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谷中的風很涼,沐影汐的衣服又太單薄,瑟瑟地蜷成一團。
「回去睡吧,外面太冷了。」花弄月看著有些發抖地沐影汐關心地說道,拉起她的手,已經凍得冰冷,沒有溫度。他心疼得把她的手握在手心中,給她取暖。
「嗯。」沐影汐還沉浸在剛才的故事中,機械地回答,被花弄月從地上拽起。
沒有閃電,卻響起了沉悶的雷聲,花弄月本能地抬起頭望向天空,卻在眼掃過屋後的崖壁時怔愣在那裡。
「怎麼啦?」沐影汐感覺到花弄月不尋常的反應,不解地看看他,又尋著他的目光望去。
「天哪,那是什麼?」沐影汐的黑瞳驟縮,所有的光都凝聚在那崖壁的七彩光芒上。
「不知道。」花弄月驚愕地握緊了沐影汐的手,那七色的光芒似乎有魔力一般讓他們的目光不能轉移。
幾聲悶雷過後,光芒更加奪目,如流雲般向四周散去,漸漸點亮了整個夜空。
泉水上的水霧也緩緩高昇,流水發出躁動不安的響聲。
流光溢彩中,水霧不斷升騰,夜空驟亮,恍若仙境,兩個人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已經完全呆立。
只見那崖壁上的彩光一瞬高過一瞬,漸漸的在那彩光下,映襯出一個嬌小的身影,那竟是一株含苞欲放的花,而彩色的光芒正是由那花心釋放出來的。
兩個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難道說他們居然遇上了千年一開的蝶影花?
兩個人相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那花上,沐影汐的手緊張地顫抖。
鮮活欲滴的花苞恍如一位沉醉千年的少女,一點點舒張開她的蜷縮已經的玉臂,如水晶一般璀璨的花瓣,一片一片釋放出她所有的生機。
沐影汐的心也隨著那花瓣的綻開而有節奏地跳動著,感覺自己的呼吸正在被什麼掠奪,她相信那一定就是傳說中蝶影花,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猛地甩開花弄月的手就向那崖壁奔去。
如果她可以摘下那朵花,不但可以讓那對相愛的人團聚,更能達成自己回到楚傲天身邊的願望,為了天,她一定要做到。
「水影,水影,你要幹什麼?」這個女人瘋了嗎?花弄月一邊呼喊著她的名字,一邊追了上去。
沒有花弄月,沒有水影,她聽不到他的呼喚,她只能看見眼中的那朵神奇的花,那是她唯一的希望。
「水影,你要幹什麼?」花弄月拽住了她的胳膊,一把將她攔在懷中,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迸發出熔漿般的火焰,他實在不能理解這個女人,怎麼總是能幹出各種讓人意想不到的事。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摘下那奪花……」沐影汐的情緒完全失控地哭喊著,拍打著他堅實的胸膛,撕扯他的衣裳。
「別傻了,你辦不到的,沒有人可以辦得到。」花弄月盡可能溫柔地束縛住她的手腳,想將她深深埋在自己懷中。
「不,不,我可以,我可以,我一定要把它摘下來,我一定要……」大顆大顆的淚滴落,她的頭像撥浪鼓一樣猛烈搖晃著,嘶聲力竭地叫喊,她要回家,她回到天的懷抱,喪事了理智,只有一個信念就是要摘到那朵可以給她奇跡的花。
喪失理智的女人是可怕的,沐影汐拉起花弄月的手,就是狠狠一口。
本以為花弄月會因疼痛放開自己,可他卻面不改色地讓她咬著,直到鮮紅的血浸滿自己的嘴,一滴一滴地流下來,他還是不肯鬆手。
口中的腥甜讓沐影汐清醒了幾分,眼眸中的煞氣漸漸淡了下去,為什麼?為什麼他不肯鬆手。
花弄月一向散漫的眼神此刻正堅定地對著她的眸,他疼的不是手,是心。
一聲巨響,四目齊齊望向蝶影花,它已完全綻放,晶瑩剔透的花瓣,波光瀲灩,美艷不可方物,淡雅中蘊含妖艷,說不盡的美麗驚呆了崖壁下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
時間蔓延,光芒減弱,蝶影花猶如煙花釋放完她瞬間的美麗,由下至上開始枯萎。
「不,不要……」沐影汐大聲的叫喊,眼看著自己的希望就這樣破滅,彷彿看到楚傲天離她遠去,她的心疼得糾結到了一處,身體無力地癱軟下去,滑坐到地上。
花弄月也蹲坐下來,將沐影汐緊緊環在懷中,好像一個不小心,她就會像那花一樣,即將消逝。
天空的色彩黯淡下去,一陣風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吹過,幾片花瓣隨風飄落,如同折斷羽翼的天使搖擺在空中。緩緩墜入沐影汐的眼簾。
她的雙手不自主地伸出,將那奄奄一息的花瓣接住,一瞬間的冰涼刺激了她身上的每一處細胞。
手中的花瓣宛若一個即將死去的少女,用最後一口呼氣綻放她的美麗,天徹底地暗了下來,少女安然地在她的手心中睡去,化成一顆晶瑩的淚。
耳畔恍若有個聲音在呼喚著自己,沐影汐用身體狠狠地撞開怔愣住的花弄月,便向泉水那跑去,她可以感受到手中淚水的流逝,等她,她一定要在她消逝之前把她放回他的身邊。
沐影汐不顧一切的奔跑,任耳邊的風呼嘯,一個趔趄,沐影汐摔倒在地,手中的淚水跌落,沐影汐的一顆心也跌碎成千片。
抬起頭,一道刺眼的白光,原來自己的手已經在泉水的邊沿,淚滑落回泉中,沐影汐那顆緊繃的心終於放下,嘴角挑起滿足的笑。
「水影……」花弄月抬起手擋住那刺眼的白光,他看不清她的身影,更近不了她的身,一股神奇的力量將他阻擋在那裡。
任他怎麼呼喊,也得不到回應。眼眸中只有一道又一道刺眼的白光。
沐影汐的整個身體被無情地禁錮在那裡,身上莫名的燥熱,一陣撕心裂肺地撕扯,單薄的衣衫化為千萬碎片。
伴著一聲驚恐的尖叫,光芒散去,一個一絲不掛的少女出現在水畔,絕美的容顏倒影在氤氳的水面,白皙的肌膚映襯出她完美的曲線,沐影汐不可置信地看著水的可人兒,那張熟悉的容顏讓她又驚又喜。
「水影……」花弄月怔愣在那,不能相信地叫出這個名字。
「啊?」一轉身才發現花弄月正直直地看著全裸的自己,沐影汐紅著著臉,迅速跳入水中,將身子藏在水底。
「看什麼看啊,再看把你眼睛挖出來,還不快去拿衣服。」沐影汐對著發愣花弄月沒好氣地大吼。
「奧,奧,我,我這就去。」花弄月漲紅著臉向房間跑去,男人的本性讓他的下面開始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