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遼京都
耶律軫斜面對燭火而坐,此時燭火跳閃,晃他的眼前一陣陣發白,她離開已經近兩個月了,雖然兩個月的時間並不長,但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煎熬,雖然此時他身在大遼,但他的心早已經飛到大宋,飛到她的身邊。
嘴角微微一扯,臉上露出一個苦笑,抬頭凝眉望於牆上她的肖像,現在她不就在他的身邊陪他嘛!他愛她,所以他不逼她;他愛她,所以他要放任她;他愛她,所以他給她自由;他愛她,所以她一切她想的東西,但他卻要一個人默默承受沒有她的寂寞與痛苦!
抬說手摸了摸她盈笑的臉頰,自從那件事發生後,她再也不對他笑了,甚至看他的眼神裡還帶著鄙夷,她在怨他沒有保護他對嗎?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自命不凡,對任何事情,他都是勝券在握,成竹在胸,可唯獨在對她的事情上,他卻接二連三的失算,甚至到現在他已經都不能掌控了。
「吱」一聲門開了,一個貼身侍衛進屋施禮稟報道:「稟王爺,大宋探子回報,北院大王在大名府時被官兵發現,並與之交戰,所幸北院大王只負輕傷,現在正在邊關一驛站內養傷。」
「什麼北院大王受傷了?可查到是誰走漏風聲的嗎?」
「好像是北院大王在大街上找王妃時與當地百姓發生些口角,因而引起官兵察覺。」
「什麼王妃?北院大王已經找到了王妃?」
「是!但不過後來王妃又失蹤了!」
「什麼!……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屏退侍衛下去後,屋內又是一片的寂靜,耶律軫斜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現在大遼與大宋的戰事還未停息,而此時耶律休哥的行蹤及身份若被宋兵察覺或發現的話,那麼這對耶律休哥來說無疑是羊送虎口,命在旦夕啊!看來他已經知道他對她的心了,但他卻不明白怎麼樣做,才能讓她開心啊!
唉!
她又失蹤了!她真的又逃了!是在逃他,在逃他們嘛!難道她不相信他了嗎?心這一刻痛了起來,如果……如果這次去是他,那麼……
雙拳狠狠地砸向書案,大聲吩咐道:「馬上備馬,本王要進宮!」
……
數日後的東京汴梁城
「到了,終於到了!」
遠遠看到高高的城樓上的繁體字,喬橋的心無比的雀躍,此時的她好似長跑終於看到終點般地讓她興奮。
自從上次被捉回的經驗,喬橋這回可長了心計,這次她將自己喬裝成一個臉有胎記,年約三十多歲的大嬸,所幸半路上遇到一個趕往京城的商隊,於是她一直默默地跟著他們後面,尾隨而來。
東京汴梁不愧是大宋的京都,街面上很是繁華,這一點豪不遜色於大遼的京都。喬橋提著小包袱穿梭於人流熙攘的街上,正當她想找人尋問笑笑留給她的地址時,忽然不遠處看到五六個身著青衣,頭上斗笠的高身影,因他們身形個個身材高大,魁枵健碩,在街面上十分的醒目顯眼,離很遠就能看到他們。只見他們時走時停,還不住像有人群內張望,一看便知他們在尋人。
看到為首他的身影,喬橋的心一沉,低著頭默默地向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去,當拐到他們看不到的巷口時,她才安心地吁出一口氣,幸好她聰明為自己化了裝,不然此時她早被他認出來,又逮了回去。
可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裡可是大宋的都城,難道他不怕被大宋的官兵發現嗎?上次客棧事件,難道他還沒有吸取教訓嗎?是不是上次的傷好了,他就忘了痛呢!
「哼!你就不知道死心嗎!難道非要把自己的命搭上嗎?真是討厭的傢伙?」
回頭睨了睨那個四處張望的那個身影,直到看到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喬橋才敢小聲嘟囔道。唉!現在他的死活已經與她無關了,她不是救過他一次了,所以現在他選擇來送死,她也不必心愧,因為那是他的事,與她無關。一轉身,喬橋向街內走去。
「你好,請問你知道楚王在哪裡嗎?」看到對面走來一個白面書生模樣的男子,喬橋馬上迎上禮貌地問道。
「哦!你要去楚王府嗎?」
白面書生炯炯有神的眼睛不斷掃著喬橋,不知道為什麼這個長相可以說非常醜,大著肚子的大嬸怎麼會有這樣一雙清澈生輝的眸子呢?而且她說話的語氣好似有些怪,但卻很熟,於是他於又仔細打量她一翻。
「是啊!我去找一位朋友!」看著白面書生用質疑的目光盯向自己時,喬橋並沒有羞澀,相反她大方地對他笑了笑道。
「哦!那你隨在下走吧!在下暫時借宿在楚王府!」
看到喬橋表現出不同尋常的表情,白面書生心中一怔,好似猜到什麼似的,他的臉色微微一變,陪笑道。
「謝謝!謝謝!」一聽他就住在楚王府,喬橋馬上謝道,卻沒有發現他臉色不妥。
「對了,這位大嬸,你尋的那朋友在楚王府做什麼差事,一會兒在人可直接將你送到。」白面書生一直偷偷打量著喬橋,最後他終於探出話來問道。
「我是找我的同學,也不知道她在那裡幹什麼,這是她留給我的地址!」喬橋邊說邊從包袱裡拿出一張紙遞了出去。
「你找笑笑?」白面書生沒有接紙,雖然剛剛已經猜到,但聽她出時,心中還是一驚。
「是啊!我是找笑笑啊!你認識她嗎?她現在在王府裡嗎?過得好嗎?真的不知道她現在生活得怎麼樣?……」聽出白面書生認識笑笑,喬橋興奮得向白面書生連連發問道。
「喂!喂!你怎麼啦?」
看到身旁的白面書有些奇怪,不知他為何臉上會露出如此驚愣的神色,這讓喬橋感到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於是她上前輕聲問道。
「啊!……不好意思!在下有些失態!」回過神來的白面書生有些神情緊張,但很快他蒼白緊張的神情便退了下去,轉而變成一副高高在上的氣勢,口氣也變得不再客氣,反倒有些對她冷冰冰地說道:「大嬸不好意思啊!笑笑姑娘現在已經不在楚王府了,她做事不利,已經被王府攆出王府,至於現在她在哪裡,在下也不知!」
「什麼?……不會吧?」
怎麼事情會這樣呢?喬橋一僵,剛才他還對自己很客氣,並沒有因自己的相貌與衣著對自己另眼相看,怎麼一提到笑笑,他馬上就對自己橫眉冷對呢?難道笑笑得罪過他?笑笑為人直爽,率真,坦誠,不應該吧!
「哼!怎麼不會,黎姑娘做事馬虎,粗心大意,而且還野蠻魯莽,王爺又怎麼會不將她攆出王府!」白面書生冷臉憤憤道。
「啊!」喬橋一聽白面書生帶著憎惡的口氣說完後,喬橋的雙肩馬上垂了下來,他說得確實沒有錯,笑笑做事一向如此,而且她還明憎分明,看到不公的事,她總喜歡出來評說,這樣正直的她在古代尊卑分明的王府內生存還真的很難啊!
本來她是滿懷希望而來,可如今這個白面書生的幾句猶如一盆冷水般,一下澆得她心灰意冷。望著白面書生憤憤地離去,喬橋頓時無力地靠在旁邊的牆上,現在她該怎麼辦呢?
「王,楚王府門前還未發現有孕婦出現。」
「那後門呢?」
「也未發現。」
「好!你們繼續給本王認真看著,如果漏掉一個,小心你的性命!」
此時巷口裡傳來兩個人的對話,雖然只有簡潔的幾句對話,卻已經使無力癱軟而靠在牆上的喬橋一下子來了力氣,只見她雙手撫著微鼓的肚子,驚慌地向人流密集大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