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優沒說話,逕自跳到前面一個廂裡,夏汐雖有些氣急敗壞,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坐了後面的廂。
彷彿有絲得意的微笑在他唇角泛起,一雙修長的腿鬆鬆跨了進去,緊挨著她坐下。
等到人都上全了,過山車啟動的鈴聲響起,車體開始了緩慢的爬坡。
在極盡的高處,夏汐才驚覺原來自己是恐高的,而且,記憶深處彷彿有種極為恐懼的東西開始甦醒。然,過山車已開始了俯衝,呼嘯而過的風聲不僅吹散了她的長髮,更驚炸了她的心。一心想要抓住什麼,卻彷彿整個車廂並沒有可以依靠的力量,即使握住安全桿的手也開始倏然冰冷。
「害怕,就靠過來。」
邪魅的聲音似乎有些許的擔心,但她寧願相信這是他嘲笑的譏諷。身子更往旁邊坐遠了一些。
心,已經不在了吧,似乎耳邊除了呼呼而過的風聲,她再聽不到任何聲音,唯有眼前不停閃過的幾乎已經看不清的鐵軌,一根又一根,綿長而無盡頭。
南宮宇彷彿無視極限的速度,眼睛偶爾瞟一下遠處,餘光卻始終不離旁邊那張已經越來越蒼白的臉。
恐懼,分明寫在臉上,死鉗住安全桿的手已泛起青白。
慕優應該知道她恐高才對,為什麼還要選擇坐過山車?他就該知道裡面一定有什麼事情才對。該死的他偏偏應了他的請求,看著她的蒼白與恐懼。
憤恨地一把扯過她,拉進懷裡,強壓著她的掙扎。
「閉上眼睛不會死人。」
這個女人,只會讓他惱火,既然害怕,還死睜著眼睛忙著與他保持距離,在她心中他就那麼不值嗎?
大掌狠狠在肩膀的地方傳達著一種力量,即使粗魯,卻是可以依靠的一處。
藉著那處力量,溫暖自肩頭一點點擴散開來。
彷彿,冰天雪地,一朵火梅灼燙了心房。
他的氣息,專有的男人淡香透過純棉的襯衫淡淡地滲入鼻腔,霸道地宣告著他的存在。
臉頰,緊貼著他起伏的胸膛,許是真切地從這裡尋得了可以信賴的依靠,夏汐心揪得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終究,驕傲的刺輸給了心理的恐懼。
只在這一刻,她,貪戀著他的懷抱。
看著她停止了掙扎,南宮宇長呼了一口氣,有著寬慰也夾雜著憤怒,原來世上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過山車一旦啟動便只能等到初始的勢能全部被巨大的摩擦力耗損掉,否則,永遠不會停下來。
又是一個俯衝,惹來陣陣高聲的尖叫。
南宮宇煩躁地迎著風,看著前面那個手舞足蹈,不無得意的身影,冷冷瞇起了眼睛。
及至過山車完全停下來,夏汐已經癱軟地只差嘔吐了,臉色白的比紙更甚。慕優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跑過來抱住夏汐,眉眼間寫滿了擔憂,「汐姐,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南宮宇輕輕推開夏汐,唇角勾出一絲冷笑,看著他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