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驚艷在那一腔的蒼涼中,久未回神。
馬元河見主子一直未有邁前,舉目望去,見那煙雨朦朧中的身影,當下心中便明白過來。
拉過龜x公,小聲詢問了幾句,便又斂下了眉目。
但見胡亥竟要上前,忙阻止道:「少子,那人您可碰不得。」
胡亥回身,瞥了眼馬元河,問:「這咸陽城中還有我碰不得的女人?」那份狂傲若是用在別處,倒也讓人敬畏三分,只可惜淫x猥眼神讓人扼腕。
馬元河附耳與胡亥的耳旁,低語了幾句,胡亥目光一瞠,驚詫道:「你說,那人就是趙七七?」
馬元河點頭。
胡亥心落谷底,這趙七七可是五王爺贏麒的人,他就算能橫行在咸陽,卻不得不對贏麒有所顧忌。再次朝趙七七望了眼,那份貪戀就差沒有把持住,最後一甩衣袖,轉身走離。
馬元河見主子被勸住,這才鬆了口氣,沒敢逗留,緊隨著胡亥離開。
*
齊王府,偶爾有幾個奴人,或形色匆忙,或在慢慢踱步,望見趙七七,皆遠遠地斂了目。
踱步回到東院,燈火未然,唯有那天際的星與月,青兒拎著燈籠走近,在前為趙七七引路。
西窗近,悠遠目望,卻見一人森森而立,腳步不由一慢。
他那廂負手而立,三分狂傲、七分矜持,眉宇顧盼之間,犀利如劍,倨傲似火,只是那不經意間的一挑眉、一昂首,雍容高華的意態刻到骨子裡,皆是天生。
趙七七阻了青兒上前,命她離去。
青兒躊躇原地,瞧見前方身影,咬了牙,只能硬身走離。每次都是如此,只要是見到五王爺,小姐便會支開她。
趙七七忽然間覺得,今年的春天似乎特別地冷。噙著一抹雅致的淡笑,再次邁開腳步,向著前方踱去。
月朦朧,卻見她白衣如雲,黑髮似泉,逆光處唯有拖沓在地的悠長身影,雅然有出塵之姿。近了,又會發覺她肩頭微顫,如風中柳絮,搖曳輕晃。
待她來至身前,又見她靜靜地睇著映在眼底的他,秋水瀲灩,風過無痕。那如雪的玉顏,在月籠罩下,變得模糊不清,卻又是那般的冰冷,彷彿三千繁華都被摒棄在外,她只是一輪高懸的冷月,不容他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