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煊躺在寢宮的暖榻上,該換藥了。
「薛太醫,換藥這種事,不算多難,你且下去吧。」
凌亦煊捧著一部兵法書看著,對著薛太醫揮了揮手。
「可是,皇上……」
薛太醫遲疑地說,「臣不放心別人給您換藥啊。」
凌亦煊的目光從書上挪向薛太醫,始終沒有笑,「嗯,朕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傷口也結疤了,只不過是敷上草藥,然後換換紗布,就不用你親自做了。你下去吧。」
薛太醫還想說什麼,只見皇上身後的福來使勁他雞眼,揮著手讓他走,薛太醫只好退下去了。
福來看看皇上的臉,笑呵呵地說,「皇上,文婕妤已經侯在殿外了,是不是請她進來?」
凌亦煊抿抿嘴唇,好看的臉上滑過一絲叫做思念的神情,有些期盼地點點頭,「讓她進來吧。」
文莎輕輕地走進了皇上的寢宮裡,不敢抬頭去看那位高高在上的帝王。
福來給宮裡的侍女太監擺擺手,所有人都悄悄地退了出去。
凌亦煊嗅到了一股濃烈的香氣,不自覺皺了眉,放下手裡的書,去看跪在地上的女人,冷冷地說,「以後不許你熏香,任何香氣都不許有!」
文莎沒有想到皇上語氣這樣嚴厲,馬上嚇得抖著小肩膀,含了淚,顫聲答道,「是,奴婢記住了。」
凌亦煊不悅地吐口氣。
他的然然是從來都不熏香的,她身上,只有一股淡淡的體香,清雅的,繞在她身上不經意的誘人的清香。
他愛極了她那份嬌嬌的清香。
不似這般女人,總是弄得妖冶的香氣,俗!
看了看女人可憐膽怯的樣子,冷冷地說,「抬起頭來。」
文莎梨花帶雨地抬起臉,去看皇上。
皇上真是英俊非凡!
那絕美的五官,那英挺的鼻樑,那冷靜冷酷的嘴唇……文莎覺得自己要昏了。
「呵……」
凌亦煊看著文莎的臉,還是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真的很像!
竟然有如此相似的女人!
除了那眼神不太相似,這個文莎,真的與夢嫣然長得像是姐妹。
凌亦煊看得癡癡的,彷彿看到了讓他失魂落魄的夢嫣然,軟軟地說,「起來吧。」
與剛才的凶悍判若兩人。
文莎戰戰兢兢地站起來,手足無措的。
凌亦煊夢遊一樣,貪婪地盯著女人的臉,招招手,「你過來。」
她乖乖地走到暖榻前,小臉通紅。
「朕,英俊嗎?」
文莎一愣,然後咬唇,臉腮像是西紅柿,「嗯,皇上很英俊,是奴婢見過的最最英俊瀟灑的男人。」
「那你愛朕嗎?」眼前分明就是他的夢老四!
「……愛……」文莎的聲音都發顫了。她從來沒有跟哪個男人,如此直白地說什麼愛不愛的。
呼呼……凌亦煊粗啞地喘息著,大手撫過去,輕輕地撫摸著文莎的臉,夢一樣呢喃,「然然,朕更是愛你……」
拉過她的身子,靠著自己,他吻住了她驚慌的嘴唇。
文莎承接著偉岸帝王的親吻,身子激動地輕顫著,一邊青澀地回應他,一邊暗暗想:皇上剛才喊自己什麼?
然然?
那是誰?
好久好久的深吻,將文莎吻得腿腳發軟,滿面羞紅,一身嬌羞。
凌亦煊看著如此迷戀自己的小女人,心底無比的幸福。
他一直期望著,夢老四能夠這樣迷戀自己。
「你給朕換藥。」
「是,皇上。」
文莎跪在地上,輕輕解開了凌亦煊小腹上的紗布,看到那可怕的傷口,文莎立刻抽泣起來。
她好心疼皇上。
小心翼翼的,動作無比溫柔地給他敷上新藥,然後再包上幾圈新紗布。
已經滿臉淚痕。
凌亦煊低頭看著女人,伸手,接住她的幾顆眼淚,抖著睫毛問,「為什麼哭?」
文莎一下子癟了嘴,「嗚嗚,皇上,奴婢心疼你,好心疼好心疼!」
凌亦煊嗡嗡地腦子炸開了,眼眶裡含了一層霧氣,攬住文莎,將她的腦袋放在自己頸灣,撫摸著她的髮絲,深情地說,「然然,我等你這樣的話,等得好苦啊。我很貪婪嗎,不僅想要你的人,更想要你的心。你什麼時候可以看懂我的心呢,然然?」
凌亦煊好看的眸子緩緩閉上,一顆顆眼淚落在文莎的頭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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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兒瞠目,差點氣昏過去。
夢嫣然怎麼跑到自己前面了?
他寧可自己先死,也不能看著主子被殘忍地殺死。
「主子!你到後面去!」
清兒去拉扯夢嫣然。
夢嫣然一抖胳膊,舉起手裡的什麼東西,大聲叫著,「去死吧!統統去死吧!」
嗖……嗖……
連續扔出去兩個類似煤球的東西。
然後夢嫣然拽著清兒就往沙地上趴,叫喚著,「清兒,快趴下!」
話音未落,清兒只聽到兩聲驚天動地的轟隆聲,大地都整個地晃了兩晃,接著,一股灼熱的沙海向他們撲來,清兒下意識地壓住夢嫣然,抱住了她的腦袋。
嘩啦嘩啦……
那燙熱的沙子雨落了好久,才算恢復了剛才的寧靜。
「咳咳咳……咳咳……」
清兒和夢嫣然都咳嗽著,從沙堆裡站起來。
兩個人都成了沙人,頭髮裡、衣服裡,連嘴巴裡都是沙子。
夢嫣然一邊拍打著身上的沙子,又低了頭撥拉著頭髮裡的沙子,一面咳嗽著。
而清兒,什麼都來不及去弄,轉過身,像是木頭樁子一樣,傻呆呆地看著二十米外的一切。
一個又一個炸出來的沙坑裡,埋葬著血肉模糊的屍體——半截身子的、沒有腦袋的,肚子開化的,斷胳膊缺腿的……
剛才那氣勢磅礡的一百多人,全都成了幽魂。
「娘唉!這麼厲害啊,主子,你不是妖獸吧?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法術?」
夢嫣然跟著清兒去看那橫屍遍野,歎口氣,「唉,我不想傷害他們的,是他們死死苦逼我們,非要殺死我們,我這算是正當防衛吧。這不是法術,而是我在路上製作出來的自製炸彈,威力比我預料的還是差一點。」
清兒終於用無比敬佩的目光去看這位主子了。
剛剛穿上一身紅色喜服的凌修錦,被兩聲巨大的響聲驚住了。
他好奇地問,「那是什麼聲音?」
一個下人說,「駙馬,公主已經派人去看看怎麼回事了,公主說,有人故意找茬,影響公主的大婚,不管是誰,都要抓來用鮮血供奉這次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