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倒酒的覓月聽到這話,手明顯一抖,酒偏灑在桌上。
夏燼塵看她反應,更證實了心中的猜測。
覓月調整心緒,強制自己冷靜下來,放下酒壺,平靜道:「臣妾愚昧,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夏燼塵端起酒杯,瀟灑飲盡,邪魅地笑道:「不明白朕的意思?朕已經詢問過侍衛,那日雲上閣著火已是子時,可你和你的宮人卻一個個穿戴整齊安全逃出來,難道你未卜先知,知道會著火?」
覓月被問的一陣心慌,暗悔自己怎麼忽略了這點,讓他看出破綻,臉上神色卻依舊冷靜,凝視於他,眼中波瀾不驚,反問道:「臣妾那日只是剛好吩咐下人打掃內堂,怎麼皇上希望看到臣妾葬身火海才相信麼?」
「你倒學會先發制人了。」夏燼塵不禁笑意淡然唇邊,臉上並無怒意,繼續道:「朕認識的覓月雖是疼惜奴才,但絕沒偉大到會放過一個要放火燒你的人,昨晚你卻肯為小薇求情,除非她是受你指使。」
話已至此,覓月再不想偽裝,瞞也瞞不過了,玩陰謀,自己根本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還不如老實交待,心中反而痛快。
想到這裡,覓月給自己斟滿了酒,飲了一杯,算是壯膽,繼而笑道:「其實關鍵不是這火是誰放的,而是皇上想不想借此開刀。」
「哦?」夏燼塵看著覓月,眼底似有星光閃動,頗有興趣地問道:「此話怎講?」
覓月拿起酒壺,又飲了一杯,有些話,還真得藉著酒勁才敢說,「後宮本不該論政,但皇上問臣妾原因,那臣妾就說出自己的見解。」
「好,你說,朕絕不怪罪。」
覓月整了整思緒,娓娓道來:「完顏珍的父親完顏烈,近幾年在戰場上屢立戰功,他在朝中的地位自是數一數二,但臣妾想作為皇上最忌諱的就是權傾朝野,拉黨結派,所以皇上正好可以借此事給完顏將軍一個下馬威。」
「那麼你認為朕該如何處置完顏珍?」
覓月嫣然一笑,說道:「皇上心中不是早就想好了麼?」
夏燼塵看她的笑容,自己也笑道:「朕要聽你說。」
「將完顏珍永遠囚禁於宮中。」覓月看了夏燼塵一眼,想求證自己說得對不對。
夏燼塵見她看著自己,立即說道:「繼續說下去。」
「巫蠱之術,放火殺人,哪一條都可以定她的死罪,如果皇上留她性命,他父親定會感激,而將她囚禁,對他父親,也絕對是個威脅,恩威並用,不就是你的最終目的。」
「好,說的好。」夏燼塵看著覓月,眼中儘是毫不掩飾的讚賞之色,這個女人說得正是他所想的。
拿起酒壺斟了酒,遞到覓月面前,臉上的笑容洋溢著淡淡的溫馨,道:「這杯酒,朕敬你,恭喜朕有個這麼聰明的皇后。」
覓月淺淺一笑,也不謙虛,因酒而俏紅的臉頰更添魅惑,接過酒,輕緩舉杯,那玫瑰般艷紅的色澤,融合著葡萄醇香的氣味進入咽喉,不禁讓她心醉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