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外雪初飄,翠幌香凝火未消。獨坐夜寒人欲倦,迢迢,夢斷更殘倍寂寥。
覓月一早起來,看著窗外,整個皇宮已是白茫茫一片。
雪,依然在下,風捲著雪花肆意飛舞,飄在屋頂,落在地上,形成厚厚的積雪,白的純淨,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淨化。
梳洗好把小蠻叫進來,要走,當然要帶著她,為了怕這丫頭嚇到,只是囑咐她一切聽從安排,沒有透露更多。
悄悄收拾一些細軟,接下來,就是等待,等待夜色的降臨,等待一場命運的轉折。
瑞雪兆豐年,夏燼塵下了朝,刻意吩咐不要轎子,而是踏著厚厚的雪回到自己寢宮,回到皓月宮,難得的,太后與如妃竟在等他。
太后是他的姑媽,可他從不曾叫她一聲,他的記憶中只有母后,還有他母后因為父皇移情而憔悴的臉。
平淡的行了禮,兩人分別坐上主位,這麼多年相處都是這樣,相敬如賓。
「太后今日來看朕,麼是有什麼事?」夏燼塵沒有客套的寒暄,直奔主題。
「皇帝最近可以去看過皇后?」太后凝重地問道。
「皇后?」聽到說的是覓月,夏燼塵思緒集中了些,「皇后,朕昨日才見過她。」
太后輕歎了一聲,道:「自從覓月做了皇后,把後宮打理地僅僅有條,本宮聽說她最近身體有些不適,怕是太過操勞,所以本宮想叫皇帝一起去看看她。」
身體不適,夏燼塵回想,她昨日目光閃爍,全身軟綿綿的,麼是真的病了?
「那朕和太后去看看。」夏燼塵淡淡道,轉而又吩咐身邊的陳總管,「宣太醫院的胡太醫和劉太醫去盺月宮。」
一行人行至盺月宮,覓月還在房中思緒萬千,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會有什麼變數,又想可能是自己太過緊張。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如皇后駕到。」
覓月被這一連串尖銳的聲音一驚,他們怎麼會一起來,調了調情緒,起身迎了出去。
一大幫的人,三個人都帶著好幾個宮人,還有兩名太醫,覓月看這陣仗,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臉上卻還是微笑著行了禮。
一群人坐定,夏燼塵見她看起來確實臉色不好,關心道:「朕聽說你病了?」
覓月一陣莫名其妙,哪有病啊,只是緊張,難道被他看出來了?
「胡太醫給她把把脈。」夏燼塵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也不等她回答,命令道。
「是。」胡太醫接到旨令向覓月走去。
覓月看著走過來的胡太醫,有些不悅,她可不想沒病還看病,所以本能地縮了縮身子。
胡太醫慈善地看著她,恭敬道:「請娘娘讓老臣為您把脈。」
覓月噘了噘嘴巴,總覺得這太醫不懷好意,神經病才沒病看病,坐在那裡,依舊不動。
夏燼塵看她的樣子,淡笑著走了過來,溫柔地抓起她的手伸給太醫。
雖是不願意,還是無奈地讓他把脈,屋內鴉雀無聲,眾人似乎都在等待一個重要的結果,覓月被這氣氛弄的有些壓抑,偷偷地看了子沐一眼,交換了一個讓對方放心的眼神。
片刻之後,胡太醫收了切脈的手,對著夏燼塵和太后突然下跪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皇后娘娘有喜了。」
「什麼?」夏燼塵站起來,臉上先是不可置信的喜悅,轉而又突然氤暗下來,眸子中是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咬牙道:「你可診斷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