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宇哥哥,你還真是笨啊。寰哥哥結婚了,我的美麗、我的色彩,還要展現給誰看?給你嗎?呵呵……」嬈姿輕輕地撫弄著自己的臉,在上面一圈圈地畫著。
南宮宇只覺得眼前一黑,一股子撕裂心扉的痛襲上心頭,魔怔地盯著嬈姿的眼睛,彷彿想要深深地、深深地看進去,看清這句話的真假。
「怎麼,宇哥哥,沒有聽懂我的話嗎?怎麼是那樣一副被雷擊了的表情呢?」像是看到小丑滑稽的演出,嬈姿咯咯地笑起來,風情萬種,刺激得讓南宮宇如蟻噬心。
「你說什麼。」皺著眉,南宮宇站著動也不動,眼光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千嬌百媚曾經溫柔如水,可愛天真的女子。
如今,她依然溫柔、依然可愛,只是,那華麗外表下的一切,已經不復以前,裡面藏滿了太多的可怕。
「宇哥哥這次來,難道不是想要問有關汐小姐中毒的事嗎?還是宇哥哥更關心我們之間的感情呢?」 巧笑倩兮,嬈姿嫵媚地拋去一眼秋波,那笑卻根本不達眼底。
「這麼說,藥真的是你下的?」南宮宇身子一顫,像被人猛擊在後背上,連帶著喘息都開始不穩。
「是與不是又有什麼分別?沒有人可以搶走我嬈姿的東西,她夏汐算什麼,竟然讓寰哥哥如此動情?」嬈姿一直咯咯笑著,似談論的只是無足輕重的市井見聞。
「嬈姿,你瘋了嗎?要知道,這麼做,是犯法的!」沒來由心裡一痛,南宮宇很想衝過去,把她狠狠攬進懷裡,阻止她的笑聲,那笑,像有魔力,恐怖地穿透神經,折磨得他想要發瘋。
「犯法?宇哥哥,我想你一直知道我神經系統有問題的吧,作為法學院畢業的學生,我還懂得自我保護。而且,在國外開個證實我精神異常的證明也不是難事。法律能奈我何?」嬈姿笑得更歡了,為南宮宇這時候跟她討論什麼法律問題覺得好笑。
「嬈姿,你……難道說你……」南宮宇絕望地搖頭,「嬈姿,這不是開玩笑,你沒做過的不要亂說,明白嗎?」
嬈姿也跟著搖頭,「宇哥哥,我讓你失望了是嗎?可是,沒關係。只要夏汐能有這個結果,說陰差陽錯也好,說我故意也罷,總之,這是讓我滿意的結局。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妄想。」一絲陰冷,在眼中閃過,帶著癲狂的得意與瘋狂。
「為什麼……」不敢相信眼中的女孩為何會忽然變成這個樣子,彷彿曾經最讓他沉醉的笑容,此刻也變成了巫婆式的詛咒,南宮宇痛苦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著,淒絕,寂寥……
「為什麼?」嬈姿好笑地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樣掃過南宮宇,「宇哥哥,難道你從來就沒有真正地愛過嗎?愛一個人,就是連別人鏡子裡映出他的影子都會嫉妒的。我喜歡寰哥哥,一直都喜歡,就算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心也一直沒有放棄過。我為什麼要考法學院?天知道我有多麼不喜歡和冰冷的法律打交道,又多麼厭惡背那些繁冗的法律條文!可是,只因為寰哥哥是律師,我就強迫自己去學,去背,這樣我們就會有更多共同的語言。我一直在為成為最與他匹配的女人而努力啊!」
痛苦、沉寂,宛如有把刀子在心頭不停地剜著肉,一塊一塊,一縷一縷。南宮宇閉上眼,久久說不出話來。
嬈姿喜歡孟凱寰,他不是一點沒感覺,可是,許是他後知後覺,一直以為那只是表兄妹之間一種親暱,雖然,也會有輕微的不快,可,真的未曾往心裡去。
再者,如果事實真是如此,為何嬈姿要假裝是自己的戀人,讓所有人都誤會,自然開心地接受他的愛意呢?
「所以,我怎麼會容忍夏汐的存在,她才認識寰哥哥多久,就值得寰哥哥、阿姨他們為她那樣付出?當初,寰哥哥流連風月,鶯鶯燕燕圍著他轉的時候,我從來沒擔心過,因為,我知道她們就根本不配,寰哥哥不過是和她們逢場作戲。可是,夏汐不同,她一出現,就奪走了寰哥哥全部的目光,我從來沒見他那樣關注著一個人。」
「然後,你就給她下藥?」
空氣裡有一絲緊張的氣息在流動,嬈姿忽然把自己的居家服一扯,露出光滑細膩的香肩,曖昧地在上面撫摸著,「宇哥哥,你一直很想得到我的吧?如果我現在把自己獻給你,你會不會拒絕?」
南宮宇往後一退,蹙眉厲聲道:「你這是做什麼,快把衣服穿好。」
嬈姿看著他深邃凌厲的雙瞳,鐵青的面色,倏然飛撲過來,撲到他的懷裡,抓著他的手往自己的柔肩、雪峰探去。
「你來疼我,疼我啊。我告訴你一切,好不好?」魅惑的聲音像水妖引誘行人赴死的歌聲,穿過南宮宇的耳膜,送入心裡去。嬈姿開始趴在他懷裡嚶嚶地哭泣。
嗅著她發間的玫瑰香味,感受著豐滿的隆起,南宮宇的心亂成一片。
「嬈姿,你好好說,何苦這樣?你明知道……」深深歎了氣,南宮宇終究還是沒有推開她,只是攬緊了她,安撫著她近乎崩潰的情緒。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嬈姿的眼淚,這個可愛嬌美的女孩從來沒有在他眼前掉過一滴眼淚,他以為她快樂,便把全部的世界都給她。可是,這次,居然看到她的眼淚,他心痛,無法抗拒的心痛。
嬈姿開始解南宮宇衣服上的扣子,眼睛雖被淚水模糊,卻閃耀著異樣的光芒,看得南宮宇心頭一沉,「不可以!」箍緊了手臂,想要阻止嬈姿的繼續,不想嬈姿忽然掙脫開來,衣襟半敞甩開他的鉗錮,含淚狂笑。
「你瞧,宇哥哥,就連你都拒絕我,和寰哥哥一樣的拒絕我。」嬈姿雙頰因為絕望和憤怒,開始湧上不正常的潮紅,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瞪著南宮宇,犀利地指責。
「嬈姿,別這樣,你冷靜下。」看著她越來越狂躁的樣子,南宮宇非常緊張,想要過去抱住她,又擔心她癲狂地更厲害。那是在很多年前孟凱寰過生日的時候,有個富家女孩送給孟凱寰一件禮物,孟凱寰高興地讚了聲「非常喜歡」,嬈姿突然臉色大變,一陣紅,一陣白,沒一會兒就神經躁狂發作起來,駭得所有人趕緊連哄帶勸,費了好大周章才安撫好她。
現在,她胸口劇烈起伏,誘人的鎖骨也開始呈現魅惑的粉紅色,和當年那幕一模一樣。
「哼。」劇烈喘息著,嬈姿從旁邊白色桌子上迅速取出一個藥瓶,用水服下,眼神中的狂亂稍微平淡下來,語氣冷淡。「你用不著管我,是我害了你的夏汐,你現在一定想將我繩之於法吧?」
面部肌肉一陣顫動,南宮宇痛苦地看著她,說不出話來。
「你今天來,我也料定你是為了求證一切。索性,我就告訴你,也用不著隱瞞。不錯,夏汐的藥是我給安郁雷的,至於我和他之間誰對誰錯,恐怕你馬上就不會再去關心。因為,我要告訴你的是——」
喘了口氣,嬈姿一字一頓地說,「我從來沒愛過你,就如……你從來沒愛過我一樣。」
無情犀利的話,如寒冬最冷酷的風,猛烈掃過南宮宇的心頭,在那裡狠厲地留下最無情的傷痕,南宮宇默然垂首,受了極大打擊。
有些自諷的笑,嬈姿有些無力地靠在沙發上,「我知道,從見我第一眼起,你就對我呵護備至、溫柔有加,當做掌心上的公主來寵的。可惜……宇哥哥,你的眼中分明有另一個人的影子,你說什麼誓言,說什麼承諾,那些,我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可是,我從沒去否認。因為,我喜歡那種感覺,被人寵著的感覺。也許你還想問,為什麼我要假意喜歡你,那是因為寰哥哥從來未將我放到心裡去,我以為這樣可以引起他的嫉妒,至少是注意……」
南宮宇黑眸中閃過神傷,如雕刻般的臉上劃過淒絕的神采,「可是,你有考慮過我的感情嗎?」
「感情?」聽到這句話,嬈姿搖頭笑了,燦若夏花,明亮的眼睛盛滿太多荒唐可笑,「宇哥哥,既然我和你坦白了,為什麼你不能認認真真地去問問自己的心。這麼多年來,你愛的真是我嗎?或者說你真的愛我嗎?」
無視自己的衣襟半敞,嬈姿裊娜地走過來,拉著南宮宇的手拽到沙發上,然後,魅惑地坐到他的大腿上,用嫩白修長的手指勾畫著他的下巴,「試問,這樣的我讓你有感覺嗎?天下間,有幾個正常的男人會對喜歡的女人沒有慾望,可是,你沒有,你對我從來就沒有!如果說這是愛,你能夠相信嗎?」
南宮宇被問的眉頭深深蹙起,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胳膊沒法攬住嬈姿,僵硬地垂在身側——
謝謝丁克滴紅包哈,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