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菱正自感到抱歉,聽到楊三的問話,忙道:「這畫自然是可以賣的,但是要經過齋主同意才行。」
楊三心中一喜,臉上表情隨即輕鬆許多,「這就好,敢問貴齋齋主現下在何處?」
雪菱正要回答,曾叔搶先道:「小道友在這畫中看到什麼了?」
楊三奇道:「兩位看不到畫上畫的是什麼嗎?」他聽出曾叔問話中的奇怪之處,才有此一問,這修真界神奇之物很多,能夠和仙器誅神劍放在一起的畫,應該不是如此簡單。
曾叔神秘一笑,「小道友先告訴老朽你在這畫中看到了什麼?」
楊三心中更是好奇,他此時雖然知道柳雲夢是誰,但要真說出自己看到的是她,卻也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道:「無非就是看到一位故人而已,難道這畫還有什麼奇特之處?」
曾叔人老成精,他知道楊三不會告訴自己,也就作罷,微微一笑,「雪丫頭你就給小道友說說這畫的奇妙之處吧。」
雪菱應了聲,笑道:「其實雪菱也想知道楊道友究竟在畫中看到什麼了。」楊三無奈的一笑,並不答話,雪菱見狀繼續道,「這畫的名字就做觀心畫卷,是吳道子前輩三千年前繪製,吳道子是一位專門研究意念的修真前輩,他一生專研意念,渡劫之後更是對陣法和畫道情有獨鍾,就在他飛昇前一天他完成了此畫,此畫可以說是集合吳道子前輩所有心血在內,它融合意念、陣法和畫道在其中,當人看畫的時候,畫中的陣法就會直接刺激人的腦部,在不知覺中將腦海深處最深的意念表現在畫捲上,當然也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畫中自己的意念。」
楊三聽完,心中感歎,一是為那吳道子前輩的高超技能;二也是為自己對柳雲夢的感情,很多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對柳雲夢究竟是什麼感情,但是聽到雪菱對這畫的解釋,他終於明白原來這位在自己童年時期就出現的美麗女子已經到了自己的腦海深處,印入到了靈魂,想明白這個他更是想買下這副畫卷,急道:「這麼神奇的畫卷,我是一定要啊,不知齋主他……?」
曾叔道:「小道友不用著急,適才我已經通知齋主,他一會就到,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這空間陣法裡面空氣不是很好,我老人家待著不舒服啊。」
楊三一笑,暗想這曾叔也真是,他已經是散仙之軀,早就不用呼吸就可以對身體進行新陳代謝,現在說什麼空氣不好,真是無稽之談,不過這也讓他對曾叔更加的喜歡,「前輩說的是啊,晚輩早就覺得呼吸有些不暢,我們還是出去吧。」
雪菱在一旁聽著,搖頭苦笑一聲,這個楊道友也是個活寶啊,修真者只要進入開光期就可以調節周圍的氣息,這楊三至少都是辟榖期,怎麼會感覺到呼吸不暢。
曾叔哈哈一笑,並沒有先走而是看著楊三,有意讓他在前面帶路,楊三並不知曾叔意圖,只以為是藏寶齋的待客之道,也就邁步在前走去,這雖說是空間陣法,但是楊三在呼蘭錦三年多的熏陶下對陣法早就瞭解不少,更何況曾叔還帶過他走了一遍,他自然明白如何出去。
看到楊三在前帶路的身形並無停歇,每一步都走的很是到位,更重要的是他的樣子明顯是下意識的,也就是說他對空間陣法已經有了很深的造詣,曾叔不禁露出奇怪的表情,似是欣賞又似是警惕。
「楊道友師出何處?看道友對空間陣法如此瞭解,想來令師對陣法應該很有研究吧?」曾叔看似隨意的問道,眼中卻已暗自戒備,他負責看護誅神劍,雖說散仙的實力不錯,但是他知道自己最大的依仗還是這個空間陣法,現在這個楊三明顯是對陣法有過研究的人,他要是對誅神劍有了貪心,事情就不好辦了。
楊三涉世不深,並沒有感覺到曾叔語氣中的變化,笑道:「家師身份奇特,請恕晚輩不能告知,不過家師對陣法確實有所研究,晚輩也只是略微學了些皮毛而已。」
「皮毛?」雪菱表情怪異的一笑,曬道:「你這皮毛可不簡單啊!」
楊三這下看出來雪菱眼中玩弄的意味,無奈道:「和師傅比起來,我確實是只學了皮毛而已。」
曾叔涉世千多年,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從楊三清澈的雙眼中他知道楊三並沒有說謊,看樣子這楊三也只是機緣巧合學會空間陣法並不是對誅神劍有什麼企圖,自然曾叔可以輕易相信楊三,這和楊三天生的親和力是分不開的,一般人可能不會發現,楊三自從修真以後,他的性格隨性了許多,無論什麼人在他身邊都會感覺到一種自在,一種精神上的放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在不知不覺中這種感覺也在不停的感染著周圍所有的人。
曾叔笑了笑,「僅僅是皮毛就可以涉及到空間陣法的精髓之處,如此看來令師定是一位隱士高人。」
楊三心想無論是巴殊還是寧真兩人都是仙人,被散仙說是高人都不為過,於是道:「說起師傅他老人家,晚輩也是十分佩服的。」
三人談說著,已是出了陣法,曾叔收起陣法,看了眼手上的儲物手鐲,此時上面閃爍著紫色的光芒,他笑道:「齋主已經通過傳送陣過來,楊道友請隨我來,雪丫頭你去忙你的吧,這次交易我會算到你業績上的。」
雪菱一笑,對楊三告別一聲,轉身先行走了,曾叔看了眼楊三,兩人也隨即出了房間。
「齋主一般沒有大事是不會親自出面的,這一次楊道友可要有心理準備,我雖然只是負責看護誅神劍,並不知道觀心畫卷的價格,但是想來應該不是個小數目。」曾叔叮囑完後,兩人已是來到藏寶齋四層上最裡面的一間房外。
「齋主,楊道友到了。」曾叔雖然是散仙,但是可以看出他對這位齋主還是相當尊重的,這一切看在楊三眼中,不禁對這齋主充滿好奇。
「曾老辛苦了,讓他進來吧。」一把洪亮而不失威嚴的聲音自房間內傳來。
曾叔對著房間施了一禮,對楊三道:「楊道友請進吧,我就送到這了。」說完轉身走了。
楊三看到曾叔對這齋主如此敬重,心中也有些畏懼,一時猶豫倒忘了進門去,這時那齋主道:「楊道友請進!」語落,那房間的門已是緩緩打開。
楊三下意識的後退一步,心中暗罵自己膽小,定定了神,他邁步走進房間,房間內,一位看上去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微笑的看著他,他的個子不高,但是卻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他的長相也只是一般,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卻讓人感到一陣溫暖,僅僅是簡單的一眼,楊三就可以確定,這是個有複雜故事的人,至於他的實力如何,楊三卻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楊道友不用拘束,請坐!」那齋主說著,伸出右手隨意指了下身前的位置,自己也坐了下來。
楊三再看了眼對方,微微笑了下,說道:「讓齋主見笑了。」說著,也坐了下來。
「聽外面的人說,楊道友是明言真人的侄兒?」那齋主很隨意的拿起桌前的一個玉符笑著問道。
楊三沒有想到對方首先會問這個問題,猶豫了下,笑道:「一點小伎倆也是無奈之舉。」他知道對方是不會被自己如此拙劣的謊言給騙到的。
那齋主似乎有些意外,放下手中的玉符深深的看了眼楊三,「不錯,懂得審時度勢,是個角色,趙烈是我的名字,修真界的人都叫我趙齋主,楊小友也可以如此叫我。」趙齋主是有了愛才之心,他雖然是個修真者,但是說到根子上他還是個商人,商人在觀察人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楊三給趙齋主的第一印象很好,他一來就讓手下將剛才楊三在齋內的作為匯報了一遍,掌握第一手資料也是他的習慣。
「趙齋主過獎了,不知貴齋的觀心畫卷是什麼價格,在下對它很是喜愛。」楊三感覺到趙烈對自己的親切,也就放下心來,很直接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趙烈想了下,慢慢站起身來,在房間內走了起來,最後停下來問道:「我有個冒昧的問題,不知道楊小友要這畫卷有何用?」
楊三沒有想到趙烈會如此問,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看著在那裡看著自己的趙烈,半頃,才說道:「或許有的人有的事物我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但是只要有那畫,我就會再見到自己想見的,即使那只是虛幻,只是自己腦海中的想像,但是我還是想看到……只是想看到。」在這一瞬間,楊三的腦海中閃過爺爺和柳雲夢,不一樣的感情,卻一樣的刻骨銘心。
簡單而又平凡的話語,在楊三的口中說出,趙烈一直在看著他,直到他說完,趙烈並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深深吸了口氣,「我把它賣給你,但是我不賣仙石,我賣一件事情。」
楊三奇道:「賣事情?」
「不錯,只要你做到一件事情,我就把畫給你,甚至我現在就可以把畫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會為我做一件事情,當然我不會要求你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楊三看著趙烈,他不知道趙烈在想什麼,但是他對觀心畫卷勢在必得,「這件事情我有拒絕的權利嗎?」
「沒有!」趙烈決然道,「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事情絕對不是什麼壞事。」
楊三略微猶豫了下,說道:「好,我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