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的紫檀木傢俱纖塵不染,折射著華麗的光芒,沐影汐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隨意飛舞的落葉,思緒也隨著落葉起起伏伏。
「娘娘,小順子來了。」小蓮領著一頭霧水的小順子走了進來。
「小蓮,你先下去吧。」沐影汐出奇的平靜,臉上看不出一絲波瀾,原來她也可以如此認真。
小蓮不安地退了下去,屋子裡只剩下了茫然的小順子,和無比平靜的沐影汐。
沐影汐沉默不語,小順子亦不知從何說起,屋裡沉寂的如同荒漠一般,沒有生氣。
「娘娘,您找奴才來……有什麼事啊?」小順子終於忍不住這樣讓人窒息的沉靜了。
「什麼事?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還敢瞞著本宮?」她的語氣竟會那般嚴厲,這還是沐影汐嗎?還是那個調皮搗蛋的小女孩嗎?她到底要幹什麼啊。
小順子著實被這樣一個判若兩人的汐妃嚇了一大跳,怔愣了半晌,說不出話。
沐影汐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了小順子的面前,以一種最高傲的姿態看著小順子。
「說話……」她現在的樣子像極了電視裡的惡毒皇后,好似小順子一個不小心,她就會把他拉出去餵狗。
「奴才不明白,娘娘……想讓奴才說什麼?」小順子後背流出的汗珠已浸透了衣衫,卻還故作鎮定。
「說什麼?難道你以為本宮天天呆在這福寧宮內,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嗎?那天晚上,七王爺和皇上說了什麼?」她的樣子彷彿對什麼事情都瞭如指掌,眼睛中容不得半分謊言。
小順子不僅驚訝於她的神態,更加驚訝於她的言語,那天只有他和皇上去了王府,汐妃娘娘是怎麼知道的呢?無奈與她的威嚴,他只能如實回答。
「奴才真的不知,那晚奴才只守在門口,不知道皇上和七王爺都說了什麼。」小順子低下頭,不再言語。
那一日七王爺一句「要她,出兵。」聲音清晰響亮,他又怎麼會沒有聽見,只是他明白,他不能說。
不知道,沐影汐似乎對這個答案十分不滿意,她沐影汐是何等聰明,又怎麼會被一個小太監的幾句話就蒙騙過去,小順子之於皇上就像小蓮之於自己一樣,他不會不知道的。
「小順子,那你告訴本宮,為什麼有人說本宮是妖妃,是禍水,國之將亡,你真的分不出輕重緩急嗎?」她的語氣不再那麼強硬,而是多了幾許無奈。
「奴才,奴才……」小順子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汐妃的話提醒了他,他明白七王爺說出的話就如閻王的招魂命,絕對不會動搖,也只有汐妃能拯救皇上,拯救詔隱國。
皇上這幾日脾氣暴躁,茶飯不思,如果再這樣下去,結局不堪想像,她確實是個妖妃啊,迷惑了詔隱國兩大強主的心。
他意已決,此時就算一死,他也要勸說汐妃作為交換,請七王爺出兵救國。
「既然娘娘這麼深明大義,奴才就算一死,也無憾了,那日奴才陪皇上去王府,奴才守在門外,聽見七王爺說,要他出兵救國的條件就是要你。」
「要我?」汐妃的心咯登一下,雖然早有心理準備,可是沒想到他的條件竟是要她,他不要江山,不要皇權,要得只是一個懷著寶寶的女人。
「是的,娘娘失憶了,也許不記得,但是眾人皆知,七王爺一直愛著您。」小順子又補充了一句。
沐影汐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意思,她的嘴角竟溢出了笑,只是有些苦苦的味道。
「皇上怎麼說?」她不經意地問道,剛剛的戾氣全部殆盡。
「寧負江山,不負美人。」
沐影汐聽得出小順子話中的厭惡,看來自己真的快要成為一個遭世人唾罵的妖女了。
她不過一計,卻換來這麼多的不可思議,她的擔子好重,一個江山,壓得她無法呼吸,她也只是個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