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你放開我……」清晨,陽光打在女子紅潤而精緻的小臉上,驅散了屋子內的陰霾,閉合的雙眼痛苦地翻動著,雙手也不停地在空中胡亂地揮舞。
「水姑娘,水姑娘……」床邊看守著的黑衣女子握住沐影汐揮舞的雙手,輕聲地呼喚道,希望她可以快點醒來。
在姜寒多遍的呼喚中,沐影汐終於睜開雙眼,眼前是一張陌生而倍感親切的面容,儘管姜寒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沐影汐總是可以想像到在那張臉下隱藏著的絕美容顏。
「寒姐姐……」在這個陌生的國度,還能遇到能讓她感到溫暖的人,沐影汐一下子失去了理智,緊緊抱住了姜寒,無阻地將頭埋在她的肩上,淚水滾滾而出。
姜寒,江湖綽號,鬼醫,所有的人都對這位神秘而孤僻的女子敬而遠之,她就像一塊寒冰一樣,讓人難以接觸,其實人們並不知道,越是遺世獨立的寒冰,越容易被溫暖融化,有時只是一點的溫暖,就能讓他流下真情之淚。
寒姐姐?她叫自己寒姐姐,姜寒努力地在腦袋中搜尋著這個稱呼,心猛地一顫,柔軟的感覺。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姜寒反射性地推開淚眼婆娑的沐影汐,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直視她的雙眼,焦急地問道,如果她的推斷沒有錯,她應該就是……可是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眼前的這個人是唯一能給她一個完整的解釋的人。
「我,我是水影,邪醫水影……」沐影汐被姜寒這如來的動作驚醒,貝齒輕咬著下唇,目光不敢直視。
「你是邪醫,但是你還有一個身份,告訴我,對不對?」也許一開始只是一時的直覺,而現在卻算是一種推測,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稱呼,讓她不得不聯想到那個唯一能讓她有陽光感的女子。
「我沒有,真的沒有,我只是邪醫,我是邪醫水影。」姜寒的話讓沐影汐更加激動,拚命的搖著腦袋,就像孩童手中的撥浪鼓一般,昨夜的一切就像是一場惡魔,勾起他過往的種種夢魘,她不知道自己醒來後怎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但身上真實的疼痛感正向她控訴著昨晚一切的羞辱。
那樣的事情她不要再一次發生,她不要與他牽扯不清,他愛的是那個從小和他青梅竹馬的沐映汐,而不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她沐影汐,她代替隱傲軒心中的那個她為他生了兩個寶寶,而現在她要做回真正的自己,她說過沐映汐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只有化名為水影的沐影汐,所以她不要把自己的身份告訴給任何人,沐映汐已經死了……
「不,你在撒謊,你就是當年因蠱毒而難產的女子,也就是孩子的母親,沐映汐。」姜寒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眼,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能那麼肯定地說出那樣的話。
「我不是,我不是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現在好累,請你出去吧。」沐影汐拽過一邊的被子,順勢躺了下來,轉過身去,現在腦子裡真的好亂,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可是卻真的好想依賴在那個女子溫暖的懷抱中,尋找一絲的安慰。
「映汐,如果你還把我當做姐姐,請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你就是那年那個叫我寒姐姐的女子。」
姜寒沒有再去難為沐影汐,而是安靜地坐在了床邊,接著說了下去。
「你知道嗎?昨晚,七王爺因兩種劇毒在身體內互相衝撞,獸性大發,所以才在完全喪失了理智的情況下與你交*歡,可是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七王爺與你交*歡後竟然暫時控制住了身體內的毒物,開始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一段被人遺忘了的傳聞,其實誓顏蠱的蠱蟲與錐心蠱的蠱蟲本就是一對,相輔相成,相生相剋,你一定知道中誓顏蠱的人一定要先服下錐心蠱,世人皆以為其無藥可醫,實際上只要是中蠱之人適時交*歡,此蠱便可解除,但是在交*歡之時還需要一種藥引,這大概就是下毒的人死也沒有想到的,那人本想通過你要了七王爺的病,卻不想這種毒正是藥引,救了七王爺一命……」
「這麼說,他已經知道了,對嗎?」姜寒的話就像一道道閃電從自己的腦袋中閃過,沐影汐就像彈簧一樣從床上瞬間坐起。
「你終於肯承認了。」姜寒絲毫不掩飾眼底的笑意,親暱地握住沐影汐的雙手。
「寒姐姐,他已經知道了,是不是?」緊張的神情,沒有想到自己還是沒有辦法做回真實的自己。
「映汐,你放心,我什麼也沒有告訴他,只要你不願意說,姐姐什麼都不會告訴他的。」她就知道她是那個陽光般閃耀卻不刺眼的女孩,只要她自己不願意,她什麼都不會說出去。
「寒姐姐,謝謝你寒姐姐……」再度撲入那個溫暖的懷抱,淚如雨下,安穩而幸福的味道。
冰封的雪山徹底被陽光融化,她就那樣久久地抱著懷中女子,任她她像小孩子般啼哭著,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瀑布般的髮絲。
「映汐,你中了噬顏蠱,本應在生子之後容貌盡毀,可是為什麼你現在確是這副樣子,看起甚至比曾經更加漂亮?」
「姐姐取笑了,其實那天在你走後,我真的變成了一個醜八怪,可是後來我逃了出去,陰差陽錯被帶到了隱仙谷,在那又莫名其妙因誤食了草藥,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沐影汐依依不捨地抬起頭,直視姜寒泛著柔光的眼說道,雖然大概故事情節沒有錯,不過也迫不得已地再次撒了慌,她要是說出了那樣神奇的經歷,估計有人好說她是精神病了吧。
「真的很不可思議,事情居然會是這樣,那你現在又回來了,是想孩子了吧?」姜寒把沐影汐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掌心中。
「是,也不全是,我是很想孩子,可是這期間又發生了很多的事情,最終我還是沒有擺脫那個混蛋王爺的束縛,被囚禁在了王府中。」想起那個混球,沐影汐就面帶怒色,一次又一次地欺負自己,她真是想捏死他。
「對了,寒姐姐,你剛才說的那些關於噬顏蠱和嘴型蠱的事情是真的嗎?」沐影汐繡眉微皺,急切地問道。
「嗯,我沒有說謊,而且我還知道當年你產下的那對雙生子就是你和七王爺的孩子,而他卻完全不知道,對嗎?」姜寒胸有成竹地說道。
「寒姐姐,怎麼知道?」沐影汐瞪大著眼睛,她簡直不能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她哪裡是個醫者,明明就是個半仙,居然連這麼隱秘的事情都知道。
「呵呵,你不要緊張,其實我剛才沒有說全,中蠱之人要想通過交*歡解蠱,還有一個必不可少的條件,那就是女子所生之子必是下蠱男子的孩子。」
「啊?這種蠱毒居然這麼奇怪!」這樣奇特的蠱毒都能讓自己給遇上了,真是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是啊,所以現在只要你願意與他交*歡下去,應該用不上多長時間,他身體內的蠱毒自會一點點清除……」
「什麼?還讓我與他XXOO,不行,讓他去死算了!!!」想起他每次對自己凶殘的掠奪,就恨得牙癢癢,現在居然還讓自己做出犧牲,想都別想。
「你可要考慮清除了,怎麼說他也是孩子的親身父親,難道你就捨得看著傲兒和軒兒小小年紀便沒了父親?況且當年如不是他願意拿出龍靈珠救你們母子三人,他也不至於受了這麼多年的苦痛。」姜寒苦口婆心地勸道,愛情本就讓人迷失心智,它可以是世界上最甜的糖果,也可以是世界上最陰狠的毒藥,古今多少癡男怨女為情所傷,為情所困,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痛,她不希望在這個陽光般的女子身上再次演練。
「龍靈珠?那是什麼東西?」沐影汐迷惑不解地看著姜寒,她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龍靈珠。
「他對你的愛真的是太深沉了,龍靈珠是一種很奇特的寶物,有著意想不到的神奇功效,雖不及月之靈是魔教聖物,但也是千年難得,七王爺只要憑著龍靈珠便可永世不受錐心蠱毒的折磨,可是當年在你難產之時,他明明以為孩子不是他的,卻還是拿出了龍靈子磨成保住你們母子平安,可見你在他的心中有多重,難道你真的捨得見死不救,看著他受盡折磨而死,看著寶寶們沒有父親嗎?」
姜寒的話如同一把利劍深深地插在了沐影汐的心口,讓她任性不起來,驕橫不起來,也許沒有人可以接受這種過於極端的愛,但是她卻可以理解他的瘋狂,就像她對她的傲天,她相信自己為了愛,自己也可能幹出瘋狂的傻事,只是她真的就要就此淪為他暖床的工具嗎?難道她真的就要把她的一聲斷送到他的手中嗎?
沐影汐沉默著,思考著,無論他使用的是怎樣一種瘋狂的方式,她都承認他愛沐映汐,只是他不懂得如何去愛,或許只是他受到的傷真的是讓他不能承受,再一次有了一種念頭,好像知道他們的過去,知道那一段從不屬於自己的過去……
正午艷陽高照,姜寒靜靜地等著她的決定。
好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寶寶的面子,她沐影汐決定救這個癡情的種子,好歹也多虧了他免費服務了兩個優秀的種子,才培育出來了兩個這麼可愛而又聰明的寶寶,大不了就是再陪他睡上幾夜,從此他們也好互不相欠,各奔東西。
「好吧,寒姐姐,我決定救他,可是我還不想讓他知道我是誰,怎麼辦啊。」沐影汐嘟嘟個小嘴,像個洋娃娃般可愛。
「沒關係,我們可以騙他說你從小受藥材熏陶,身體內已經產生了抗毒素,所以在與他交*歡的時候會一點點的消化掉他體內的毒素,這樣你就可以繼續為他解毒,並且不需要揭破自己的身份。」姜寒此刻真是慶幸,還好剛才沒有說漏嘴,只是告訴隱傲軒一切都要等水影醒了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嗯,就這樣,謝謝你,寒姐姐,真的是太愛你啦,這是我們的秘密呦。」沐影汐朝著姜寒眨了一下眼睛,想起昨晚,臉上飄起兩片紅霞。
「那日一別,真的沒想到現在還能相見,寶寶也長得聰慧,惹人喜愛,我不知道你們之間到底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但是既然能夠相愛,並且有了一對可愛的寶寶,那就是一種緣分,我真的希望你們可以珍惜,生離還可以相見,而死別則是天涯海角,各執一方,千萬不要等到那個時候才知道珍惜……」
姜寒的目光時而溫馨,時而悵惘,時而留念,時而黯然,她知道這個寒姐姐也一定有著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她的生命中一定一有著一段刻骨銘心的故事。
突然,沐影汐的大腦飛度轉動,記憶的碎片連接出一幅幅畫面,竹屋內的畫像,姜寒與石易相對時奇怪的目光,那畫中的女子分明就是眼前之人,難道說他們……
「寒姐姐,你是不是認識石易大哥?」沐影汐向來直爽,沒有拐彎抹角,開門見山。
「我也不知道,其實我的相公早在十年前就被奸人所害,跳海身亡,可是你的那位石易大哥卻與我的銘哥長得一模一樣,我也曾問過他,可是他說他並不認識我。」石易,一個陌生的名字,一副再也熟悉不過的長相,把她的記憶拉回到十年以前,幸福,溫馨,痛苦,絕望全部都在那個時候滋長而出。
「那就對了,寒姐姐,石易大哥一定就是你的銘哥哥,其實石易大哥是我在一個荒島上遇到的,他在那裡呆了十年,並且失憶了,但是我曾在他居住的屋子內看到過一副畫,畫上的女子正是你,他一定就是你的銘哥哥。」沐影汐雀躍地抓住姜寒的手,看著她的雙眼因激動而蒙上淚水。
「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是……」
「鬼醫……」姜寒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外就想起了一陣讓沐影汐眩暈的叫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