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麒瞧著被奴僕從水中撈起的趙七七,在那張青紫色臉上的眼、鼻、耳處都有血水滲出。
然,再看到她緊握在左手時,眼底不僅一凌,隨即恢復清平。一塊千年寒冰當真比命還重要嗎?
「王爺……」
贏麒再次將鳳翎扇打開,傾吐道:「找張太醫。」
「是!」奴僕在接到命令後,匆忙離開。
贏麒則是睇了眼被抬起的趙七七後,舉步離去。耳邊是清脆的叮鈴聲,然,在他的臉上湧現的是一份自信!
*
笑——
當她再次轉醒,眼中所見是熟悉的一切……
笑,無法壓制的從嘴中傳出。
她的那口氣最終還是保住了,鬼門關還是沒能像她打開。
不,或許是連鬼卒都不敢接受她。
她只有苟延殘喘的活著,她沒有資格死!
沒有斷過的湯藥,又一次縫補了她破敗的身子,氣色一天天好轉。然而背部的傷口卻始終不能癒合,總是會在結疤後不多時就會裂開。
張大夫對此也深感疑惑,說是他行醫三十餘年還真沒遇上過。這傷口照理說應該早就癒合了,可現在卻遲遲不能癒合……
青兒又哭了,七七無奈卻找尋不到可以安慰的話。
其實對於她來說,傷口能否癒合並不重要。
*
傷口無法癒合,每日她只能趴在床上承受灼燒般難耐的疼痛。白天因藥湯與新換上的傷藥疼痛有所緩解,可當夜晚她獨自一人又因藥效的流逝,那份疼痛便會肆意的摧殘她那份薄弱的神智。
趙七七不知這這樣的煎熬她還能支撐多久,每每從灼痛中轉醒的那一刻,她都會有再世為人的感受,然而這種感受久而久之就成為了一種負擔更甚至是恐怖的夢魘。
經過數日的調養,她終於可以下榻了,然而傷口仍是不見好轉,為了減輕痛苦每當深夜時,她便會到院落中用冷水沖刷後背,唯有那份刺骨的寒冷才能減輕背後灼熱的痛。
站立於井邊從水中倒映出的是一具佈滿了傷痕的身軀。
呆澀的目光因那猙獰的傷痕而轉為不信,用力推翻了水桶,她跌坐在地上乾涸的眼中沒有一滴淚水。
好痛!好痛——
為什麼——
為什麼她還能感覺到疼痛?
傷痕,痛楚對於她來說早已成為了習慣。
清冷夜,只有陣陣潑水聲不時迴盪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