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言真人臉色鐵青,沉聲道:「你們先起來,勿言師弟你將他們帶下去,問清楚事情緣由。」程立帝畢竟是他重點培養的接班人,此時遇到這種情況,他還是想保住程立帝的聲譽,所以才讓勿言真人將他們帶走,就算有什麼不好的事,他也可以自己私下處理不用驚動其他人。
流沙仙子淡然道:「如果程立帝少俠只是洩露師門秘籍,明言掌門私自處理自然可以,但他要是和修靈者關係不清不楚的話,不知明言掌門又要如何處理,至於陳興祖少俠,他本身是妖族,恐怕這事也不是明言掌門可以私自處理的吧。」
明言真人一驚,他並不懷疑流沙仙子的話,饒是數百年修行也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修靈者以及妖族都是修真正道所不容的異類,要是雲海弟子真的和這些異類不清不楚的話,還真不是自己可以私自處理的,更何況現在還是非常時期,正道之士對於異類更是敏感異常。
雪菱在一邊氣的不行,正想說什麼,突然發現自己開不了口,看到流沙仙子眼中的笑意,雪菱心一沉,看來自己定是被她施法禁制,可惜此時眾人的心思都在程立帝和陳興祖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雪菱的異狀。
明言真人穩定心情,說道:「此事關係重大,貧道自會公開審理,給大家一個交代。」事到如今明言真人也沒有其他辦法,算上楊三公審的那次,雲海在短時間內已經兩次公審自己的門人,這自然是雲海受到關注大的體現,但同時也是一種無奈的表現。
程立帝並不清楚自己和柔兒的事如何被流沙仙子得知,想到之前威脅自己奪走雲海御劍訣之人修為十分高強,而知道柔兒的人中正好有蓬萊的雲夢仙子,他雖對雲夢仙子有信心,但恐怕她也就此事告訴她師父流沙島主,流沙島主這才借此來打壓自己,很有可能當初奪走雲海秘籍的也是流沙島主,如果只是他接受師門的懲罰並無什麼,但現在連柔兒都難以倖免,程立帝心情不禁複雜起來,跪在那裡神情也有些恍惚。
陳興祖這些年來一直都在雲海,有時候連他自己都忘了原本是妖族的事實,剛進梵音寺的時候他被這裡的氣氛所感染隱有不安之感,看樣子正是梵音寺降妖除魔的經文讓他妖族靈魂感到不安,現在身份更是被流沙仙子揭露出來,不過他堅信自己做人以來從來沒有做過錯事,這次也是為了給欣緣討回公道,他不相信這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全會支持流沙島主。
悟法大師似乎對於此時發生的事並不意外,神情莊嚴神聖,沉聲道:「明言掌門,此處不是審理之地,就隨老衲去大雄寶殿如何?」
明言真人心中憋著一團火,他身為雲海掌門,在修真界也是響噹噹的人物,此事卻身不由己,好似扯線木偶一般任人擺佈,但他修養功夫總算不錯,當下不動聲色,點頭道:「大師請。」
悟法大師身為東道主,走在頭前,流沙島主緊隨其後,在後就是明言真人、歐陽嵐以及勿言真人,再後才是程立帝以及陳興祖已經其他人。
雪菱被流沙島主施法禁制,自然無法動彈,林宜安置好鄭怡回到竹心小樓後正好看到流沙島主對她的眼神,這時來到雪菱面前,不著痕跡的將她扶住,強行帶走,雪菱有口難言,動也不能動,只好任其擺佈。
大雄寶殿,明言真人身為主審人,當仁不讓的坐在首位,左右分別是悟法大師以及流沙島主,再次是歐陽嵐,大殿兩邊站立兩排著梵音寺弟子,程立帝和陳興祖跪在大殿中央,整個大殿氣氛緊張異常,每個人都屏住呼吸,誰都知道今天審理的這兩人中有一個可是雲海未來的掌門人,其身份相當於柳雲夢在蓬萊的地位。
明言真人面無表情,對站在下面的勿言真人說道:「師弟,開始審理。」勿言真人身為雲海的執法長老,一般審理的事都是由他處理。
勿言真人對在座的三位微微施禮,轉過身面對程立帝和陳興祖,略作猶豫,對陳興祖道:「陳興祖,你身為妖族奪舍後加入我雲海所謂何事?」
只此一句,大殿眾人就是一聲驚呼,誰也沒有想到在雲海中竟然會有妖族加入,這說出來可是天大的笑話。
陳興祖心情早就穩定下來,不顧大殿中多數人仇視的眼光,平靜道:「弟子確實是狼妖,加入雲海並無企圖,只想修煉得道成仙。」
「呸!」大殿中一白袍僧人對著陳興祖吼道,「還我師父命來!」說著就要對陳興祖出手。
悟法大師目露精光,喝道:「圓覺,住手!」
圓覺是梵音寺悟守大師的弟子,在之前妖族的偷襲戰中悟守大師被妖族殺死,圓覺心中對妖族可謂恨到極點。
圓覺身邊兩人馬上拉住激動的圓覺,向殿外拉去,圓覺掙扎著大喊道:「方丈師伯,您要為師父報仇啊,殺光妖族,殺光妖族……」
圓覺的話讓大殿更加混亂起來,悟法大師喝道:「阿彌陀佛!」眾人耳中一震,紛紛靜下來,悟法大師無意中顯示出精湛的修為,對勿言真人歉然一笑,說道:「長老請繼續。」
勿言真人微微頷首,再次面對陳興祖,問道:「無論無何你身為妖族是事實,你可知罪?」
陳興祖始終表情平靜,就是剛才圓覺的騷動也沒有打擾到他,對勿言真人一笑,反問道:「勿言師伯您身為修真者,您可知罪?」
勿言真人怒道:「混賬,身為修真者何罪之有?」
陳興祖正言道:「那敢問師伯,身為妖族又何罪之有?」
「妖族身為邪魔歪道,做盡喪盡天良之事,梵音寺悟守大師的圓寂就是最好的證明。」
「修真者也是人,人作惡事的也不少,難道就因為這樣身為人就是錯?就是罪嗎?」
大殿中再次亂了起來,不少人氣惱陳興祖的狡辯,只有少數人想道,對啊,人有好壞,妖也有善惡,我們不能一概而論。
「一派胡言!」勿言真人身為執法長老,對於正妖之別一向十分明了,在他看來妖就妖,不管好壞都是妖,就都是有罪要殺的,對於陳興祖的狡辯他是憤怒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