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辛看到大漢的板斧向自己劈來,微微一笑,使出化靜為動,身體化作一道虛影,「唰」的一聲跑到了大漢的身後。
大漢明明看到田辛剛剛還在地上站著,待自己的板斧劈過去時,卻突然不見,不覺驚出一身冷汗,兩腿瑟瑟發抖。
「你在哪兒?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大漢左右張望了幾下戰戰兢兢地問道。
田辛在大漢身後聽到大漢問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鬼,突然想到一個惡作劇。打開內空間讓自己的身體鑽了進去,只把頭留在了外面,而且田辛還把眼睛上翻,露出白眼,又把舌頭盡量外伸,有多長就伸多長,簡直就是一個吊死鬼。
田辛做完一切工作之後,對大漢喊道:「我就在你的身後,我是人是鬼,你回過頭來看一看就知道了。」
大漢猛地轉過身去,片刻之後,大漢驚恐地大叫了一聲:「鬼呀……」便扔掉板斧連滾帶爬地開始逃跑。
田辛御控自己的頭一邊追一邊用鬼腔鬼調喊道:「不要跑!留下來陪陪我,我好寂寞!好孤獨啊!」
大漢一邊連滾帶爬地奔逃,一邊帶著哭腔哀求道:「大哥!俺求求你,你就放了俺吧!俺家還有七十歲的老母,三歲的小兒呢!如果俺死了,他們也就活不成了。」
田辛依然鬼腔鬼調地說道:「你說的這些話騙人還可以,想騙我這個聰明絕頂地鬼,你算是找錯鬼了!你們這些劫匪,總是欺軟怕硬,碰到一般的平民百姓,你們就搶其錢財,害其性命。一旦遇到比你們厲害的人,就跪地求饒,訴苦說難。哼!今天你碰到鬼爺爺我,休想活命!我要扒光你的衣服,讓你做一個凍死鬼!」
大漢不再奔逃,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地哀求道:「鬼爺爺饒命!俺不想做凍死鬼!」
田辛道:「你不想做凍死鬼,那你想做什麼鬼?」
大漢繼續磕頭哀求道:「鬼爺爺!俺什麼鬼都不想做,俺只想做人,俺上七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的兒子,俺不能死啊!」
田辛道:「不行,你做人還不如做鬼呢!你做人不知要有多少人跟著你遭殃,你做鬼之後,一直跟著我,就不會再去害人了。」
大漢道:「鬼爺爺,俺從來沒有害過人哪!」
田辛怒道:「胡說!你今天打劫我難道不算是害人嗎?由此可見,往日不知有多少人已遭你所害!「
大漢道:「鬼爺爺明查,俺往日從不害人。今日害是俺第一次打劫,不料就遇到了鬼爺爺!望鬼爺爺饒命!「
田辛道:「你說你往日從不曾害人,今日打劫也是第一次。那你說說今日為什麼要打劫?如果你確有苦衷,我就饒你一命。「
大漢指著身後不遠處的村莊說道:「俺就住在張家村,俺也姓張,叫阿牛。今年三十九歲,父親早亡,和母親相依為命,家境貧寒,直到三十五歲才娶了一房妻子,誰知三年前媳婦為俺生下兒子後,大出血而死。俺只有一個人起早貪黑地幹活,才勉強維持一家人的生計。誰知三天前,突然有一個妖怪來到了俺們村,要村民三天後把村裡所有五歲以下的孩子全都交出來,不想交孩子的,交一百兩紋銀也可以。有幾個村民氣不過,上前和妖怪動手,妖怪只用一劍把幾個村民全都砍成了兩段。最後妖怪留下一句話,三天之後,要麼交小孩,要麼交錢,否則將遭滅門之災。俺的兒子今年三歲,按妖怪所說我們必須交出來,不然,我們全家都得死啊!妖怪說交一百兩紋銀也可以,但我們家有時吃飯都成問題,從哪兒弄這麼多錢送給妖怪啊!俺娘看俺愁得要命,就對俺說,阿牛啊!娘老了,不中用了,活了這麼大歲數也活夠了,等妖怪來了你把娘交給妖怪就行了!俺對娘說,娘!妖怪只要五歲以下的小孩,您這麼大歲數妖怪是不會要的,就算妖怪肯要,俺也不會把您交給妖怪的!」 張阿牛說到這裡,已是淚流滿面,「鬼爺爺!俺也是實在沒有別的辦法,才出來搶劫的呀!」
田辛原先一直以為張阿牛是在撒謊,欺騙自己,現在看到他涕淚橫流,根本就不像裝出來的,便從內空間中抽出身體,走到張阿牛近前,伸出手準備去拉他。
張阿牛發現後,以為田辛要索要自己的命,馬上又磕頭如搗蒜地哀求道:「鬼爺爺饒命!俺上有七十歲的老母,下有三歲的小兒,俺不能死啊!」
田辛說道:「阿牛大哥,我是人不是鬼,你起來說話吧!」
張阿牛道:「不不不!鬼爺爺!俺跪著很舒服,只求你饒俺一名,俺給你磕一百個響頭。」
「咚咚咚!」張阿牛用力磕著頭,把額頭磕得青一塊紫一塊。
田辛右手揪住張阿牛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左手握住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說道:「阿牛大哥,我是人,一個大活人,你感覺到了嗎?心跳,只有大活人才有心跳,鬼是沒有的。」
張阿牛用右手認真地感覺了一會兒,才「嘿嘿」地傻笑道:「真的有心跳,你真的是人!」
田辛道:「當然是人了,鬼會有心跳嗎?」
張阿牛想了想,臉上依然帶著恐懼說道:「不對!你剛才明明只有一個頭,還有白眼珠,還有一條吐在外面的長舌頭,你不是人是鬼!鬼爺爺!饒命呀!」說完,張阿牛用力敵拽貼在田辛胸口的手掌,但沒有拽回來,因為田辛的左手握得很緊。
田辛道:「阿牛大哥,白眼珠,長舌頭都是我故意做出來的。剩下一個頭那也只是我的一項彫蟲小技而已,並不代表我是鬼!我再次說一遍,我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請你注意只有活人才能有心跳。」
張阿牛再次認真地感覺了一會兒,臉上還是帶著恐懼說道:「是有心跳,但是你的身體怎麼這麼冰涼呀!俺聽別人說,只有鬼的身體才這麼冰涼!鬼爺爺,饒命啊!」
田辛簡直都要發瘋了,對著張阿牛大聲吼道:「張阿牛,你睜大眼睛看了清楚,這麼冷的天,我什麼也沒穿,身體能不冰涼嗎?」
田辛簡直都要發瘋了,對著張阿牛大聲吼道:「張阿牛,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麼冷的天,我什麼也沒穿,身體能不涼嗎?」
直到此刻,張阿牛才徹底相信田辛是人不是鬼,換上一種友好的口吻說道:「兄弟,俺相信你是人了。你先把俺放下來吧!這樣被你提著,俺很難受。」
田辛一鬆手,把張阿牛放到地上。
「請問兄弟叫什麼名字?」總算安下心來的張阿牛問道。
「我叫田辛。「
「田兄弟,真對不起!俺也是發愁一百兩紋銀,沒有辦法才出來打劫的。俺一輩子沒有做過虧心事,沒想到第一次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就遭到了報應。「
田辛道:「阿牛大哥,我理解你,你這也是出於無奈。多虧你碰到了我,我倒可以幫你擺脫困境。「
張阿牛感激地謝絕道:「田兄弟,還是算了吧!我至少還有件衣服穿,你窮得連件衣服都沒有,怎麼幫我,一百兩紋銀,可不是小數啊!」張阿牛把自己的外面的一件布袍脫了下來,披在了田辛身上,說道:「田兄弟,這件布袍送給你了,天這麼冷,不穿衣服怎麼能行呢?會凍壞的!」
田辛點了點頭道:「阿牛大哥,就衝你的贈衣之恩,你的忙我幫定了。」
張阿牛歎道:「田兄弟,你身無分文,怎麼幫我?」
田辛道:「我是沒有錢,不過我可以幫你打死妖怪呀!把妖怪打死了,不但能幫你,還能幫所有村民呢!「
張阿牛道:「妖怪很厲害的,田兄弟憑什麼打死妖怪?」
田辛沒有說話,伸出右手祭出御星劍,一甩手發出一道劍氣,不遠處的一顆大樹被攔腰砍斷,然後,左手一伸,發出天罡正氣把另一棵樹也攔腰截斷。
「好厲害!」張阿牛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阿牛大哥,不知兄弟我能不能幫上你的忙?」田辛笑著問道。
張阿牛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行,太行了!憑田兄弟剛才那兩下,就是再多來幾個妖怪也不愁打死。這一下我們整個張家村都有救了。田兄弟,真是太感謝你了!說吧!你想讓張阿牛怎麼報答你,只要俺張阿牛能辦到的,俺一定熱湯澆火,死一萬次都不可惜!」
「哈哈哈!」田辛聽後大笑道,「阿牛大哥,你那句『熱湯澆火,死一萬次都不可惜』說的不對,應該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張阿牛撓著頭笑道:「我不識字,人又笨,讓田兄弟見笑了。」
田辛道:「阿牛大哥快言快語,不拘小節,我田辛就喜歡你這樣的人。」
張阿牛道:「田兄弟,打妖怪需要我幫什麼忙?」
田辛道;「麻煩阿牛大哥為我準備些粗茶淡飯就可以了,我已經三個月沒吃飯了。」
「啊!!!」張阿牛再次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心中暗道:我的娘啊!三個月沒吃飯還這麼精神,這小子是人嗎?簡直就是個神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