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看了看,毛病一定是出在那個墊子上。這是個什麼秘密武器呢?見多識廣的小白怎麼也想不明白。
「綠意,你——知罪嗎?」毫無溫度的聲音。雖是問句卻是不容置疑的口氣。
小白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王妃,不知何時她的手裡多了一個杯子,一邊漫不經心地問,一邊全神貫注地用被蓋蕩著什麼,大概是茶葉吧,小白想。
「綠意不知!」綠意仗著王爺的寵愛,一向不把王妃放到眼裡。其實,也不怪她囂張,她確實不知道罪在哪裡。
「大膽綠意!還不知罪!」
「罪從何來,綠意確實不知!」綠意想拖延時間,等王爺回來了,有你們好看的。
「罪人綠意,平時仗著王爺的寵愛,虐殺下人,今天王妃要正家規,執行家法!」
「那是她們罪有應得!」綠意眼睛冒火地瞪著王妃,「這樣的事情,難道王妃你就沒有做過嗎?」
「放肆,掌嘴!」
「想暗害王爺難道你還不知罪!」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是什麼身份!王妃在此,焉容你如此放肆!」又一個穿著大紅坎肩的大丫鬟厲聲訓斥道。看來她在王妃的面前也是有份量的。
綠意總算明白了。今天自己的禍真的是應了那句老話兒:「禍從口出。」
「我是王爺的人,你沒有權利處置我!」
「權利?你不過是王爺的一個小妾!」
「王爺回來了,看你怎麼交代!」綠意想搬出王爺來壓她們。
「王爺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以為自己在王爺的心中有幾兩重!」
「還等什麼!」王妃威嚴的聲音。
「你們好大的……」綠意還想辯解什麼,招魂婆子稍稍一使勁兒,綠意便生生嚥下了要說的話。
因為現在她的腿上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啃噬著她的骨頭,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讓人又心癢,又心痛的感覺。綠意覺得自己的心臟怦怦地就要跳出口來。
她清醒地感覺到那些小螞蟻已經順著腿慢慢地往上爬,爬到大腿,爬過腰際,一點點地,她覺得自己的內臟都在痛,是一點點被撕扯的痛,她心如刀攪,豆大的汗珠兒不停地順著她慘白的小臉兒淌下來。
她想喊,可是恐懼地發現任憑自己怎麼使勁兒,就是發不出一點兒聲音。
她感到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地消失。她想起了早逝的、因為擔心她以後生活的、死不瞑目的母親。
那一年她才十二歲,她的酒鬼父親為了一壺酒錢就把她賣到妓院裡。
她被逼著學習琴棋書畫歌舞和伺候男人的本事。在十五歲那年的一個夏夜,她被老鴇子灌醉接了第一個客人。第二天,她撞牆想死,可是她連死的權利都沒有。她是老鴇子花了十兩銀子買來的,虧本的買賣老鴇子是不會做的。
幾次生不如死的折磨之後,她認命了。她沉淪了,甚至做到了妓院的頭牌位置。每天醉生夢死的生活使她沉淪了。
直到那一天遇到了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