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你和司馬赫流的事請你們私下解決!」冰兒冷漠的制止雕日繼續說下去,已經夠了,她已經知道了她的愚蠢,再讓他說下去,也不過是讓她知道她的付出有多麼可笑。一直都以為自己的聰明無人能及,沒想到有人把她利用得這麼徹底,而那人不是別人,是她最愛的人!為什麼在她覺得幸福離她那麼近的時候,他卻讓她明白那只是她的錯覺!
冰兒眨了眨眼,把快要湧出來的眼淚逼回去,然後不再看雕日,冷冷的對司馬日說:「你的兒子還沒死,他就是司馬紅日的義子凌莫風,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去問你妻子以前的貼身婢女盼兒,她是最清楚事情經過的人,她現在就在司馬紅日的府上。」
「司馬紅日,你一直牽掛的女人水影,我幫你找到了,她等一會兒就會和凌莫風一起來,她並不是真的想你當皇帝!」
「乾娘,司馬紅日喜歡的水影是你同父義母的妹妹,她一直都很恨你和你娘,是你娘讓她不能認祖歸宗,當一個沒有爹的女孩,從小就受盡別人的污辱。十九年前,她為了報復你,去勾引龍將軍,可沒想到沒有迷住龍將軍,卻把司馬紅日迷住了。因為她隨口對司馬紅日說了一句『除非你當上皇帝,否則我絕對不可能和你在一起!』讓司馬紅日真的做起了皇帝夢,因而害了龍家。」
「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接下來你們是想接著報復,還是接著做皇帝夢,我都不會再插手,你們好自為之吧!」
冰兒把該說的話一口氣說完了,接下來他們會怎麼做,她已經不想再管了,她要永遠的遠離他們,遠離那些可笑又可悲的事實真相。
她以決別的眼神看了每個人一眼,唯獨跳過雕日不看他,她怕看了他的眼睛,她會自己欺騙自己,讓自己找到留下來的借口!
「倩怡,你要跟我一起走嗎?」她答應過倩怡,要把自己所學全都教給她,可倩怡願不願意陪她浪跡天涯就要看她自己的決定了。
「馬上就走嗎?」倩怡心裡明白,這一走怕是沒有一兩年,是不可能再見到這些人了。
冰兒沒再說什麼,朝著門外走去,以行動告訴倩怡她的回答。
「冰兒,不要走!」雕日急切的拉住冰兒,他知道冰兒現在離開,代表的將會是永遠。
冰兒回過頭看著雕日時,有一剎那的恍惚,她彷彿看見了酒醉那晚他對著她說『他願意用皇位換她』,因為這句話,即使她知道他在利用她牽制司馬紅日和滅天門,她還是心甘情願的幫他。她可以忍受他的不信任,也可以接受他的隱瞞,甚至不在乎他利用她,卻無法不去計較他的欺騙。她知道他有他的責任,也能理解他的不得己,可是他不該騙她,他明知道她的身份,她對她的愛,卻還是利用她對他的信任,把她推入兩難局面。如果他對她的感情只有這樣,那她寧可不要!
「沒有冰兒,我是冰蓮,冰兒這個人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知道嗎?前幾天,我覺得自己其實挺幸運的,有倩怡,有你,還有一個哥哥,這一生也算是沒有缺憾了。可你今天讓我明白,你是假的,哥哥是假的,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在我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時,你卻讓我知道我的存在是那麼的可笑?」眼淚無法控制的滑落,冰兒沒有去擦,反而笑了,心好痛好痛,可是有什麼關係呢!痛對她而言就像是吃飯喝水那麼平常,她早己習慣!
「我沒有騙你,你是不是想錯了什麼?還有你口中的哥哥又是指誰?」雕日不知冰兒口中的欺騙是指什麼,但他肯定是冰兒誤會了,他從來沒有騙過她,利用她已經讓他覺得很內疚了,他不會惡劣到去欺騙她。
「你曾經告訴我,司馬赫流是司馬紅日的兒子,可現在卻又說你在等他回來接皇位,這不是騙我是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冷若冰是司馬紅日的女兒嗎?」
冰兒的話讓人震驚,也讓人不能理解。
不過雕日總算瞭解到了問題所在,也明白冰兒為什麼會這麼傷心。這就是所謂的聰明反被聰明誤吧!冰兒以為他把皇位讓給赫流,赫流就一定是他的親兄弟,而他告訴她赫流是司馬紅日的兒子,只是為了讓她在不傷害赫流的情況下去對付司馬紅日和滅天門。這樣的欺騙沒有顧及到她限入兩難的掙扎,也沒有考慮到她的心情,她才會如些傷心。
雕日再也無法顧及這些話能不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說,為了留住冰兒,他不得不解釋道:「我沒有騙你,赫流真的是司馬紅日的兒子,我也不知道你和司馬紅日的關係。我想把皇位讓給赫流是因為他曾經答應過我要當上皇帝讓我離開皇宮,而且父皇雖知道赫流不是他的兒子,可他還是把赫流當太子培養,他從一開始就是打算把皇位傳給赫流。」
「你說的是真的嗎?」赫流不敢置信的問道。
「不可能!」與此同時,司馬紅日也是不敢置信的否認,沒道理他會不知道他有個兒子。
「是真的,先皇生前也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我。他說馨妃是他的父皇流落在外的女兒,也就是他妹妹,他是為了保護她才招她入宮的。」其實先皇還告訴她,他就是因為看到她半夜往冷宮裡給馨妃送食物被子,才會愛上她,只是這些話她不好意思說出來。
「就算他不是先皇的兒了,也不可能是我的兒子!」司馬紅日覺得這件事太過荒繆,他碰都沒碰過馨貴妃,怎麼可能會和她有孩子。
「赫流的確是你的兒子,因為我給下了藥,所以你才會不記得。」司馬日冷冷的開口,如果冰蓮說得不假,那這些年司馬紅日替他養了兒子,而他也替他養了兒子,難道這一切就是所謂的命嗎?
赫流覺得自己的身世很可笑,但他扯開嘴角卻笑不出來,他不想相信他們說的話,卻也找不到證據證明他們說得是假的。離開這裡!是他腦子裡唯一的聲音,而他聽從了那聲音,面無表情的朝門外走去。
「我們談談!」冰兒擋住了赫流的去路。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很多,但不適合在這裡說。我、你、還有雕日三人有多很事情要說清楚!」冰兒不給赫流拒絕的機會,拉著他和雕日往外走,邊走邊說:「倩怡,去把明月帶到這裡來,他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
「這裡已經沒有別人了,有什麼話請你一次說清楚!」出了司馬山莊後,赫流便不悅的甩開冰兒的手。
「別急,我必須先向雕日問清楚,才知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雕日,你真的捨得放棄皇位嗎?」
「捨得!我不要江山,只要你!」雕日毫不遲疑的回答。
「幸好你剛才拉住了我,不然我可能會帶著悔恨和遺憾離去。」冰兒笑著說道,有種走在雲端的感覺,她想這就是所謂的幸福吧!
「司馬赫流,不對,或許我該叫你聲哥吧!如果不能接受司馬紅日是你的父親就不要認他,因為他根本就不配!可我希望你能承認我這個妹妹,或許你不太明白我的話,可你只要知道現在的若冰並非是司馬紅日的女兒,我才是他和水影生的孩子,我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
冰兒看著越來越驚訝的赫流,問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司馬赫流看了冰兒一會,然後真心的說道:「我很高興有你這個妹妹!」
「冰兒,你不是原諒我皇兄並且還認了司馬赫流那個哥哥,為什麼我們還是要離開啊!」夜深人靜時,一白一紅的兩道影子放輕腳步的離開蓮恩客棧。
「因為我所有的痛苦都已經終結,我會有一個幸福的明天,可我不想這樣的幸福還要摻雜著死亡的陰影,所以我必須離開,去尋找解救自己的辦法,我想要有足夠的生命陪雕日到老,我這樣說你懂嗎?」
「懂,你是想給彼此一些時間,你會想辦法救自己,順便帶我去見識世面,然後接手蓮心教,而皇兄要準備充足的理由退位,當你們再見面時,兩人必須都是孑然一身,只有彼此!可你是不是該和皇兄講清楚,這樣不告而別他會擔心的。」上次從皇宮出來就是趁著天黑,偷偷摸摸的,這次又是這樣,她們難道就不能光明正大的離開嗎?
冰兒看出倩怡的不滿,似笑非笑的說:「要不我們等明天和他們告別了,光明正大的離開,我相信到時候你母親肯定會阻攔你離開,而其他人也會追問我們為什麼要離開,然後這人說一句,那人說一句……」
「我們馬上走!」倩怡不等冰兒說完,就用輕功向前跑去,彷彿後面有鬼在追她。
冰兒不禁笑出聲,然後不捨的看了蓮恩客棧一眼,就跟上倩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