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她突然感到十分孤獨,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本來萬疆的人已經開始捉她,而現在妖族也要開始找她,唯一可以避難的師門也拋棄了自己,天大地大她竟然有無處容身的感覺。
明長老看出欣緣眼神深處那抹一閃而過的恐懼,雖然只是一瞬間,卻讓明長老對欣緣產生一種憐惜之感,接下來要說的話一時竟然說不出口,不過她終究修煉多年,對於心境已經控制的很好,微吸一口氣,說道:「欣緣姑娘也不想看到萬疆和妖族聯合,而讓我們修真界生靈塗炭吧?」
欣緣輕輕頷首,她隱隱有些明白明長老找自己做什麼,但那結果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明長老滿意的一笑,說道:「果然是相忘樓出色的弟子,懂的大是大非。」
欣緣眼神一暗,低聲道:「欣緣已被師父逐出師門,再也不是相忘樓弟子。」雖然明言掌門最後沒有同意師父最後的處罰,但在欣緣心中還記的師父將自己逐出師門時的那份決然,現在想起欣緣都有種無法呼吸之感。
「我想那只是你師父一時之氣而已,現在有機會讓你改變萬疆和妖族聯合的趨勢,你願不願意去做?」明長老有種自己是妓院老鴇子的感覺,這感覺讓她很不舒服。
欣緣脫口道:「欣緣自然願意,只要可以讓修真界免受苦難,欣緣粉身碎骨也願意。」
明長老雙眼一亮,以她多年的閱歷看自然知道欣緣這句話是真心的,感動之餘也覺得自己今天要做的事總算有些勝利的苗頭,只要自己再努力一點就行。
「其實不用你粉身碎骨,你想萬疆之王如此在乎你,你應該可以改變他的想法的。」明長老一步一步的深入,她是想讓欣緣自己說出去找萬疆之王的計劃,這樣做比強行將欣緣送去好許多。
欣緣略微一猶豫,遲疑道:「萬疆之王未必會聽欣緣的話。」
明長老見欣緣還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不禁急道:「你直接說自然不行,你可以給他吹吹枕邊風啊。」
欣緣臉色一變,厲色道:「長老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萬疆之王既然如此喜歡於你,你何不委身於他,一來可做萬疆之主,二來也可化解修真界的為難於無形,這有何不可?」明長老面帶虛偽的微笑,她修為高深已經從欣緣開始給她的震撼中清醒過來。
欣緣緊抿著嘴,憤怒的看向明長老,眼神中露出不屑和痛恨。
明長老在蓬萊身份尊貴,何時受過這種眼神,不禁怒道:「怎麼?你掌門都同意了,你自己也說為了修真界免於苦難可以粉身碎骨的,現在又反悔了?」
欣緣平靜下心情,眼神也變得沒有之前那麼凌厲,而是透露出一種絕望後的淡然,「你殺了我吧。」她的聲音中充斥著一種死寂,好像對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興趣。
明長老一怔,沒有想到欣緣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想說幾句重話,但還是不願過分的得罪欣緣,怒道:「給你三天的時間你好好想清楚。」說完,轉身要離開房間。
欣緣突然道:「我不用想,要麼放我走,要麼殺了我。」
「你!」面對剛開始還溫柔如水現在卻剛烈如火的欣緣,明長老有些無可奈何。
「欣緣想的很清楚,也很明白。」欣緣努力是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而不是充滿憤怒,「在欣緣心中蓬萊一直都是神聖之地,尤其是認識雲夢姐姐之後,欣緣更是堅信這點,但現在……」欣緣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意思十分明白,饒是明長老數千年修煉此時也感覺到汗顏,轉過身背對欣緣,說道:「蓬萊也有苦衷,三天的時間,你最好考慮清楚。」說完不等欣緣回話,連忙走出房間,看她離開房間的模樣,多少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欣緣一個人坐在床上,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在明長老面前她可以堅強,但現在她只想哭。
小花睜開眼,躍上欣緣肩頭,安慰道:「主人不哭,不如我們去找老主人,讓他打這些欺負主人的壞蛋。」
「小花,不要亂講。」欣緣知道小花口中的老主人就是萬疆之王,她雖然生氣蓬萊的行為,但還不至於做出這種糊塗的事來,蓬萊再怎麼說也是為了修真界。
小花見主人不開心,又挨了罵,也就乖乖的盤在欣緣肩頭,歪著小腦袋,又不知道在想什麼鬼主意。
「其實師父就是怕我被蓬萊的人帶走,才將我逐出師門的,小花,你說對不對?」欣緣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一縷亮光,心情也好了一些。
小花懶散的點頭道:「算是吧。」她還在想如何逃出去,根本沒有留心去聽欣緣在說什麼。
欣緣仔細回憶當時師父逐自己出師門的情景,越想越是,臉色不禁露出笑容,她眼中還有未干的淚水,現在又露出笑容,看上去多少有些怪異。
然而沒有開心多久,欣緣又開始擔心起師父的情況來,雖然掌門答應自己不處罰師父,但誰知道掌門會怎麼做,現在欣緣已經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
「喂,明長老!」欣緣大喊道。
明長老應道:「你想通了嗎?」
欣緣不答反問道:「長老知道我師父現在怎樣?掌門師伯沒有懲罰她吧?」
明長老略感失望,她本來以為這一會的時間,欣緣自己想通了呢,不過還是答道:「你放心,你竟然答應接受雲海的懲罰,你師伯也就不會為難你師父。」
欣緣心中一暗,說道:「謝謝!」
明長老一怔,她沒有想到這種情況下,欣緣還可以對自己說出一句謝謝來,看來這女子確實心地善良的厲害。
如此三天的時間過去,明長老每天都要去問欣緣想通了沒有,但回答都是沒有,明長老的耐性在逐漸的消失,而小花也放棄尋找逃走的想法,在絕對實力的面前,小花發現自己能做的事情真是太少了。
第三天天快黑的時候,明長老終於決定不管欣緣想通沒有都要將她帶走時,突然通訊玉符傳來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