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當喬橋再醒來時,他已經躺坐在她的身邊,迷離的雙眼,如浩瀚的大海般,深不可測得讓人扎進,就再也出不來了。
「醒了?」看到喬橋瞧自己木愣得有些發呆,於是他的臉色一變,淡淡地問道。
他在她面前有那麼可怕嗎?自從她恢復記憶以後,她便不再是他溫柔的小綿羊,而是變成一個怕他的小鵪鶉,每每與她獨處的時候,她總是這樣呆呆的,木木的,為什麼她看耶律軫斜的眼神會滿含春情,而看自己時卻是這般的吝嗇啊!
「好些了嗎?」看著他臉還有蒼白的灰色,喬橋不知不覺地問道。
「什麼?」聽到她小聲的嘟囔,耶律休哥有些沒有聽清楚,反問道。
「哦!那個……那個沒有什麼!」看著他的臉湊了過來,喬橋臉一紅,馬上扭到一邊,失措的回道。
自己為何要關心他?是因為前天他不顧他個人的安危來救她嗎?他是她的救命恩人,難道對他關心一下不是應該的嘛!自己為什麼在嚇害?為什麼心會跳得如此的快?為什麼自己的臉會發燒?為什麼她不敢再看他了?……
此時喬橋腦袋裡亂成一鍋粥,砰砰的心跳聲,讓她感到莫明的驚恐!
「既然醒了就吃藥吧!」耶律休哥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生氣地說道。
她現在連看他一眼不願意了嗎?為了她,他付了許多,難道她沒有看到嗎?難道她的心裡只有耶律軫斜嗎?那他又算是什麼?她肚子裡的孩子又算是什麼?至少那個孩子也許會是他的啊!不行!她只能是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將她從他的身邊搶走。端起旁邊桌上放的藥碗,耶律休哥含了一口。
「嗯!謝謝!」喬橋邊應,邊準備起身,但不等她還沒有起來,他的人卻傾了來。「喂!你要……嗯!……」
看著他的大臉傾來,嚇得喬橋驚恐地瞪大了眼睛,而耶律休哥看到她驚恐樣子如一頭受驚的小鹿般楚楚迷人時,他嘴角一彎,露出邪邪一笑,趁著她張嘴質問他時,他的嘴就封了過來。
偷香,他對她是時常,與她在一起,他總是控制不了自己想與她親近,控制不了自己對她的需求,從來不知道迷戀一個人會如此發狂,如此發瘋,幸好是她,是她這個善良溫柔的、水做的女人!讓他的餘生沐浴在她的春水之中。
一股苦澀的藥汁從他的嘴裡渡到她的嘴裡,但因他對她的渴望太濃太濃,所以喂完藥後,他未沒有放過她,依舊在她的小嘴上用力地吮著,好似在把這幾天對她的想念在這一刻傾數找回般。
「嘶!」
掙扎的她掄著她的小拳頭在他的身上的垂打著,此時正好打到他的傷口上,痛得使他眉頭一擰,發出微微的嘶叫。但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放開她,相反更加用力,好似在懲罰她的不乖般。
「啊!」
耶律休哥悶叫一聲,這回他終於鬆口了,因為喬橋剛才一拳正砸在他的胸口,他傷得最重最深的地方。
「啊!……痛……痛!」身下胡亂掙的喬橋也發出微弱痛苦的呼叫聲。
「你!……」
耶律休哥低頭看到身上的青衣已經潤過一片片血紅的花朵時,氣得他想吼她,她是他的女人,他親近她有什麼錯,她為什麼要對他如此厭煩,如此的抗拒呢?難道她的心是石頭做的嗎?竟不顧他身上有傷,出手如此的重,她想置他於死地嗎?
轉過眼,他怒怒地瞪著喬橋時,卻發現喬橋的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你……你怎麼了?」感到她有些不對頭,耶律休哥慌忙地問道。
「痛!……好痛啊!」喬橋的小手抓著他的衣襟,無力地說著。
「怎麼?……這是怎麼了?」
耶律休哥抓住喬橋的小手,不安地尋問道,此時他感到她身下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溫溫的、熱熱的,紅紅的,已經染到了他青的衣袍上。
「來人!來人!大夫!大夫!……」
……
五日後,燭火微光下,喬橋再次醒來,昏暗的燭光將小屋烘染得有些淒寂,滿眼的暗淡,身體猶如被什麼東西碾壓過般,各個關節酸酸的,如不是自己的般,讓喬橋感到非常的無力。
手輕輕地摸上自己日漸高聳的肚子,它還在!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它現在是她唯一的希望,唯一戰勝困難的動力,也只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啊!
咦!肚子一痛,喬橋感到肚子裡的寶寶剛才竟踢了她一下,她的寶寶踢了她,她的寶寶竟有這麼頑強的生命力,而且剛才還踢了她。
初為人母的心情馬上使喬橋一掃往日的陰霾,此時她不再愁她何時能穿回,也不再去想她與那三個男人之間的錯綜複雜的關係。現在她只想她與寶寶的未來,想著她們以後快樂的生活,只有她與寶寶兩個人!
「還痛嗎!」一個顯得滄老而嘶啞的聲音從暗處發現,嚇得喬橋一怔。
其實耶律休哥早就發現她醒來了,但是他卻不知該如何面對她,那天他的無心差點害她流產,害得她死去活著地被疼痛折磨,但那決不是他的本意啊!他從來都沒有想傷害她啊!
「對不起!」耶律休哥費力地從軟榻上站起來,高大的身軀,卻是躬著腰走,顯得有些虛弱,慢慢地走了過來。
對不起——對於一慣高高在上,冷然孤傲的王爺來說,說出口是件多麼的難以啟齒的事情啊!但尊嚴重要,她的身體更重要啊!想到那天她痛苦在床上哀嚎,想到床上腥紅的血與她受的苦,這一句小小道歉,他又怎麼可以吝嗇啊!更何況她肚子裡的孩子也許是他的啊!
「不!不要過來!」
感到他一步步逼近,喬橋心驚地喊道。
「什麼?……好!」
聽到後,耶律休哥的身體一怔,淡淡的語氣帶著歉意與哀傷,輕輕說道。
而後他頹然折了回去,此時的他無力得好似一陣風刮過,都能將他吹倒般,一步三搖地回到軟榻上,怕自己控制不自己自己,情不自禁地再做出傷害她的事情,所以他不敢躺在床上養傷。但他又不想睜開眼看不到她,所以他才命人尋了一個軟榻,與她在同一屋簷下,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可她卻不明白他的心!痛!原來心痛會這般的苦楚,它遠遠比身上受的傷,痛許多許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