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洋在蘇巖走後坐在阮之南的床邊,兩人都沉默著。
「現在感覺怎麼樣?」林海洋輕拍著阮之南的背問。
「已經沒事了。」咳嗽完的阮之南轉過身來斜靠在床上,看到他手上粘著的膠布,「你呢?」
「我沒事。」注意到她的目光,伸手把膠布撕下來扔到一邊「想吃什麼?」
「沒什麼想吃的,隨便吧。」阮之南看著快要滴完的液體「我什麼時候可以走?」
「醫生說最好待兩三天。」
「把藥帶回家吃不行?」
「我一會兒去問問。」
「好。」
「你在怪我?」林海洋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問道。
「我還應該誇你兩句兒?」阮之南看了他一眼回答。
「這是你自找的。」林海洋伸手覆上她的額頭,可能是想看看她是不是還在發燒。
「你!」想說些什麼,可是突然之間又覺得沒有意義,阮之南自嘲的笑笑道「是啊,是我自找的,麻煩你出去,我想安靜會兒。」說完閉上眼睛。
「你在害怕些什麼?」林海洋突然問道,輕輕握住那只正在輸著液體的手,輕撫著冰涼的指尖「我讓你覺得很沒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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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林海洋的無奈和蘇巖的怒視,在阮之南的堅持下拿了些藥,回到家裡,「行了!我完成任務了,你們在家吧,我要走了。」蘇巖把東西放下,轉身又對林海洋道「那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他開口。
「你不陪我?」阮之南問她。
「你不是好了?」蘇巖白她一眼,把她拉到一邊「你幾歲了?任性也要看看對象,他不是方宇年!」
「跟方宇年有什麼關係?」甩開她的手,「不要每次都提到他。」
「沒關係嗎?」蘇巖看著她道「但願他不是你以後選擇的參照物,也但願他不是你對別人的真誠和關心造成不信任和懷疑的源泉。」她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你好自為之。」
蘇巖走後,「我已經沒事了。」
「你的意思是我也可以走了?」林海洋看著有些尷尬的她問道「你確定?」
「當然,」阮之南回答「已經沒事兒了!」
「那好,」走近她「那我就來談談吧。」把她拉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在她的旁邊。
「談什麼?」她想掙開他的手,「我現在沒力氣跟你吵架。」放棄自己的想法,努力的讓自己平靜,看著他說道。
「不會吵的。」放開她的手,拉開兩人的距離「介不介意我們先談談方宇年?」
「跟他有什麼關係?你什麼意思?」阮之南繃直了身體,面無表情的看他「那些事曾經是我所經歷的生活,雖然,我的回憶並不合時宜。」她面對著他「我已經為我的行為付出了代價,接受了你的懲罰,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首先你得態度就有問題。」他看著她平靜的說道。
「是嗎?」阮之南嗤到「真好,他已經不來煩我了,你倒是主動提起來了!如果你介意我們之間的事,你可以離開!也是,」她有些煩躁的站起來「早一點談,總比以後談要好一些。」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又轉身背對著他「其實,也沒什麼好談的,你走吧。」
看著眼前這個孤單落寞的背影,林海洋突然有想打人的衝動「我認為是方宇年的離開造成了你對生活的懷疑和對愛情的不信任,」他站起來讓她面對著自己「在你我的交往中,你就像看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一樣,你說這對我是不是有失公平?」
「公平?」阮之南睜大眼睛看著他「這世界上有公平?我給誰要?」她笑道「所以,我好像也給不了你。」伸手拍拍他的臉「其實,你何必在我這裡尋找什麼公平!會有很多人願意送給你的。」搖搖頭轉身要離開他身邊,卻被他從後面抱住「放開!」
讓她面對著自己「我認為,在開始另一段新的感情的同時,應該把你那些不管是傷心,還是快樂的往事都統統忘記或是永遠的留在你的心裡,不要時時刻刻讓另一個人來分享。因為,他好像並沒有這樣的義務。」
「是。」阮之南靜靜的看著他開口,「我好像也並沒有邀請你來和我一起分享過我的往事。其實,你在你接近我的同時就應該做好心理建設,你要知道,我們都不是一張白紙,而有些痕跡,是永遠都無法磨滅的。」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忘不了方宇年?」
看了看緊緊抓住自己肩膀的手,抬眼看他「我可以理解為,你之前和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在吃醋?」阮之南慢慢的靠近他,雙手攀上他的脖子,微笑的看著他「現在回答是不是太煞風景?」
「你應該信任我,」他歎了口氣說道「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公平。」
用手撐住他漸漸靠近的臉「其實,我討厭別人說情話,非常非常討厭!」看他逐漸變色的臉和凌厲的眼神,拉下他放在自己腰裡的手臂,轉身背對著他。
生活好像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平靜而孤獨。蘇巖最近正在懲罰自己,就連蘇輝也被限制到這邊來,這是自己面壁思過的生活。又快過年了吧?這麼快!「歡迎光臨!」推開一家店門,門上的小熊歡快的說著。從那家店裡出來,慢慢的在街上走著,去年就是在這個時候碰見亞芳的吧?都一年了,想起了她家那個可愛的寶寶,大概每個人都有它的無奈和苦楚吧?剛想穩定下來,她老公又被派到別的城市,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人生和事業奔波,亞芳說道「我的事業,就是我的家庭和孩子,既然我們之中必定有一個人要有所犧牲,那麼,就是我吧。」
回想著她滿足而快樂的表情,突然知道,原來犧牲,有時候也是幸福的。看著街心公園裡,快樂和甜蜜的一對對情侶,自己也曾是他們當中的一員,也有過同樣的感受和體會,現在,領悟了其中的真諦,卻已經失去了那個想要分享的人。『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愁啊!」阮之南笑著摀住自己的嘴,竟然把心裡的話給說了出來,看看周圍並沒有人注意自己搖搖頭,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起身向廣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