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夢見眼前酒杯中的酒,酒色泛綠,一股清淡的香氣緩緩飄出,雖然不多喝酒,但對於酒她還是有一定的認知,這種酒算得上修真界的瓊漿玉液,要是往常她喝就喝了,但現在和黎族敵我關係不明,而黎族又是用毒高手,自己還是小心為妙,一時猶豫,並沒有端起酒杯,她不動手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至於邪典他本來就沒有打算給禹澤仁面子,這酒根本就不會喝。
禹澤仁渾濁的雙眼看著眾人,笑道:「怎麼?各位不嘗嘗我們萬疆的美酒嗎?」
在座各位多數都是中土修真界的首腦人物,多少都有些傲氣,聽出禹澤仁話中有譏笑的意思,不少人立時端起酒杯就要喝下。
柳雲夢見狀,心念一轉,給不遠處夜華一個眼神,後者會意,起身來到她的身邊,柳雲夢笑道:「雲夢初來貴地也沒有準備什麼好禮,又如何敢先飲此酒,正好這裡有些蓬萊仙島的特產,雲夢拿來讓禹族長先行品嚐。」之前端起酒杯的人,聽到柳雲夢的話又紛紛放下酒杯。
夜華一路上和柳雲夢多次交談,兩人之間的默契已經相當不錯,當下從小繡包中拿出一顆紅果,遞給柳雲夢,同時背對禹澤仁對柳雲夢眨了眨眼睛,模樣說不出的俏皮可愛。
柳雲夢接過紅果,右手一送,正好落在禹澤仁身前的桌上,笑道:「禹族長請品嚐。」說完,一雙美眸含有微笑的看著對方。
禹澤仁眼睛微瞇,神情看不出什麼變化,笑道:「仙子客氣了,蓬萊仙境的大禮,在下說什麼都要好好珍藏,如何捨得擅自食用。」他見眼前紅果圓潤異常,隱隱透露出一絲陰邪之氣,還真怕這紅果有毒,當下也不敢吃。
柳雲夢見狀,笑道:「既然如此,禹族長這杯酒雲夢也只好珍藏了。」說著,衣袖一揮,面前的酒杯已經消失不見,其他人也紛紛效仿,不過許多人都沒有雲夢這手段,只是拿起酒杯扔到各自的儲存法寶中。
禹澤仁心中暗恨,他在酒中下了黎族最毒的千里紅,這種毒即使大乘修為的人中了也要半個多時辰才可以把毒逼出來,也就是說只要這些人喝了酒,他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將他們一網打盡,但現在這個計劃顯然實現不了,不過儘管如此他臉上還是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意思,笑道:「既然如此,各位隨在下觀賞一番宮殿如何,這宮殿剛建成不久,各位可是第一批訪客。」他之前聽到雪菱的話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既然這點被對方發現,倒不如自己大方承認,也好降低對方的猜測。
柳雲夢聞言,心中暗笑,這禹澤仁果然不是簡單人物,她可沒有耐心再和他虛耗,冷言道:「禹族長的好意雲夢心領,不過還請禹族長告訴雲夢,之前有沒有去過中土殺害長生門的眾位道友?」她問話的同時雙眼看著禹澤仁,已經用出蓬萊的絕技——坦誠相見。
禹澤仁開始的時候並沒有在意柳雲夢的眼神,只是有些意外柳雲夢竟然直接問到問題的重點,他的心神微微一怔,柳雲夢直接問就是要讓他吃驚,畢竟禹澤仁的修為不在她之下,正常情況下坦誠相見很難有效果,果然只是這一會的工夫,禹澤仁就感覺到腦子一熱,說道:「我去……」
「族長!」這一聲斷喝來的突然,好似憑空一個炸雷般,禹澤仁全身一震,立時清醒過來,想到剛才的情況,暗自後怕,這蓬萊的傳人柳雲夢果然名不虛傳,自己稍不留神就會被她算計,感激的看著站在大殿側門的冷剎,朗聲道:「原來是冷剎兄弟,快進來,這些可都是中土修真界的大人物,你也認識認識。」
冷剎一直在外面守護,見到族長神色有異知道他中了對方的法術,這才大喝一聲喚醒禹澤仁,知道大殿看似和諧,實則暗藏殺機,他不想族長孤身犯險,躬身道:「屬下遵命。」說著大步來到大殿中央,面向在座的各位不卑不亢的說道:「冷剎見過各位道友。」他說話的時候身子也挺得筆直,看上去十分傲慢。
禹澤仁笑道:「我這冷剎兄弟就是這樣,各位不用建議,剛才仙子所問的問題在下沒有聽明白,不知道長生門發生了什麼事情,歐陽門主不是就在這裡嗎,不知歐陽門主能不能告訴在下貴門出了什麼事情?」誰都可以聽出來他在打馬虎眼,不過眼下也沒有證據證明對方和長生門的事情有關,貿然出手也不見得占的便宜。
歐陽生站起身,他的神情十分複雜,沉聲道:「我不希望禹族長再做什麼掩飾,我也不相信本門的慘劇是禹澤仁帶人所為,但是請禹族長告訴我,之前去中土是做什麼去了?」聽他的話他是認定兇手是魔神宗,這樣問也是認為黎族去中土是為了其他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
禹澤仁奇道:「原來各位是懷疑在下去中土和長生門的事情有關,實不相瞞,在下去中土只是為了尋找建築宮殿的工匠而已,我們修真者講究清修寡慾,在下這種行為可以說和天道相背,自然在下也不想讓各位知道,不過人活一世誰不想多多享受,相信在下這種作為各位也可以原諒吧?」
明言真人笑道:「禹族長說的極是,只是看這宮殿的規模,族長所用的仙石不少吧?」
禹澤仁笑道:「那是自然,不過在下自然有獲得仙石的途徑,這點不用明言掌門操心。」
明言真人笑笑,知道對方早就想好說詞,而且隨機應變的本事也爐火純青,自己想要從他嘴裡套出些什麼線索也是白費功夫。
邪典在一旁聽著眾人的對話,冷哼一聲,說道:「大丈夫敢作敢為,禹澤仁你這老傢伙何必如此狡猾,這冷剎別人不認識本座還不認識,他的傷勢可好了?雷神可對他記掛的狠哪!」
眾人聞言,想起邪典之前說雷神遇到一群人並和其中一人相鬥落得兩敗俱傷,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冷酷之極的人不成。
冷剎冷冷道:「上次是我奉命出去,雷神的傷也不見得比我輕。」
禹澤仁笑道:「邪宗主見笑了,冷剎和貴宗堂主的一點小衝突屬於個人恩怨,宗主不用藉機將長生門的事情栽贓到我們黎族身上。」
邪典冷笑一聲,突然在原地消失不見,再出現時已經站在禹澤仁身邊,一對虎目瞪著禹澤仁,冷冷道:「本座不是什麼名門正派,不願和你講什麼道理,長生門的事你承不承認都無所謂,不過本座今天就和見個高低。」說著全身黑芒大盛,兩人之間的氣勢充斥在大殿之中,柳雲夢有心阻止邪典,但轉眼一想,這禹澤仁什麼也不說,邪典如此倒也是一種辦法,於是對邪典的行為也算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