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泛白的時候,雪谷中楊三全無形象的躺在雪地上,柳雲夢則靜靜的坐在一旁。
經過一晚上的練習,楊三以他超強的記憶總算是記下了心若無痕第一層次的所有招式,不過多番練習下來,他一直到在心驚肉跳中,這樣的情況下他的體力也是急劇的流失,這時已經累的站不起身來。
「雲姐!」楊三緩緩坐起身來,看著在自己身邊坐著的柳雲夢,一股溫馨的暖流在心中趟過,這時的他似乎已經忘記了世間所有的紛爭一般。
柳雲夢緩緩睜開美眸,嘴角處飄逸出一絲笑意,輕聲道:「怎麼了?」
雖然已經和柳雲夢相處了一晚,但是晨光中的她還是讓楊三失神了片刻,不禁道:「你好美!」
柳雲夢秀眉微微一揚,笑道:「貧嘴,到底有什麼事情?」
楊三連忙收起心神,正經道:「我是想問我們現在只是練習劍訣都這麼危險,到時候真的和惡龍打起來,萬一一個失手傷了對方怎麼辦?」
柳雲夢螓首微側,她也沒有用心若無痕打鬥過,這個問題她也沒有想到,想了會,說道:「我們只要練習的熟練,應該不會出錯吧?」
楊三搖搖頭,說道:「再熟練的劍訣在對敵的時候也會因為對手的攻勢而改變。」
柳雲夢也知道這個道理,一下陷入了深思中,明眸流轉,在想著什麼。
楊三並不打擾她,而是專心打量起柳雲夢的臉頰來,這樣完美的構造,柔和到無痕挑剔的線條即使連最苛刻的藝術家也會歎服,楊三突然想到傲冰說的雕刻,心中有股將柳雲夢的容顏雕刻下來的衝動,於是他開始在心中勾畫起柳雲夢的臉部線條來,隨著線條慢慢成型,他體內的元氣也自覺的在體外形成一個能量形成的模型,楊三看著自己的傑作,突然一個靈感出現在心頭,喜道:「有了。」
柳雲夢正在想著事情,一下被驚醒,看向楊三,正好看見楊三身旁的能量模型,微怒道:「你在做什麼啊?」不過心中也歎服楊三對能量的控制。
楊三看到自己手中還拿著那個模型,連忙收回元氣,急道:「我是隨便玩玩,雲姐不要建議。」
柳雲夢微微一笑,說道:「你看雲姐是那麼小氣的人嗎?你剛才說有了,是想到解決的方法了嗎?」
楊三點頭道:「你看。」說著,無痕已經出現在身側,開始畫著一些線條,速度越來越快,柳雲夢已經看出,無痕正在按照心若無痕的招式在運行,她一臉不解的看著楊三。
楊三邊控制飛劍,邊解釋道:「我們練習的時候飛劍的軌跡都已經是定式,這樣遇到意外想要改變就很不容易,可是只要我們找到需要到達的地方,飛劍用圓弧的方式運行就會避免生硬轉變中的意外。」他是在勾畫柳雲夢臉部線條時突然想到的這個主意,雖然圓弧比直線要遠上一些,但是卻更加靈動,遇到意外也更加容易控制。
柳雲夢也是聰明絕頂之人,楊三這一點撥她就已經明白,喜道:「我們再一起試下,在中途大家可以隨便變招,看下對方的反應力。」
「好!」楊三說著,無痕已經飛掠而出,正是心若無痕的第一式雨中穿梭,柳雲夢也是衣裙一轉,雪痕也出現在身側,配合起楊三來。
雪痕劃著弧線向楊三飛去的時候,楊三一個轉身正好隱蔽在雪痕之下,同時無痕也正好護住柳雲夢,兩人開始的時候用圓弧運劍還有些生疏,隨著默契的增加,招式越來越靈活,到最後兩人好像已經找到劍訣中的奧妙所在,許多劍招都是隨性而發,這時對方都可以很快找到對方的破綻所在從而出劍守護,慢慢的兩人的動作越來越快,雪谷中出現兩道糾纏在一起的身影,不時強大的劍氣從兩人之中發出,打在雪谷內掀翻起巨大的雪浪,即使遠在數十里外的雪山城堡中都可以聽到這不斷出現的爆炸聲。
傲霜站在雪山之巔,看著不遠處閃爍的劍光,心中一陣激動,他可以感覺到那兩股劍氣中有一股是雲夢仙子的,雖然另一股比較陌生也沒有雲夢仙子那麼強,但是威力也是非同小可,有個這個他對對付惡龍又多了幾分把握。
青言也從隧道中出來透會氣,感受到不遠處的強大的劍氣,吃驚道:「那是楊三的真氣,他什麼時候學會御劍訣的?」
就在兩人驚歎之時,一聲振聾發聵的聲音突然傳來,整個雪山也開始不斷晃動起來,一道耀眼的劍光從不遠處亮起,它的光亮已經勝過了初生的太陽,好似中午的艷陽一般,將整個雪山照亮,同時一陣強烈的衝擊波在雪山上傳出,瞬間,整個雪山的雪都開始飛舞起來,不少地方還出現雪崩,要不是此時雪山上留下的人都有不錯的修為,恐怕會有傷亡的事件發生。
楊三吃驚的看著手中的無痕,剛才的能量已經將他震到半空,當他向柳雲夢看去的時候,只見她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己,兩人同時問道:「怎麼回事?」
一種奇妙的情愫在這半空中蔓延,兩人又同時道:「不知道。」
隨即,兩人都大笑起來,好像是為了可以發出這麼厲害的劍招,又好像是為了這份難得的默契。
大笑中,楊三開始回憶剛才的情況,他記得兩人都用圓弧運劍後動作果然靈動了許多,可是畢竟是初次練習,還是有些生疏,自己一個劍招不小心就差點打在柳雲夢的身上,而當時柳雲夢並沒有收回保護楊三的雪痕,只是用衣袖將無痕打開,就在楊三為此抱歉不已,心中充滿不安的時候,一個走神,腳步忘了移動,而這時柳雲夢的雪痕正好出現在他的頭上,他一驚連忙揮劍擋去,同時也不忘自己飛身到柳雲夢身邊替她守護住招式的破綻所在,就在這時奇跡發生了,雪痕和無痕相撞後並沒有各自分開,而是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到極點的力量,這也就是剛才雪山上的一幕。
楊三想了會也沒有相通其中的所以然,遲疑道:「會不會和我們的心境有關?你當時在想什麼?」
柳雲夢答道:「我在想如何收回雪痕,可惜還沒有等我收回雪痕,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楊三一拍手,喜道:「我知道了,這劍訣雖然是要求做到無愛無求,但是落裟前輩創造劍訣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無常前輩,所以她的劍訣中根本做不到無愛無求,我們出現失誤後都擔心傷到對方,這樣的想法可能才是劍訣的真正境界,所以才會產生那麼大的能量。」
柳雲夢奇道:「那是什麼境界?」
楊三不答,而是問道:「這劍訣後面的境界是什麼?」
柳雲夢略微猶豫下,說道:「是生死相隨和至死不渝。」她自然知道要做到這兩個境界,她要和楊三有什麼樣的感情才行,但是在她想來和惡龍一戰時間緊迫,自己和他根本沒有時間練習到後面的境界。
楊三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他知道這劍訣後面的兩個境界現在不可能和她練習,不過可以學習第一境界他已經十分開心,想了會說道:「雖然有些冒昧,但是我想第一境界至少應該互相關心對方做到心意相通才是。」
柳雲夢迴憶剛才的情況,說道:「我想你說的對,互相關心對方明顯比無愛無求好做的多,唯一難得就是心意相通,你的腦袋裡在想什麼,我可猜不出來。」
楊三笑道:「其實也不難猜想,雲姐只要知道我不想讓你受到傷害就是。」
柳雲夢俏臉閃過詫異,輕笑道:「你可千萬不要愛上我,那樣你會失望的。」
楊三心一跳,連忙大笑起來,他是為了掩飾自己的激動,問道:「雲姐不值得人愛嗎?為什麼愛上你就會失望?」
柳雲夢蕙質蘭心,在楊三多次的言語中她已經隱隱猜測出什麼,她對楊三有情,但並不是愛情,她不想楊三最後受到傷害,既然楊三還沒有明確告訴自己,那自己給他一些暗示,讓他將對自己的愛意澆滅也好,於是笑道:「雲姐早就說過,這一生只是為了追求天道,你知道落裟前輩為什麼沒有渡過天劫吧?」
楊三眼神一變,落裟沒有渡過劫一直是他一個心結,現在看來雲夢也是知道的,蓬萊仙境的人只要有了心愛的人就做不到劍心通明,而做不到劍心通明就渡不過劫,這好像成了一個死結。
不過,雖然知道那是一個死結,楊三卻有一股無法阻擋的衝動,大聲道:「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即使心中有愛也可以做到劍心通明,落裟前輩也會。」
柳雲夢心中一奇,問道:「你好像認識落裟前輩?」
楊三說道:「我只是見過她,她受了重傷還在昏迷中,無常前輩已經通過靈鬼界的輪迴之門轉世重修,等他恢復前世記憶的時候就會回到落裟前輩的身邊,那時候他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柳雲夢驚歎一聲,說道:「他們真的可以在一起也算是美事一件,但是我不是落裟,你也不是無常。」
楊三哈哈一笑,說道:「雲姐不用擔心這些,我知道你的心願,也會尊重你的心願。」他這樣說只是不想再在這個話題糾纏下去,他知道柳雲夢已經猜到自己的心思,現在自己和她之間還沒有可能,但是誰能說以後就沒有呢?
柳雲夢以為楊三已經想通,笑道:「那我們繼續練習吧。」在她想來對自己有好感的人很多,楊三即使對自己有好感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自己只要告訴他不要愛上自己就行,這個並不影響兩人的友情發展下去。
楊三揮動無痕,再一次的運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