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在下午的時候,終於停了,甚至還出了太陽。
是不是一切也像這天氣一樣,雪後天晴。
覓月醒的時候已是黃昏,屋外的山谷一片銀裝素裹,美婉的太陽灑在上面,純白耀眼,讓人無法想起昨日的渾濁。
「你醒了。」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清朗若風吟。
覓月緩緩睜開眼睛,一雙鳳目正凝視著她,清洌如雪的眼眸帶著溫暖的笑意,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像櫻花一樣粉嫩的嘴唇微微上揚。
覓月愣愣地看著他俊美到驚艷的容貌,半響才吐出兩個字,「子沐?」
「是啊,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子沐笑著回答,卸了易容的他,笑容如蓮花般乾淨。
覓月還是愣著,他此刻穿了一身白衣,清雅以極,頭髮,也是用同樣的顏色的布束著,卻留有幾縷隨意地搭在前面,散漫中多了幾分疏狂的味道。
「我沒事了吧……」覓月回過神來,試著坐起來,便被胸前的傷口牽扯地低吟了一聲。
「你受傷了,不要亂動。」
覓月這才發現自己是枕在他腿上,身在蓋了一件衣服,胸前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
臉頓時有些紅,但想到他只是為救了自己,也沒那麼羞惱,腦子裡慢慢回憶起昨晚的事情,他們被人追殺,自己中了一箭,然後兩人跳崖。
覓月慢慢地坐起來,子沐將她靠在自己懷裡,盡量讓她的身子不做太多移動。
「小蠻呢?」覓月突然記起,小蠻也中了箭,她死了嗎?
「她已經死了。」子沐有些不忍地回答道。
「死了?」覓月有些不敢相信,昨晚只是那麼一瞬間,她就停止了呼吸。
子沐看著她傷心的臉,說道:「這箭上有劇毒,可是你卻沒事。」
「劇毒!」覓月一陣心驚,又猛然想起經過上次解毒,自己已是百毒不侵這才免於一難。
「是我把她害了,如果我不帶她逃走,或許,她現在還能在皇宮好好活著。」
子沐抬起手,用拇指輕柔地抹去她眼中即將掉落的晶瑩淚珠,安慰道:「不是你的錯,你只是想救她。」
覓月看著子沐,他眼中的心疼和柔情讓她沉靜。
「你餓了嗎?我去外面打了野兔。」
覓月看著窗外,還是白茫茫一片,疑問道:「這裡也會有這些嗎?」
「當然,這裡有屋子,說明以前是有人住的,有人住的地方一定有食物啊,就看你怎麼找了。」
覓月佩服地看著子沐,他的生存能力和適應能力,總是這麼強。
子沐將覓月靠於牆上,先去外面捧了些雪給她梳洗,再把還在火上烤著的兔子,拿下來,掰了一隻腿給她,眼帶笑意道:「只是熟了,沒有味道,你將就著吃吧。」
覓月接過兔腿,咬了一口,不焦不膩,倒挺鮮嫩,迅速解決了兩隻,折騰了一天,確實餓了。
覓月啃著兔腿,突然抬起頭道:「你的傷怎麼樣了?」
「放心吧,夜塵的藥很管用。」子沐看著她的吃相,笑著回道
「也不知道夜塵怎麼樣了,他一定以為我們死了吧。」覓月幽幽地說道,「我這一生都欠他。」
「傻瓜,別想這麼多,你先把東西吃了,我們就離開這裡,回到南紹國,我們就可以派人打探他的消息,這樣你可以放心了。」
「我們為什麼一定要去那裡?」覓月不解地問道,事到如今,他還是不肯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