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過一日沒見,就這般撒嬌了。」羅水然輕輕拍著她的肩,極妥帖地維護著夜宴良好的氣氛,眼裡有幾分心疼劃過。
南宮廖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示意張媽拉開一張椅子給夏汐坐,然後招呼南宮宇與嬈姿一同入席。特別又和煦地對躲在沙發一角嘟嘴皺眉的慕優說:「慕優啊,你可是今晚的主角,水晶許願燈可是要由你來點燃的,雖然不是生日,一樣很靈驗的。」
羅水然點頭,牽過夏汐的手,拉她到白色的長條桌邊坐好,又示意尚嘟著嘴的慕優坐到南宮廖一側,與夏汐對面坐定。
南宮宇按照禮儀,恰好坐在夏汐身邊。
只是,一身黑衣的他,自她進門口就沒看過她正眼,身上還隱隱有著危險的怒氣,好不冷冽。
夏汐看得他的神色,也只把悲傷放進心裡去,王子公主已經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她這個灰姑娘還想著坐上南瓜馬車再去裝公主嗎?
「小汐,你來晚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嬈姿,剛剛從國外學成歸來。這是小汐,你羅阿姨的女兒。」南宮廖面色和藹,以主人的身份一番介紹。
夏汐隨著南宮廖的目光看了過去,正對上嬈姿饒有興趣不停打量的雙瞳,裡面有太多玩味和戲謔,又彷彿有說不清的曖昧與瞭然。
她如水的目光先是自夏汐臉上一掃而過,繼而又是自夏汐身旁的南宮宇掠過,然後青春嬌柔的臉上綻出海棠花一樣的笑意。
「汐小姐,認識你很開心。咦?感覺,我們長得好像耶。眼睛、眉毛、還有鼻樑,還有……」黃鶯一般的嗓音,如風中的清鈴,輕輕柔和地敲打著夏汐的耳膜,一雙淺淺的酒窩盛滿了醉人的溫柔。
如魔怔,夏汐被她的笑融化,回了一個淡淡的笑。
有女如斯,沒有人會不喜歡。
嬌柔的、可愛的,像月宮中的白兔,只想把她捧在掌心小心呵護,為她擋去一片風雨。
剛要開口,不妨南宮宇冷冷截斷,「哪裡像了?完全不一樣。」
嬈姿有些尷尬,有些受傷,偏頭轉向羅水然,「真得像嘛,羅阿姨你說我們像是不像呢?」
羅水然頷首溫潤,語調平和,「多少還是像的,只不過小汐沒有酒窩。」
話說得圓滑,既不幫襯南宮宇,也不偏頗嬈姿,但聽進各自耳中都彷彿是得到了她的贊同。
嬈姿這才勝利似的對著南宮宇伸出食指和中指,輕搖了下,惹得南宮宇無可奈何舉杯抿進一口酒。
夏汐,以餘光看著他的舉動,默聲不語,心卻被一陣銳痛撕扯的酸澀。獨是愛人才舉世無雙啊,怎容得別人肖似?慘淡抬頭,哀戚已深斂心底,只有淡淡的笑,彷彿秋夜月華,清泠無痕。
「像與不像先放一邊。」看得餐桌上氣氛漸至舒和,南宮廖對嬈姿展顏而笑,「你和小汐可得好好相處啊,過一陣子,你美茹姨媽會為小汐舉行一個大型party,認她做乾女兒。到時候,你們的關係可就更進一層了。」
「是嗎?」驚喜,發自內心的驚喜從嬈姿眼底綻開,連帶黛眉都有幾分張揚,「怎麼姨媽都沒和我說起這事兒呢?不成,到時候我得去刮她的禮去,收了這麼好的乾女兒,保密工作做得蠻到家,害我要從伯伯這裡聽到呢。」
「瞧你這話,聽起來,我倒像是外人了,以後,我還不比你姨媽更親啊?」南宮廖打趣,爽朗地笑著,慈祥地看進嬈姿眼底,希望盡快得到一份允諾。
嬈姿卻不接茬,只揚起一抹呵寵的笑,瞬間風華絕代,世間所有顏色都黯然失色,「伯伯,該讓慕優點燈許願了吧?」
南宮廖濃眉一挑,呵然而樂,沉穩清朗:「呵呵,嬈姿說的對。今天,你們這些孩子齊聚一堂,難得的家宴啊,」指著桌子上的水晶燈說:「來,慕優,點燈許願吧。」
水晶燈是自奧地利專門帶回來的的,巨大的水晶球四周鑲嵌了古老卻仍然熠熠生輝的寶石,中心燈柱點亮後,整個水晶球會發出極為璀璨神秘的光芒。
按著南宮廖的吩咐,大廳的主燈全部熄掉,只有留角燈淡淡地散出微弱的光芒,剛好能夠看清桌子上的水晶燈。
慕優原本滿臉傷感,聽到南宮廖的話又彷彿生出幾許希望來,眼中開始有點點的光芒閃動,「南宮伯伯,你說的是真的?只要許了願,就可以夢想成真?」
「是啊,這盞燈可是奧地利德魯公爵祖上的一盞傳世之燈,本身就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凡是對著燈許願的人願望都得到了實現,極富傳奇色彩。所以伯伯高價買回,希望作為南宮家的傳家寶。」
黑暗中,南宮宇似對南宮廖的話極是不屑,唇角不由向下一抿,釀出幾分鄙夷,胸腔更是因著氣息急促外吐而有絲幾不可聞的嗤聲。
距離近在咫尺,夏汐輕易地捕捉到,但也只是淡淡地攏於心底不再思量。她,終是與他越來越遠,他的思緒又與她何干呢?
賭局,不過剛剛開始便已看到了最後的輸贏,呵……
於是,平靜看嚮慕優,見他正蹙眉思索,倔強的小臉上賭氣般地有些漲紅,不禁心中一番惆悵。
如果,她揭穿了安郁雷的陰謀,是不是也等於給慕優稚嫩的心埋下終不可忘的陰影?這些年來,她一直很好的將慕優保護,從未將人世間的醜惡展現給他看,單純如水晶的心靈又怎會輕易接受這樣的罪惡,日後勢必會有一道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時時提醒著當年這令人噁心的一幕。
輕歎……
淡淡的光芒中,慕優終於俯首,十指相扣,雙手交握在一起——
【轉型】這文因為被敏感過,之前一些章節做了修改,因此,慕優王子的形象重新還給大家,希望這個形象會更讓大家認可。
那麼,慕優究竟許的什麼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