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之南在去看方宇年無果後知道,必須要在短時間內找到對他有利的證據或是一個更有經驗的肯接這件案子的律師。
「眉毛好像都要連在一起了,」房昆山攔住阮之南的去路「最近一段時間想要在街上遇到你,好像比彗星撞地球的幾率還要小。」
「你好。」驚訝的阮之南停下,笑著打招呼「今天很巧。」
「我不好。」他回答「而且,也不巧。」
「啊?!」
「不是巧,是一路跟來的。」
「為什麼?」
「這好像要問你,你需要我的幫助嗎?」房昆山無奈道「不如,去喝茶?」他指著右手路邊的茶藝館。
阮之南抬頭看了一眼,點點頭「好啊!」
「你認為你為了幫助你的前男朋友而失去現在的,值得?」房昆山問道「報紙上說那個譚洋已經拿出她的全部身家來幫助林海洋,而他,接受了。」
「我什麼也沒有。」阮之南開口。
「你們有愛。」
阮之南看著他笑道「愛在現實面前一文不值,你知道嗎,在方宇年要離開我的時候,我並沒有去挽留,在不甘和憤恨中看著他一步步離我遠去。今天面對著林海洋,我想,如果我挽留的話,會不會是不一樣的?我嘗試了,向他說愛他,最大限度的容忍和關心,可是,現在的表白,」她低頭「連我自己都覺得並不真實,就在那天,在林家,譚洋一那樣的姿態出現在我的面前,雖說,我很不願意承認,但,在那一刻,我還是自卑了,」她搖搖頭,看他「你知道嗎?雖然我們一直在標榜著什麼不為金錢所動,不受嗟來之食,不為五斗米折腰;可是,當你真正的面對著那些幫助你的人的時候,是不是真的能做到坦然和平和呢?」
「在那一刻,我想放棄一切,就那樣隱忍著站在他的身後,等待著一切的結束,可是,這樣就行了嗎?我不能確定,任何人也給不了我答案。」
「你們在冷戰?」
「我們在重新思考。」她回答「當初的選擇是不是正確,也許,也是在重新思量,我們之間的感情也可以說是愛,能不能讓我們都放下尊嚴來遷就對方的堅持。」
「這樣很危險。」
「是啊,怎辦呢?」
「你知不知道那首《我儂詞》?」
阮之南看著他笑道「現在我可沒心情念詩。」
「你儂我儂,忒煞情多,情多處,熱如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什麼意思?」她問道「這樣的愛情,只是在夢裡才會出現的,現在?好像沒有。」
房昆山搖頭道「我覺得這個管道升,就是這首詞的作者,真是一個生活的智者,對於它我是這樣理解的:在現在的每一對情人或是夫妻,都在不斷的相互試探,都試圖把自己的思維加諸於對方的身上。在不斷前進與後退的戰爭中,相互瞭解、慢慢融合,在經歷了歲月的打磨和洗禮後,兩個人的為人處事、行為做派,甚至表情和語言都會變得相似,甚至是相同的,這真就應了詞裡的原句: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你今年多大了?」阮之南失聲問道。
「雖然我年輕,但我的心,」他故作憂傷的「已經垂垂老矣。」
「你?!」阮之南笑著道「你註解的太好了!」
「我能幫你什麼?」他突然問道。
「聽我發牢騷。」
「你很是坦率和單純。」
「我?單純?」阮之南看他「今天的你好像也是語無倫次的,你失戀了?」
房昆山搖頭道「坦率是因為你對於你身邊任何事物的看法,單純是因為你的愛恨都是那樣的全心全意和毫無保留。」他笑道「我很嫉妒你曾經愛過和你正在愛著的人。如果,」他收起笑容看她「有一天,他離開你或是你選擇離開的時候,記得來找我。」
「這個笑話不好笑。」
「這是事實。」
「我該走了。」阮之南站起來說道「謝謝你。」
「回家繼續發愁嗎?」他也站起來。
「是啊!愁啊愁。」
「如果我說,在方宇年的這件事上我能幫助你……………」
「嗯?」不等他說完阮之南又拉著他坐回了原來的的位子「你怎麼不早說?」
「我給了你很多的暗示,」他回答「我曾問你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我很笨的,必須直白一點才行!」阮之南回答,認真的看著他「你確定?」
他鄭重的點頭。
「那我該怎麼做?」
「你在家等著就好。」
「這麼好?」阮之南點頭,又對他說道「改天我和林韻音一起請你吃飯,感謝你。」
「我只是在幫助你。」
「其實我很想撇清,尤其是在這一刻。」阮之南說道。
「好像很難。」
「那以後我的路也會很難的。」
「你可以再找我幫你。」
「那我就完了。」
「再重新開始。」
「阿彌陀佛。」
「嗯?」
「我已經心猿意馬了。」
「哈哈哈…………………………………」
鍾濤找到了給那個小偷打電話的號碼的原始出售點兒,監控錄像上顯示不是方宇年,而買那張卡的人在更早的時候連同手機一起丟了,手機就是現在那個小偷用的那部。
同樣調查方宇年的時間差,那時的他正在與譚洋處理一些合作的事情,她是他的時間證人,而那個小偷又在突然之間改變了口供,說有人給他錢,在放火前就告訴他讓他再買一張電話卡,並讓他把其中的一張放到自己所說的那個郵筒的上面,後來她就用那個電話聯繫自己。
「那第一次她是用哪個號碼給你打的?」
「我早不記得了!」
在後來方宇年被抓後,就把方宇年聲音的錄音帶寄給他,並讓他反覆聽,以便於指正他,而指使他的這個人是個女人,大概在五十歲左右,還咳嗽,聲音嗡嗡響。最後一次的錢也已經收到了,剛報警是說的都是那人教的。
「最後一次打電話是讓你自首那次?」
「是啊!」
「那你是先收錢才來自首的?」
「收了錢誰還來自首?!」
「我自首後她才把錢又放到那個郵筒裡,別人幫我取出來的。」
「你怎麼能知道收沒收到?」
「嘿嘿嘿,沒收到的話,我媳婦兒就回來你們門口鬧的,總會知道的。」
「那你為什麼又改口供?!」
這一次,他是怎麼都不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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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一切的清晰明朗,以前的種種猜測和設想都成了荒唐的鬧劇。雖然暫時擺脫了嫌疑,恢復了自由,但因為以前的種種,方宇年被警告不許離開本市。
面對著自己的妻子嬌兒,方宇年看著流著口水,露著牙床對自己笑的兒子,緊緊的擁著她們母子,吻著林韻音的額頭「謝謝。」
「宇年,」林韻音在寶寶睡了以後來到書房,坐在了他的身邊。
「嗯?」方宇年看她「你應該早點兒休息。」
「雖然,」她開口道「相比起阮之南對你的信任和幫助來說,我做的並不好,但我,」走到他前面坐到他的腿上,擁住他說道「不想放手,我會努力的,將來,我會比她做得更好的。」用手撐住他的頭,讓他看著自己說道「你相信我,好不好?」
「不,」他把她的頭壓在自己的肩上,閉上眼睛說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至於,她,我會謝謝她的。」
「我愛你宇年。」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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