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頭,人群如織,一盞盞柔和的燈光靜靜地傾瀉下來,撥開了這座喧囂已久的城市的片刻寧靜。
「怎麼樣,味道不錯吧?」朱小妹咬了一口手裡握著羊肉卷兒,眨了眨眼睛,眸光含笑地望向正慢條斯理地吃著藕片的陳子俊。
「還行,就是辣了一點點。」陳子俊咬了一小口,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原來你怕辣呀,為什麼不早說,害我讓她放了那麼多的辣椒。」朱小妹輕聲地責備著,然後她又說,「把你這個給我,我再叫一份。」
「算了,我已經吃過了。」
「哎呀,沒關係的啦。」朱小妹騰出一隻手,一把從陳子俊手中搶過藕片,然後轉頭對正在忙碌的燒烤老闆說,「老闆,再來一份。」
也不知道是誰最先發起夜市這一說法的,似乎有了夜市之後,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才有了更大的推進,變得更加頻繁緊密,不僅推動了社會的進步,也安慰了那些寂寞孤獨的靈魂。
夜市的生意一直都是很紅火的。趁等東西的的間隙,朱小妹還叫了兩碗麻辣燙,然後坐在塑料座椅上,痛痛快快地吃著。如果光吃燒烤,那你就太小瞧朱小妹的肚子了。用朱媽媽常拿來扁朱小妹的話說,「一碗飯,還不一定吃得飽,兩碗飯,小case!」
「你不吃嗎?」朱小妹大口大口地吃著時,見陳子俊站在她身旁,愣愣地凝望著自己。
「我從不在街頭吃飯。」陳子俊抬起頭,淡淡地凝望向遠方。
「怕掉身價?放心啦,沒人認識你的。」朱小妹拉了拉他的衣角,「來來,坐下吃,涼了就不好吃了。」
「你自己吃吧!」陳子俊坐倒是坐下來了,可他依舊沒有動筷子。
「隨便你。」朱小妹撇了撇嘴,不再勸他。像他這種人,多了去了。為了面子,死撐。撐吧,撐吧,朱小妹兀自大口大口地吃著。
她吃飯不像別的女孩兒那樣,慢慢抿,細細咽,總是大口大口地吃著,微微有一點狼吞虎嚥相,不管有沒有人在場,總是吃得津津有味,似乎天大的事兒都影響不了她的胃口。哪怕站在她身旁,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不吃,也能讓身心有極大的滿足感與幸福感,似乎那從碗中飄散出來的香味,都悄悄地藏了一顆小紅心。陳子俊靜靜地凝望著她吃麻辣燙的樣子,從來沒有哪一個女孩兒能讓他這樣滿足過,幸福過,只靜靜地凝望著她吃東西的樣子,那樣微妙的感覺,是不可言喻的。只能會意,不可言傳。
「幹嘛這樣看著我呀?」朱小妹抬起頭,愣愣地望著陳子俊。被他盯得看久了,朱小妹感覺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辣的原因,朱小妹臉頰微微泛起一片紅暈。那淡淡的紅暈,像湖中剛開的蓮,清秀而又嬌艷。
「好吃嗎?」陳子俊淡淡地望著她。看著看著,她那可愛的樣子,總是隱隱藏勾起他的食慾。
「你吃吃看就知道了。」朱小妹不正面回答他。
陳子俊拿起筷子,輕輕地夾起一根,緩緩地送進嘴裡,然後慢慢地嚼著。
他吃東西,那可真叫一個精細呀,不慌不忙,慢條斯理。不像她,粗枝大葉的,餓極了就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嚥吃起來,一碗接一碗,直到吃得打飽咯為止。朱小妹愣愣地望著陳子俊。
「你吃飯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古代的皇帝。」
陳子俊聽了,差一點將嘴裡的東西吐出來,但他還是迅速反應過來,很平靜地嚥了下去。
要是換成朱小妹,估計他現在咽進嘴裡的東西現在在他臉上了吧?完全嚥下去之後,陳子俊不由地想。
「為什麼?」
「你這樣子讓我感覺好難受。」朱小妹微皺著眉,緩緩地說著,似乎是在下命令。「大叔,我不管你以後跟誰在一起,反正你今天跟我在一起了,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你就必須大口大口的吃飯。」
「為什麼?」陳子俊有些不解。
「我不想花太多的時間,在等著你吃完飯上。」
「那好吧,我會慢慢試著改變。」說著,陳子俊就夾起一大筷子,張大嘴,一口咬下去。
朱小妹靜靜地凝望著他吃東西的樣子,甜甜地笑著。
吃進嘴裡,那個一個滋味呀。那股滾燙的辣,從嘴裡直穿喉嚨,然後又迅速鑽進鼻腔裡,一股嗆人的辣在鼻腔裡流動,攪得嘴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硬咽,很不是滋味。見朱小妹正注視著他,陳子俊皺緊了眉,抿著火辣的唇,艱難的嚥了下去。
見他嘴角有油湯,朱小妹迅速掏出紙巾,然後慢慢地湊上去,細細以為他擦拭著。
他的唇,輕薄而又性感,可能是因為吃了辣的緣故吧,冰涼中透著一股燙燙的火熱,就像是雪山上盛開得燦爛的雪蓮花,美得妖嬈而又冷艷。
陳子俊一動不動地挺直身子,也靜靜地凝望正為他擦拭嘴角的油湯的她。她的眸珠,又大又圓,清澈而又明亮,如晨中雨露,比星星還在閃亮。而他,早在她那亮晶晶的流動的水韻,深陷。
「好了。」見他深情款款地望著自己,朱小妹有點窘了,急忙鬆開手,緩緩地離開他,刻時,她的臉已經紅通通的,如剛摘的蘋果。
「你嘴邊也有。」見她已停止了動作,陳子俊也急忙拿起桌上的餐巾紙,輕輕地給她擦拭著。
她的面頰,粉黛未施,卻如三月的桃花,白裡透紅,粉嫩而又細滑,只是手指微微的觸碰,便像有一股細小的電流從手指傳來全身,然後又在心房處彙集,麻酥酥的,軟綿綿的感覺很是舒服。
朱小妹揚起嬌紅的臉,盈盈的眸珠含情脈脈地望向陳子俊。他的臉,白皙而又俊逸,濃濃的眉宇,細長而又烏黑,時而微微皺緊,時而緩緩舒張,那細微的一舒一張,都讓她為之迷戀,傾倒。
她的嘴邊,微微的噘起,如剛剛摘下的草莓,紅潤而又剔透,那一刻,讓他有一絲絲恍惚,似乎只要一低下頭吻下去,便可吸吮世界上最最美妙的清香與酣甜。陳子俊輕輕地拿過紙巾,然後轉過臉,淡淡地說了一句,「好了。」
「吻我一下。」朱小妹扯著他的衣袖,噘著嘴,嗲嗲地說道。
「別鬧,這是在街上。」陳子俊輕聲地說著。
「不嘛,我就要。」朱小妹擺弄著他的衣袖,不屈不撓地嗲怒著。
陳子俊轉過臉,望著望四周。
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於你我之間,有戀人手牽著手相擁而走,有情侶喜泣而笑,然後深情相吻,深深地沉醉在那來之不易的幸福中,也有走失街頭的人,踽踽遠行,留下一抹落寞的背影。
「快點!」朱小妹拉起他的手,急促地催著。
陳子俊俯下身子,輕輕地在朱小妹白皙的臉頰上蜻蜒點水地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