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嗎?要緊嗎?」清醒後的眼睛第一時間湧上的依然是擔憂。
「被咬的還沒暈,咬人的倒先倒下了。」語氣中帶著譏諷,落在夏汐耳中有著說不出的酸楚。
「外傷,對他,不算大事。」張醫生撂下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轉身背著藥箱走了。
夏汐方才想起,之前南宮宇赤裸的身上有很多處傷疤,想必那樣的傷口一定有著驚心動魄的過去。
「走吧,老頭子要等急了。」似乎很不願意夏汐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南宮宇握住她的手腕,並無溫柔地拖著她進了客廳。
客廳很大,精緻的傢俱擺放也相當講究,角落裡更參差裝點著昂貴的鮮花盆栽,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夏汐就是感覺不到一絲溫馨的氣氛,彷彿只是走入了某高級酒店的大堂。
穿著居家服、頭髮有些花白的南宮廖正坐在一個單人沙發上,見到他們兩個走近,吟吟笑著招呼:「來,小汐坐我身邊來。」
這樣的笑容,似乎比那些只是應景的盆栽更為鮮活,看得夏汐心中一暖,「南宮先生好。」選擇這樣的稱謂是因為夏汐並不想過度拉近兩家之間的熟稔度,一聲南宮,意味著他們仍然有著無法跨越的距離。
南宮廖似乎並不介意,反倒是南宮宇別有深意地看了夏汐一眼,神情中分明有著讚賞。
「你們家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語氣唏噓,有著真心的同情。
「還好,我應付得來。」夏汐不敢偏頭望向另一側的南宮宇,怕為那雙墨黑如玉的星眸深陷。
那層珍貴,已在這所大宅迷失,父子兩個人又究竟各自在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和弟弟從明天起就搬過來吧,水然的意思,是要你在我們府中打工,我原想著根本不必如此的……」
「不!媽的決定是對的,我們姐弟不會白住在這裡。」
夏汐很自然打斷了他的話。為了十萬塊,已經失去了最珍貴的所有,不能再為了食宿,失去的更多。
南宮宇在旁邊一言不發,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兩個人平靜的交談,彷彿南宮廖的每一句話都值得他的揣摩。
「嗯。水然的孩子不會錯。就這樣吧,今天時間不早了,有什麼事情以後再說。」神態有些疲憊,南宮廖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房間早已經準備好了,就讓宇帶你去吧。」
南宮宇聞言放開兩條修長的腿,從寬大的沙發上率先起身,紳士的對夏汐伸出手。
夏汐也不好矯情,轉手搭在上面借力站起,有禮貌地對南宮廖說:「給南宮先生添麻煩了。」
出了客廳,夏汐迅速把手從南宮宇掌中抽離出來,彷彿那掌中生了刺,隨時都會帶來難以忍受的刺痛。
南宮宇由著她的動作,嘴巴卻不留一絲餘地,「怎麼,方纔還欲仙欲死,這時候反而清高地連手都不讓碰了?」
話一出口,就望見夏汐猛然一僵的背影,那是因著什麼被傷害了的防備。
對她,不知為什麼,總有著想要傷害的慾望。
「南宮少爺,從明天開始,我只是你家一個普通的傭人,身份有別。我想,依你的身份斷不至於糾纏一個送上門的風月女子吧。」刺,高高的豎起,就像刺蝟,唯有扎傷對方才能互相取暖。
「很好。那麼日後就請記住你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