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陳亞芳接起電話,「你好!」
「好什麼好?你接電話都不看來電嗎?」阮之南的聲音在電話裡大聲的傳來,「我說話你就回答是或是不是就行,現在別回答!」聽她好像深呼吸了一下,「蘇輝在你那兒吧?」
「是,你有什麼…………………………」陳亞芳莫名其妙的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搞什麼?」小聲的嘟囔著,正要拿起遙控器換台的時候,就聽到了敲門聲。
「那小混蛋在哪兒?」阮之南像一陣風一樣進入客廳,看到正在逗孩子的蘇輝,後者正一臉驚訝的注視著她,「還跑嗎?」回頭對亞芳說道「去!把孩子領到一邊兒去。」
「這是怎麼回事?」陳亞芳一邊向孩子的方向走一邊問道,走到跟前又問蘇輝「又惹事兒了?」看到後者一臉心虛的樣子,連忙把寶寶抱到一邊。
蘇輝一邊躲著阮之南的追逐,還一邊大聲的說著「我已經把錢還給他了!再說他都把我的裝備給毀光了,你不能全怪我,這是周瑜打黃蓋的事情!」
「是嗎?」阮之南扶著餐桌在那兒喘氣,「那你跑什麼?怎麼蘇巖在的時候你不賣?偏偏她走了你才賣?」
在書房裡的人們聽到外面的聲音「你家很熱鬧啊」林海洋對陳亞芳的老公說道。他剛說完就聽到蘇輝那有些沙啞的聲音「啊!我的耳朵!你輕點兒……………」
「還有理了?」阮之南也提高了聲音「坐下!好好交代是怎麼回事?!虧我當初還為你求情,三番五次的替你給蘇巖下保證,說你已經改好了,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錯!是他出爾反爾,不守信譽!」轉眼看到從書房開門出來的林海洋和方宇年,在阮之南分神之際掙脫她的手,快步溜到方宇年的身後,抱著他的腰頭從他的手臂下伸出來對阮之南喊道「這次我沒錯!不然你讓宇年哥評評理!」
本來已經快要消下去的火,在看到剛走出來的方宇年和跑到他身後躲起來的蘇輝,突然騰地又冒了上來,她愣愣看向他們的方向,心中的憤怒和渾身的無力感讓她在瞬間有想哭的感覺,升騰的憤怒讓她的頭發暈,卻感到無從發洩,她扭頭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陳亞芳,又突然想起是自己硬闖過來的,她看向探出頭來看著自己的蘇輝,並對他說道「跟我回家!」
「不!」
「怎麼回事?」方宇年把身後的蘇輝拉出來面對自己,又瞄了一眼對面的阮之南後問道。
「是這樣的」蘇輝把方宇年拉到沙發上坐下,陳亞芳看大家平靜下來,把孩子遞給他爸爸走進廚房,「我把一套遊戲上的裝備賣給了我們班的同學,可是他又後悔了,竟然要退給我!還告訴老師!…………………………………………」
阮之南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道上,伸手抱住雙肩,自己只知道追著蘇輝跑,竟然才發現連外套也沒有穿!看著手機上雅芳的號碼,接起電話「有事?」
「你怎麼走了?聲都不吭!」陳亞芳在電話中質問。
「那兒已經不需要我了,他會處理好的。」
「之南。」
「我沒事!今天是我太魯莽了,替我向你老公道歉吧!」阮之南掛斷了電話,淚水突然間噴湧而出,這一刻,在二十七年的歲月裡,阮之南第一次感到了孤單和無助,不顧旁人訝異的目光,她邊走便肆無忌憚的流著眼淚,不思考、不感歎、不回憶、不幹任何事情只是想哭,想哭。
「沒完了?」隨著說話的聲音一件外套落在自己的肩上,「這樣很容易感冒的。」
「你一直跟著我?這是愛好?」阮之南停下來,抹掉臉上的淚水,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裝,嗤嗤的笑了起來,「看來你的西裝在我這裡是很受歡迎的,這已經是我第二次穿它了吧?是不是一件?」
「不是。」林海洋回答。
「跟蹤還是衣服?」
「都是。」林海洋拉她停在原地「去吃飯?」
「我想喝酒。」阮之南掙開他的手回答。
林海洋指指她紅紅的眼睛,「你確定?」
看著蘇輝打來的電話「喂?」阮之南沒好氣的接聽。
「是我,」聽筒裡傳來方宇年的聲音「他已經沒事了。」
「嗯,」阮之南有些不自在的回應「你們還在亞芳那兒?」
「我們吃完飯再走,今天他就跟我回家吧。」
「隨便!」阮之南有些無力的回答「讓他明天去給老師道歉!」掛斷電話,又關機。隨後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像瘟疫一樣躲著他,不就是分手嗎?又不是殺復仇人,真是小家子氣!自己笑笑,從口袋拿出手機,又打開,放進去。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
林海洋看她那張臉上豐富的顏色和矛盾的表情,心裡竟有微微的不捨,自己的腦子裡對於方宇年的左右搖擺第一次有了寫理解和感悟,相比起雲音來,阮之南更加的獨立和堅強!
「不想喝了?」林海洋快走幾步,趕上她問道。
「我現在想安靜。」她邊走邊說,一把拉下他的外套遞給他「謝謝。」
「如果是有酒又安靜呢?」林海洋沒有接。
「在哪兒?」阮之南重新披上衣服問道。
「走!」拉住她的手又往回走。
「這是你家?」
「嗯,你等一下。」說完逕自向樓上走去。
看著眼前暗色調的裝飾,沉穩大氣;奢華的佈置,莊重而不失品位;方宇年就是因為這些而離開自己的?走近客廳通向樓上的扶梯,乳白色的大理石階梯,上面鋪著暗紅色的地毯,順著微微旋轉的弧度蜿蜒而上,流暢而美麗;木質的扶手和鐵藝的欄杆整體上華麗而妖嬈。阮之南坐在最下面的台階上,頭微微靠著欄杆,原來,錢有這麼多的好處…………………………………………………
「在想什麼?」林海洋坐到她的身邊。
「沒什麼,」阮之南起身,「這就是你說的安靜又能喝酒的地方?酒呢?」
「跟我來!」林海洋拉住她的手,又被她掙開。
「我會跟著你的。」
林海洋笑著搖搖頭,不計較她的彆扭,帶她來到酒窖,在她有些茫然和驚訝神情裡笑道「你可以自己選。」
阮之南回過神來笑著對他說道「你是不是很滿意的看到了一個年輕的劉姥姥?你是在替林韻音告訴我,方宇年選擇她是正確的?除了這個酒窖以外還會有更多的可以選擇的應有盡有的東西?包括外面的那棟豪宅別墅?」她轉身向外走去,邊走邊說「我想喝低度的清酒,你拿上來就好。」
席地而坐,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喝了一口「你還會調酒?真是多才多藝!」
「是嗎?不為剛才的話道歉?」林海洋為自己倒了一杯,走過來坐在旁邊。
「我正在考慮怎樣開口才好,」阮之南喝下自己杯裡的酒,站起來又為自己倒了一杯,並把那個成酒的大玻璃容器也拿過來,對他晃了晃「這樣多省勁?!」坐到自己原來的位子「對不起。」
「你這樣喝即使是低度酒也會醉的,」林海洋把酒壺挪到自己的一邊「你們倆的感情很深?」
「和誰?」阮之南問出口後有些明白他的話,沉默了一下回答「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可是你們都還沒有忘記。」
「那又能怎麼樣呢?總會忘記的」阮之南拿著空掉的酒杯遞給他,笑道「謝謝!」
「還在愛他?」
「你是在替,好吧我應該表現得大度一點兒,不應該說一些讓大家都不愉快的話,但是你也不要老是問我這樣的問題,愛和不愛已經不重要了,其實,我今天很失落的,你知道嗎?在以前的很多日子裡,每當蘇輝犯了錯誤,都是方宇年在替他解決問題,今天這樣的情景又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很傷心的。嘿嘿,我現在好像在說醉話一樣,」阮之南晃動著自己手裡的酒杯,隨著酒的旋轉瀰漫在空氣中的酒的香氣越來越濃「很多年了?」
「嗯,有些年頭了。」
「這樣的酒後勁兒都大,你不會是想灌醉我吧?我是不是羊入虎口了?」阮之南喝下杯子裡的酒,臉湊近他的頭問道。
「你可以選擇不要再喝了。」林海洋扶正她的身體。
「嗯,雖然是不愛聽,可是忠言逆耳。」她放下手裡的杯子,爬到沙發前面的地毯上坐下,後背靠著沙發的扶手「你放心,我和方宇年不會再走到一起的,你不用為你,她是你什麼人?」
「堂妹。」
「噢!不用為你堂妹擔心。」
「你不恨他?」
「有用嗎?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反而會讓自己迷失自己,一旦蒙住自己的眼睛,痛苦的就不是一個人了。每一個人都會選擇自己的生活,沒有人會或是有資格去干涉他的選擇,去和留都是自由的。」
看著有些痛苦又有些釋然的阮之南,林海洋突然覺得她很遙遠,並沒有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不由自主的身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在她驚訝的眼神裡又突然的放開,突然意識到是不是她的這份決絕和還不留戀讓突然放手的方宇年又後悔了?畢竟每個男人都希望自己,這樣的還不留戀是他不曾想到的吧?如果那些女人都會很乾脆的離開自己,而不是戀戀不捨的,那麼自己會不會也有些許的失落和動搖呢?放棄這無聊的思考,好像阮之南正在認真的看自己的臉,伸手扶上「有問題?」
「你很好看,」他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說話的她,她又說道「以前開店的時候,你每每帶女還來我的店裡買衣服,我都會很高興的希望你快些再換一個,因為每一個女孩子你都帶她們來兩次的,我很想多賣一些,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盡快的換女伴兒?」林海洋有些好笑和微微的不快。
「是的,那時候我還想,你長成這樣?!」她又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冷硬、不苟言笑、還花心!那些女孩必定不會對你是真心的,只是一個有錢的花心蘿蔔而已。」她笑了笑有為自己倒了一杯,「今天看來也不錯,當然,也可能是我喝了酒的原因。」
「花心蘿蔔?你第一次在酒吧就是在叫我這個?」
「啊?很久了,我都忘了。不過,我那兒的名牌兒倒是都是為你進的貨!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