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毅的笑臉微昂著,單薄的身子在莫軒高大的身旁顯得如此孱弱!
百姓中,不知是誰,首先鼓掌,數百百姓隨之附和,此起彼伏的拍掌聲讓在場士兵們都莫名緊張起來。
方繁趕緊大聲叫道:「行刑!」
儈子手舉起手中的利刃,莫軒對著自己的侄子溫情的一笑,用手輕輕撫上她的眼睛,不想她親眼看見她伯父人頭落地的那一刻。
他一生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莫曉藍和莫曉言,另外就是把他弟弟的女兒雪湘帶大成人!
在場百姓很多人都不忍看這殘酷的一幕,紛紛別過頭去!
花慕予穿著夜行衣帶著曉藍趕到了行刑現場!
這時,人們只覺得肩頭被人輕輕拍過,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黑衣墨發的年輕男子,手持一柄瑩白軟劍,向法場飛掠而去,彷彿一抹光影,快的讓人來不及看清樣貌!
匡!
一聲脆響,軟劍在千鈞一髮之時擋下了劈下的大砍刀!
持刀的大漢被一股勁力震的向後跌去,砍刀也早已被軟劍斷做兩截,匡當落地!
一切的發生就在瞬間,守將回過神來時,花慕予已經扶著莫軒,並且挑斷了旁邊那個女孩腕間的繩索。
「有人劫法場!!」
守將一邊大呵,一邊舉起手,對著伏擊在刑場四周的弓箭手叫道:「放箭!」
利箭如密雨一般向他們襲來,花慕予只能放下父親和女孩,揮舞著手中的凌霄軟劍!
劍身如絲帶一般在他們身邊圍繞,將利箭一一打回去,為了保護他們,他將真氣運行全身,所形成的暗勁將他們保護的很好。
旁邊的人就沒有這麼幸運了,很快,百多名家僕在箭雨下紛紛倒地。
莫軒知道,倘若這樣真氣外洩來守護他們,他支持不了多久,到時只會讓這個好心男子也身陷其中,趴在地上,輕推著莫雪湘靠近花慕予,莫軒叫道:「帶她走!」
「不行!」莫雪湘哭著緊緊拖著莫軒軟弱無力的手,死也不肯放開。
花慕予一邊揮舞著軟劍,一邊對著莫軒叫道:「不,我答應了一個人,我一定要帶你們一起走!」
咬緊牙,他絕不能放棄!
「好心人,我的手筋腳筋已被挑斷,你雪湘走,快走!」即使花慕予武功再厲害,他如何能在這箭雨中帶著一個癱子和女孩一齊離開!!
剛才還意氣風發、不畏強權生死的大男人,看著自己的親人為了救他在箭雨中生死命懸一線,終是忍不住痛苦激雪湘:「你要讓你爹娘在九泉之下不得瞑目嗎?走啊!」
莫雪湘不為所動,她不能看著她的伯父死在她面前,如果要死就讓他們一家死在一起吧!
莫軒腳旁,密密麻麻的箭支早已落了一地,花慕予的真氣消耗過多,手上的軟劍揮舞起來已經力不從心。
一支箭穿過軟劍,直直刺入莫軒的右臂,血沿著衣襟滴落。
猩紅的血落入黃沙,立刻被吸乾,這裡就是一片渴血的土地,熱切的吮吸著鮮血,而他不能讓他的家人都死在這裡!
現在是該斷了,今日他不死,這個好心男子是絕不會放開他離去的,既然如此,就讓他自己了斷吧,比死在那儈子手刀下來得光榮!
再看一眼與利箭糾纏的雪湘,還有在身處後宮的曉藍,還有最近才回家的曉言……
他對不起曉藍,他不該把曉藍送進宮……
莫軒拿起掉落在身邊的長箭,即使手因為失去了經絡,控制不住的顫抖。
他仍是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利箭送入了胸膛,血花濺出的那一刻,他終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血從胸膛噴出,灼熱而血腥的液體濺在莫軒笑臉上。
「伯父————」一聲淒厲的慘叫之後,莫雪湘直直向後暈了過去。
聽見叫聲,花慕予趕快俯下身,只來得及接住女孩軟到的身體,卻來不及阻止沒入莫軒胸腔的利箭。
盯著雪湘被血污沾染的臉龐,莫軒顫抖的聲音狠狠的命令道:「雪湘……你要好好活著……帶曉藍離開那吃人的地方……告訴曉藍………說我……。我對不起她………」
他唯有這樣要求她,她才會離開,女兒,雪湘,你們都要好好的活下來!!
說完莫軒終於軟到在地,胸口湧出的血染紅了法場的黃沙,也染紅了在人群中曉藍的眼還有她的心!雙手被她緊握得關節卡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