇忍無可忍地吐了吐舌頭，又辣又鹹，魚片也不新鮮，他那天買來的魚片她一直放在冰箱裡，估計他是拿那些魚片來煮了。經過冰凍的魚片，味道已經大打折扣，魚肉粗澀，已經沒有了鮮美。
「就把那包調料都放進去了。」
李開陽很無辜地眨著眼睛望著她。他也吃了一口，知道啥味道，但是，這是他第一次煮哦，盡力了。這鍋東西，比他簽幾個大單還困難，有得吃，已經很不錯了。
「天啊！」一整包，那包東西都可以煮上兩頓了，還放了這麼多鹽。
「好啦，將就吧，老公煮一頓飯也不容易。」李開陽笑了笑，又說：「只吃魚片吧，湯汁不要了。奇怪，都按著書上說的方法煮了，怎麼沒有外面的好吃呢？」
「當然了，你這白癡煮的還好吃，那傻子都可以當大廚了。」池娜薇白了他一眼。
「我去拿點飲料。」
冰箱滿滿的，塞著他送過來的橙汁。她的心悸動了一下。好久沒有喝果汁的心情了，都是兒子在喝，她或許也該換換心情了。
兩人繼續吃，依然辣得讓人咋舌。
「好辣，眼淚都出來了，你不要往我碗裡夾了。」
池娜薇垂下了頭，吃水煮魚好像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了。那時，也是這樣對坐，應該沒有像現在這樣辣，她在他面前卻百般忍忍，小女孩的心思，怕在他面前有不好的印象。
摁了一下鼻子，擦淨嘴巴，她拿起她倒的果汁送到嘴邊，突然停住，慢慢拿到半空。
好久了，不曾有心情體味水晶杯包裹之下的橙汁液體狀態。
「媽媽，你每次都能估算得出兩隻杯子的容量嗎？」
「估算不了，但心能感覺得到液體的平分。有了半杯，才會有下半杯的期待。」
六年裡，只有沐陽慢慢陪著她品嚐其中的酸楚。其實，喝了果汁之後再喝溫開水是會苦澀的，也許，你的溫柔，大概我已要不起。
李開陽笑了笑，說：「娜薇，你快喝吧，辣得難受喝冰凍的東西，味覺可以抵消的。不信你喝試試。」
「哦，我沒試過呢。好像是這樣。」她輕啜了一口，滋甜冰涼的味道蔓延遍全部口腔，辣辣的麻痺感居然消失了。
「不錯吧，辣過之後這樣最冰爽了。」
「真想不到，沒試過這種感覺，整個讓人輕鬆了。」池娜薇不由得舔了舔嘴巴，感覺所有的細胞都鮮活起來了。
她這無意識的動作讓他心神晃蕩。有些人，習慣是改不了的。
「好了，我們談談吧。」振作了之後，池娜薇開始進入重點。
「你說，我聽著。」
「你暫時不要過來了。我的生活已經被你攪亂了，我需要安靜一下。」
「就因為藍心雅嗎？你對我已經沒有信心了嗎？」
「我是等得麻木了，突然的轉變，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真的搞不清我內心的想法了，也許真的是老了，看淡了。我也不排除，你和藍心雅的事的確讓我不開心了。就像你六年前說的，是什麼話你也記得吧，我不重複了。你說我報復也好，我現在想不清楚下面該怎麼走，所以，你暫時不要來了。」
「你讓我不要來，是因為我的原因還是那個莫康？」李開陽沒有發怒，問得很認真。
「不是因為他，我和他什麼關係也沒有。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你逼得太緊讓我透不了氣，我想安靜一下，整理一下心情了。」
「好，既然不是因為別的男人，那我答應你，但是，你別讓我等太久，因為，我會控制不住要靠近你。」
池娜薇有點賭氣地說：「我沒要求你等。」這點要求就做不到，永遠只有他自己。
「娜薇，你別賭氣了。你最後怎麼決定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如果你要發洩下小女人的脾氣，那我由著你就是了。誰叫你讓我牽腸掛肚呢。」
「噢，你，不要臉，快滾！」池娜薇有點惱羞成怒。
「呵呵，這樣才好嘛，有脾氣就是要使出來。」李開陽笑了笑，站起來往門口走去。
池娜薇也急忙站起。他就要走了嗎？招呼也不打一下嗎？再見呢？走得這麼突兀讓人招架不住。
她突然萬分不捨，但是他的腳步沒有停下半秒，胸口堵著一口氣，想喊他再等一會兒卻發不出聲音。
突然，彷彿感受到了她溫柔灼熱的目光，李開陽突然轉過來身來，臉色深沉幾分憂傷。
三步當兩步，他衝了過來，抱住她包裹她的雙手讓她無法掙扎，灼熱的薄唇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壓上她的。
「別……這樣！」手被他禁錮不能動，池娜薇閃躲著避開他的需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