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三隨著程立帝出來,兩人互相做了介紹,程立帝是個健談之人,沒幾句就和楊三說到一起,而楊三對他也是瞭解不少,就連他五歲時還穿開襠褲的事情都已知道,兩人談話的深度也由此可見一般。
「師父很少對人如此敬重的,楊師弟可要好好珍惜,另外慎言師叔對徒弟的要求也很是嚴格,稍有不好的,就會被逐出師門,慎言師叔一共收了七個徒弟,到最後只有萬劍師兄一人留了下來。」程立帝的話讓楊三感覺到自己的前景也並非一馬平川,雖然對自己的資質很有信心,但是在某種程度上講,楊三也算是謙虛之人,他還沒有驕傲到認為自己就是天下第一,於是虛心請教道:「不知萬劍師兄的修為如何?」
程立帝說道:「萬劍師兄現在可以說是我們這一代弟子中的第一人,不到三百歲,就已經有合體初期的修為了,即使是青言師叔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楊三聽到這話暗自鬆了口氣,自己的修為如何他還是有個底數的,雖然他不知道三百歲之前修煉到合體期是什麼概念,但是他對自己達到這個目標還是很有信心的,想到這,他大力拍了拍程立帝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師弟我是不會這麼容易被逐出師門的,看著吧,將來我們這一代弟子的第一人已經站在你身邊了。」
程立帝白了楊三一眼,雖然相識不久,但是他也看出楊三是個喜歡說大話的人,再說不客氣點就是有點自作聰明,此時程立帝開始懷疑,自己師父的眼光是不是出了些差錯。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不喜歡,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話,但是你不能用你的眼神侮辱我的智商。」楊三憤然道。
程立帝聞言,立時啞然,半響,才說道:「楊師弟真是個異類啊,好了,我先給你安排個席位吧,等宴會散了,你再來找我,我在主峰後面的清心院裡,你到那裡一問就知。」說著,已是看到一個空位,安排好楊三後,程立帝連忙離去,這段時間已經很忙了,再和這個異類的師弟多說會話,估計自己馬上就要崩潰了。
楊三坐的地方是給一些散修準備的客席,說起散修,他們也是個龐大的群體,他們都是孤身一人修行的人,自由自在,不受半點拘束,一般也都是功法高絕之人,只是沒有一個領導者,遇到真正的大事,他們還是比不上大門大派的凝聚力,所以說起整體實力,散修反而不如許多中小門派,不過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輕視散修的存在,畢竟誰知道,這些人當中就不會出現一個曠世高手呢?所以沒有必要一般人也不會輕易招惹散修。
楊三是個能說之人,在他的引導下,他這一桌上的人,很快就都成了他的聽眾……
在楊三開始滔滔不絕講述著自己的故事時,雲海主峰大殿後的一間客房,明言真人,歐陽生以及悟法大師正在說著什麼。
「歐陽兄有何事不能在大殿中講,將貧道叫到此處要說什麼?」明言真人先行打開了話夾子。
歐陽生看了眼悟法,眼神中有些不悅,不過他也知道,悟法身為梵音寺的方丈,在修真界的地位也是非同小可,自己雖然不怕他,但是現在是多事之秋,他可不想再多生枝節,本來他是想支開悟法和雲夢仙子的,但是悟法卻像是看出什麼一般,竟一直跟隨在明言真人身邊,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此時聽到明言問話,雖然有些不想說,但是還是說道:「明言道長可記得小女?」
明言濃眉一皺,顯然沒有想到歐陽生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只好答道:「自然記得,令愛歐陽嵐不但長的漂亮,修為更是到了元嬰期,在同代的女子中,恐怕除了雲夢仙子外,已經無人可與之相比,實是我修真界中的後起之秀。」其實呼蘭錦不單相貌可以和歐陽嵐一拼,修為更是比歐陽嵐高上一節,但是中土三大派和風馳部落的來往並不多,相對的消息也就有些閉塞,所有關於呼蘭錦之名,就是明言真人如此通古博今之人也是沒有聽說過的。
歐陽生長歎一聲,「難為明言道長還記得小女,只是目前小女卻得了一種怪病,身為父親的我卻對她的病素手無策,我實在是妄為人父啊!」
「阿彌陀佛,貧僧對醫學稍有研究,歐陽施主可以將令愛的病狀說出,貧僧或許有些辦法。」悟法大師說道,他雖然不知道歐陽生單獨找明言真人有何事,但是眼下魔神宗對長生門虎視眈眈,而中土三大派又是唇亡齒寒,所以他不想有什麼事情自己梵音寺會不知道,當然他也知道,單是魔神宗的實力還是沒有辦法對付三大派的,但是悟法本人對歐陽生這個人卻有些看法,所以這才一直緊緊跟隨在明言身邊,目的也是為了歐陽生不做什麼不利於梵音寺的事情,只說悟法本人的話,他是個慈悲之人,所有聽到歐陽生的女兒可能有病,才開口說了這一番話。
「多謝大師掛懷,只是小女這病卻是藥物難以醫治的,說來不怕兩位笑話,小女是得了相思病!」歐陽生說完,明言和悟法都是一驚,悟法更是口稱佛號,開始不停的唸經。
明言過來會,才說道:「這……這病還是找到令愛心中所繫之人才有的醫治吧?」明言心中多少有些好笑,鬧了半天歐陽生竟然說出這樣的事情來,要不是看在歐陽生的身份來,明言早就拂袖而去。
「哎,明言道長所言極是啊,可問題就在於,小女心中所繫之人在上次魔神宗來犯之時已經捨身衛道,這要我上哪裡去找啊?」歐陽生長歎一聲,神情說不出的淒苦。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聽到這裡,悟法已經雙眼一閉,默默唸經去了。
明言看到悟法的態度,知道自己不能也和他一樣,於是說道:「歐陽兄能夠將事情說出,貧道若是能出力的地方一定會出力,只是這事情,貧道卻看不出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
歐陽生雙目一轉,說道:「也不全是,小女身患相思難以自拔,歷來心病還須心藥醫,這種病也只好再給她找個心繫之人,不過小女眼光一向頗高,一般的青年才俊她都看不上眼,所幸以前無意間,我聽小女談論過當今的青年才俊,當時她對貴派的程立帝師侄可以說是多加讚揚,只是一直無緣一見,不知道長能否給兩人一次機會,或許就可結了我這心病,也促成一樁美事?」
悟法大師雙目突然一睜,微微一笑,再次唸經去了。
明言也是看了看歐陽生,最後笑道:「如此美事,貧道自然願意,這樣吧,近來七煞門那邊多有修魔者出來作亂,到時候貧道會派立帝前往一看的。」
說到這裡,三人都已經心知肚明,歐陽生是看魔神宗對長生門恨意已深,深怕自己不是對手,這才有了「聯姻」之意,目的就是和雲海派搞好關係,而這樣對雲海派也不是沒有好處,歐陽嵐以後可以說是長生門的門主,到時候她和程立帝結成眷戀,對雲海派也是大有幫助,這也是明言答應歐陽生的原因,不過,這些也只是他們的想法而已,畢竟歐陽嵐和程立帝見面後會是個什麼情景,誰也無法預料。
雲夢在看出歐陽生有單獨和明言一談的意思後,就先行請辭出了大殿,此時正獨自坐在貴賓席上,看著滿座的鮮果想著心事,本來她是想出去找楊三的,但是出現一看,才發現山峰上已經全部坐滿了人,這樣的情況下要想找人可以說無異於大海撈針,無奈之下,她也只好回到貴賓席上,好在這時悟法大師已經出來。
「大師,這邊請!」雲夢站起招呼道,這貴賓區雖然不小,但是只有幾桌的人,而最中間的一桌也只有四個位置,正好是留給雲夢和明言他們四人的,這也從一方面顯示出四人在修真界的身份。
悟法大師微微頷首,已是坐在雲夢身邊,看了眼桌上的鮮果,開口道:「有什麼想知道的趕快問吧,他們也快出來了!」
雲夢一笑,嬌聲道:「你們在裡面說了些什麼啊?」
悟法大師百年前去過蓬萊仙島,在那裡住了三年時間,目的就是為了參透《枯葉禪》,當時雲夢還是個小女孩,每天都纏著悟法要聽他講佛法的故事,久而久之,兩人之間也親密了不少,對於雲夢,悟法大師就像個慈祥的長者般,對她充滿了溺愛之情。
悟法將歐陽生的話轉達給雲夢後,雲夢搖頭笑道:「直接說多好啊,哎,歐陽前輩也不容易,畢竟一直被魔神宗惦記著,相信他打坐也不安穩。」
在雲夢感歎的時候,歐陽生和明言已經分先後來到了貴賓區,四人落座後,這一場盛大的壽宴也就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