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你還會再回這裡嗎?」騎在逐日身上的倩怡看著天龍城城門問道,她們兩個已經出了皇宮,也出了天龍城,她剎那間意會到,她真的要離開生長了十多年的地方,心中喜悅終於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但一想到以後無法每天見到皇兄母后,一股悲傷之情沖淡了心中的喜悅。
「會,不過不是以水冰兒的身份,而是以冰蓮的身份,那時候一切都會結束。走了,趁沒有人發現我們要趕緊趕路,明天我們就不能再騎追雲和逐日,這兩匹馬太耀眼,會為我們帶來麻煩,對現在的你我而言,要盡量不惹麻煩。不惹人注意。」一個月都不到,她就要離開了,說不會捨不得是騙人的。
「駕!」一白一紅兩匹馬離天龍城越來越遠,直到徹底消失看不見。雕日才從黑暗處走向城門口,真的走了,不知下次見面會是以什麼身份,什麼情況。希望會是最真的兩張臉,而不是女扮男裝易容過後的兩張臉,他不得不佩服冰兒的能耐,竟然還會易容,難怪四年前她有本事全身而退。
「小二,給我們兩間上房!」
「跟我過來,看兩位公子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是趕了一夜的路吧!不知道有什麼可以為兩位效勞的地方。」小二慇勤的說。
「你先下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的。」冰兒拿出碎銀子給了小二,算是打賞。
接過銀子,小二哥笑嘻嘻的說:「好咧!兩位公子如果有什麼需要,我隨傳隨到。」
「啊!想不到連夜趕路這麼累,我要睡了,起來叫我。」倩怡有氣無力的說完就朝房裡走去,然後想到她的臉,問到:「我洗臉會不會把臉上的東西洗掉?」昨天冰兒不知道在她臉上抹了些什麼,把她原本白析紅嫩的皮膚弄得有些粗燥黝黑,不再像個嬌嫩的女子,穿上男裝也有模有樣,讓人無法看穿是女扮男裝。
「不會,要用藥物才能洗掉,梳洗乾淨,就好好睡一覺,中午我再叫你起來。」騎馬奔波了一夜,她都有些累了,倩怡沒有叫苦連天也真是難得。
冰兒回到房間原本想洗臉,但看到盆裡自己的模樣,有些出神。她已經把臉上那塊別人眼中的胎記用藥水洗掉,露出臉上的疤痕。已經四年了,還是留下了痕跡,可想而知劃這道傷時有多用力。以前還覺得沒什麼,現在看覺得很醜陋,她是不是該想辦法治好這道傷疤,她摸著臉上傷疤失神的想。她決定了,她要讓雕日看到一張沒有瑕疵的臉。
「咚咚咚!」敲門聲驚醒了睡中的冰兒,她很少會睡得這般沉,看來失去武功還是有一樣好處的。
「什麼事?」冰兒打開門,看倩怡在外面。
「太陽都下山了,你還說中午叫我起來,結果你比我睡得還要沉,我不叫你,我懷疑你都可以睡到明天早上。」倩怡走進冰兒的房裡,誇張的說道。
「這麼晚了,看來現在的我,體力連你都不如了,今天就在這裡呆一天,明天早上再出發,晚上出去逛逛,看看這裡的民風。」
「我正有此意,今天這裡有好玩的事,不湊湊熱鬧怎麼行。」
「什麼好玩的事?」反正要等到明天早上走,讓倩怡去玩一下也好,免得急著趕路悶壞了她。
「我聽小二說,今天晚上春心閣裡的頭牌紀婉心破身,誰出價得高誰就可以得到她的初夜,聽說這裡有錢有勢的人今晚都會去,我們也去看看那位婉心姑娘長什麼模樣吧!不知道和佳月比起來誰更勝一籌。」倩怡笑著說,她可是很期待見那位姑娘。
「她是無法和佳月比的,佳月是清倌,而她今晚會賣身,以後就會和普通表樓女子無異,她們沒法比。我們今晚可以去看看,但你要答應我不要惹事,不要跟著那些達官貴人亂喊價。瞎起哄。」她擔心倩怡會買下那位姑娘,到時就不是錢的問題,而是不知道會惹到些什麼人。
「要是那位姑娘不是自願賣身,我們也不幫她嗎?」倩怡不贊同冰兒的話,如果那位姑娘不是自願的,她想救出她,這才是她想去湊熱鬧的主要目的。
「如果她不是自願的,我會幫她,但你不可以衝動,免得到時候不但救不了人,還惹了一身麻煩,你要記住,現在的我沒有武功,多一個敵人就多一份危險。」冰兒不得不提醒倩怡她現在的狀況。
「放心,我不會隨便出風頭。」倩怡保證道,她是不會拿冰兒的安全開玩笑的。
「哇!這裡比佳花院還要熱鬧!」倩怡高興的說,現在她不像第一次在佳花院時那般氣憤難過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法,既然這些女人都不在乎用自己的身體換取銀子,她又何必替她們生氣呢!
「你現在不像以前那麼天真了,以前你看到這種情況,只會氣憤,而現在卻能微笑著面對,看來你接受能力很強。」冰兒微笑著說,能接受各色各樣的人,表示不會因那些人改變自己所相信的。
「當然,在你身邊耳濡目染這麼久,對人性也有了一定的瞭解,要是還為這些自甘墜落的人生氣,我就真的要去自殺了,免得被這些不相甘的人活活氣死。」倩怡開玩笑的說道,她不認為自己的心有多善良,她只是想幫助一些值得幫助的人。
「出來的那位應該就是紀婉兒,長得還可以,但靈兒佳月若冰她們三人比她美多了,這些人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嗎?」倩怡指著剛走出來彈琴的姑娘說道,她就不懂怎麼這麼多人為這位頭牌姑娘瘋狂,是他們的眼光不高,還是那位姑娘才藝超群,不過聽她彈琴,並沒什麼特別。
「倩怡,我想你應該弄錯了一件事,靈兒。若冰。佳月。還有你四個人算得上是絕色,世間沒有幾個人會比你們的容貌更出色,所以你不能拿她跟你們比。」冰兒笑著說道,倩怡見過的女人都是美女,所有才會覺得紀婉兒長得一般般。
「也對,紀婉兒和這裡面其她姑娘比,的確是美很多,你覺得她是不是被逼賣身?」看她好像很委屈。很憂傷的樣子,像是被逼的,可是倩怡感覺怪怪的。
「不是,她在這裡呆了不是一天兩天,如果真的要逼她又何必等到現在,紀婉兒應該是位有心機的女子,咱們還是少惹為妙。」裝得再像,眼睛騙不了人,紀婉兒絕非善良之輩。
「看來青樓裡像佳月那樣的姑娘是少之又少,真是遺憾!」倩怡歎息道,原本還想英雄救美,可現在看來沒必要了,穿著男裝不能發揮作用,真是遺憾啊!
「我從來不與人深交,佳月是例外,如果她是一般的女子,救了她我會轉身就走,絕不會讓她和你們認識。」除了小時候認識的幾個人,佳月可以說是她第一個朋友,當時知道佳月是花魁時,她十分驚訝,一個在青樓長大的女子氣質那麼清麗脫俗,簡直是不可思議,瞭解她以後,覺得她品性更是難得,才會介紹她和他們認識,讓他們成為朋友。
紀婉兒看著下面越叫越高的價錢,虛榮心得到了大大的滿足,只是臉上還是一副憂傷。無可奈何的表情。眼睛看到倩怡時,不由得在心裡感歎,好俊秀的公子!兩眼一直停留在倩怡身上,希望倩怡會買下她的初夜。
倩怡被紀婉兒看得渾身不自在,對著冰兒問道:「你說她為什麼一直看著我,好像希望我買她一樣。」
「看來她是看上你了。不止她,你沒發現這裡面所有的姑娘的眼睛都一直往你身上看嗎?」冰兒好笑的說道,她當公主時,無人問津,反倒是扮男裝,還迷倒了這麼多女人,相信只要倩怡願意陪她們,要她們倒貼都願意。
「我還以為我臉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她們才會一直看我,原來她們是看中了我的容貌,我們還是趕快走吧!被一群女人盯著,我渾身不自在!」倩怡後悔來這裡了,看看她現在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竟然被女人看上,她睡覺一定會做噩夢的。
「這就證明你魅力無窮嘛,見過你的女人都為你神魂顛倒,這是多大的榮幸啊!」冰兒趁機取笑道。
「你就在這裡幸災樂禍吧!我要走了。」真是交友不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