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舒展了一下有些酸澀的脊背，夏汐歎了口氣——凌大老闆咖啡館的生意實在太好了，即使已至凌晨，仍然有三三兩兩的客人前來光顧，消磨打發無聊的時光。
兩大摞晶亮的杯碟已經洗涮完畢，消毒後的雪白光澤十分耀眼，夏汐吃力地把這些搬進櫥櫃，輕倚櫥門。
喉間一絲微癢——煙癮又上來了。
利索擦乾了手，右手落寞地伸向褲兜，尋找著熟悉的煙，點上。
「夏汐，又吸煙啊？小心廚房裡的消防噴頭，對你噴水哦。」梳著馬尾辮的江小美一把拉過她，往門外走去。
江小美，性情保守傳統，不太喜歡別人吸煙，尤其不喜歡女孩子吸煙，每次，夏汐點煙，都會被她拉到門口。
夏汐只是醞釀了一個圓圓的煙圈，輕輕吐向空中，疲憊地說，「累了，忍不住。」煙頭在繚繞的煙霧中明明滅滅，給年輕靚麗帶著幾許疲憊的面孔投下斑駁閃爍的光影。
「說起來，凌大老闆對你……蠻不錯，肯按天給你結算工資。不然……」江小美有絲閃神。
夏汐重重地又吸了口煙，唇角漫上一絲很無奈的淺笑。
憂愁，未必要回應。
「聽說今晚宮少又到這裡來了。」江小美方才有絲黯然的眼睛升起一種特別的光亮，驚喜與好奇都有。「能讓阿寧迷得神魂顛倒的宮少肯定很特別。」
宮少，凌大老闆咖啡館裡最尊貴的客人，幾乎每週都會前來小酌，或自己一人，或陪客戶一起。
「是嗎？」夏汐倚著門，不置可否。那樣的人，與她分屬不同的世界，隔著無限遙遠的距離。所以，沒必要知道他的一切。
只不過……看著江小美有些癡迷的眼神，卻不能不提醒，「王子固然多金英俊，可是，只怕鼻孔也高高在上，只看得見囚在高塔裡的長髮公主。」
江小美翻了翻白眼，回神笑著捶了她一肩膀，「好啦，我知道你啥意思。人家是龍，我們是蟲，人家又怎麼看得上我們？你還是先走吧，我來鎖廚房門好了。」
江小美雙手負到身後，一邊解圍裙上的結子，一邊推著夏汐。
夏汐點了點頭，轉身從門口的地板上拎起書包和江小美告別。
一縷煙霧從眼前散去。
抽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染上的習慣，也許是從她爸爸去世後，抑或者是從她媽媽生病住院開始。
沒有錢……
一切的瑣事都變得比泰山還要沉重起來。
唯有輕薄的煙霧會帶給夏汐短暫的遺忘，那是一種被釋放的快感。
幾許憂愁，幾許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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