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放晴了,萬里無雲,和風徐徐。
「小姐,你瞧,青兒正在扎紙鳶,左大哥以前說,人那要是有了什麼心願,就扎個紙鳶,然後去放飛。待到紙鳶飛上了天,這願望就能傳達給天上的神明了。」青兒坐在圓桌前,擺弄著她早上準備好的紙張,嘴裡唸唸著。
倚在窗前的趙七七緩過頭來,雙眸淡淡的掃向青兒,瞳中仍是那一汪平靜不見漣漪的清泉,顧盼流轉之中只是彌留下了一片空洞。順長細滑的烏絲筆直的鋪灑身後,在陽光的點綴下,彷彿黑夜之中柔和的月華。
青兒的話,勾起了她兒時的記憶,曾也有人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然,當她將寫滿了心願的紙鳶放飛……
期待著願望的實現,只是在歲月的流逝中,她一點點淡忘了。
期待早已不復存在。
紙鳶……不過就是一張白紙,在白紙上給它添了一副骨架,為它塗上色彩,然後,它便能隨風飛上天空,飛得很高,很遠……遠遠望去,似要碰觸到了天了。
只是,距離的拉近也改變不了事實,它只是一隻紙鳶。
「小姐,你說在這紙鳶上畫些個什麼呢?」青兒拿著筆,思忖著在這白紙上畫些什麼。
「為何要將它染色?它就是白的……」趙七七眼望著那雪白的紙張喃喃低語。
純白的,它就是純白的……
青兒聽不真切趙七七說的話,問:「小姐,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趙七七眼望向窗外,她幾乎忘了自己已經多久沒有走出這西房了。那次的昏迷讓她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五日,身子才漸漸地有了好轉。
青兒告訴她,是贏麒找了太醫為她看的病。
不知為何,一度在她的眼前浮現上一攏模糊的身影,看不清楚,卻又隱約能看出是他……
是贏麒嗎?是他嗎?
「小姐?」
「青兒……怎麼了?」青兒的聲響將趙七七從冥想中拉回,當她看到青兒眼神中的擔心,溫和的笑了,溫柔的望著青兒。
「小姐,您這身子還弱著,雖說天氣已經入春,可也不能坐在窗口太多,若是再受了涼可怎麼辦?而且王爺……王爺也會擔心小姐吧……」話漸漸地轉弱,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