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燕紓翎陰冷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狂怒,曉藍無聲的勾起一抹笑,再次抬手,修長的手再次打在他另一邊臉上。
屋裡很靜,些微的聲響驚動了曉藍,金色的陽光照在燕紓翎臉上,卻瞬間被那狂肆的冰冷給凍結住。
充血的眼眸死死的盯著曉藍,如同噬人的野獸,空氣中僅有的溫度也被這份暴厲奪取。
燕紓翎手緊緊的握著,直到指節發白,發出咯咯聲響。
他受了奇恥大辱!!?他居然被打耳光了?而且是被這個賤人,這個罪臣之女,階下囚?
曉藍攥緊衣袖,承受著這份狂風似的暴戾,下意識的往後退去,雙手不覺撐在桌上,穩住心神。
燕紓翎一步步走進,那氣勢讓曉藍覺得自己就是被雄獅追捕的動物,連一點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盛怒的狂風捲走身上僅有的體溫,這種殘酷的精神啃噬,曉藍覺得一股寒冷刺骨的冷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動彈不得。
不,不,她沿在桌邊,嘴裡喃喃。
沒有血色的臉上滿是驚恐,張大的雙眼閃著隱約的光芒。
打起精神,拚命壓下那刺骨的冷冽。
她要逃,不管逃到哪裡,總之離他遠遠的就好。
抓住桌沿的雙手早已冷汗淋漓,驚魂不定的眼睛瞟向門外,門正大開著。
真是天助她也,她拔起腿就往外跑。
卻被一陣狂風捲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你休想逃的掉。」狠絕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不顧她的驚魂不定,然後將她一把抱起。
她奮力的捶打他,卻被他扣住雙腕,駭的她大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燕紓翎卻絲毫不受影響。
煙兒不顧一切的衝了過來,還未近身便被他一掌擊中,棉絮一樣的飛出門外,落在外面的空坪上。
「不,煙兒,煙兒。」曉藍大駭。
驚慌中使出全身力氣,掙脫鉗制奔向門外。
莫曉藍著短小的步子,費力的跨過門檻,一腳門外一腳門內的站住,明晃晃的朝陽照在身上,似乎連空氣也清新了起來。
從今往後,生命就會是另一個起點,受過的屈辱,流過的血淚,她會永遠記著。
她會慢慢的尋找利於生存的甜土,然後靜靜的等待擁有反擊之力的那一天。
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刺耳慘叫突然響起,聲音淒厲,劃破長空。
渾身一震,頓時凌厲的回過頭去!
劇烈的慘叫聲不斷的從前苑左處傳來,間中夾雜著女子驚恐的大哭,板子拍打在血肉之軀之上的悶響聲傳遍整個大殿。
雪湘?!是她的聲音!
經過的太監宮女無不側目,翹首觀望究竟是誰人得享如此殊榮。
那些慘叫聲不斷的衝擊著她的耳鼓,眉頭越皺越緊,迅速轉過身向左邊看去。
在她身側二十步處,身穿僕役衣裳的雪湘已經被打的皮開肉綻,連叫聲都漸漸的微弱了下去。
燕紓翎快速的躍向前方,狂野的風暴無情的掃向一切,曉藍被重重的甩在地上。
煙兒見了頓時大驚,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幾步就跪著爬上前來,跪在地上磕頭,一把拉住燕紓翎的衣角,哭泣著說道:「皇上,求求你放了小姐吧!」
燕紓翎眉梢一挑,眼神微微下瞟,就向煙兒沾著鮮血的小手望去。
煙兒只感覺一股無法抑制的寒冷頓時襲上腦袋,只見燕紓翎那雙金黃的靴子上,赫然有五個血污的手指印,看起來別樣的醒目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