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策馬狂奔,激盪在胸前的怒火仍是燃燒,「叮鈴——」清脆悅耳的鈴鐺聲響起,令正在揚鞭馳近小溪前的胡亥頓時勒住了馬兒。眼兒朝著鈴聲處望去……
先入眼的是一雙雪白的赤足,宛如冰玉琢成,雖無瑕,但稍顯清瘦了些。然,一道刺眼的銀光直直地射入他眼中,愕然,那猛烈的銀光竟是來自那左裸處所繫的一隻精緻的小鈴鐺,而後,便是順著小腿肚隱約能看清綁縛住鈴鐺的細絲。
那人抬首,又是那一抹讓人魂蕩的瀲灩秋眸。胡亥認出了她。
趙七七玉足猶自浸沒在水中,回眸,見邊上站有一人,也不言語,自顧自緩緩地縮回了腳,纖細的手指撫過小腿肚的細絲,儀態竟是一派慵懶。
胡亥當下喉間一緊,嚥了嚥口水,雙腿再也無法止住的朝前走去。
不料人還未走進她,從旁便迎上來一人,在胡亥的身前跪下:「奴才叩見少子。」
胡亥皺起了眉頭,瞧著跪在地上的奴才,這人有些個面熟,可一時半會就是想不起是哪裡見過。
現在他心思都在那前方的人兒身上,對這跪地之人自然沒有多加理會,擺了擺手便要其退下。
只是那人就是擋在他跟前,不容他上前一步。
胡亥心裡頭一火,喝道:「大膽奴才,竟敢阻我去路!」
「奴才不敢。」家丁嘴上恭敬的說著,可就是不退讓半步。
「你……」胡亥氣得身子不禁抖動起來,「你給我滾開!」
「奴才不能,還請少子回去,這前頭的人,你碰不得。」家丁彎著身,一字一字道。
「你……」胡亥猛然一甩衣袖,這眼仔細的端倪著那名家丁,忽然眼前一閃,叫道:「柳成蘇!我說,我怎麼對你這麼眼熟!原來是你啊!」
柳成蘇為齊王府護院統領,與荊軻為贏麒的左膀右臂,半年前領命前往杭州,近日剛返回咸陽。今日會出現在此,自然是主子的吩咐,要不他堂堂一個護院統領,怎會甘願做起這保護女人的工作。
「正是奴才,少子,還是回吧!」柳成蘇黑眸炯炯,剛毅的臉上噙著笑,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與高大魁梧的身形,讓他站在人前總有一種傲人一等的感受,雖然他不過是齊王府的護院統領,但卻是咸陽城司隸的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