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被嚇得大驚失措的她想找人幫助,找人依靠、找人相慰的時候,她唯一、也只能奔向眼前這三個活物了。當她如瘋般逃出險境,向三個人奔去時,那個穿青袍的男人也如風般地向她迎來了,只是喬橋沒有注意此時他滿眼的凶光,猶如一匹面目猙獰的惡狼,要將她碎屍萬段般的凶狠。
看到有人迎向她,喬橋以為他是幫自己的救星,於是她便自然而然地張開雙臂,想鑽進他的懷裡來躲一時的驚慌,尋求一時的安慰,但她的身全還沒有著到他的邊,就被他的一隻厲爪牢牢在掐住她的咽喉,一時氣結的喬橋瞪著驚慌而又恐懼的美目盯向對面的他,此時他那雙嗜血的眸子正咄咄地對她射出萬道寒光,喬橋好似感到她的臉上已經被他的寒光罩上一層厚厚的冰霜,凍結了她奔騰的熱血,同時也凍結了她的呼吸,此時她突然感到她已經墜入了吸血鬼般冰冷的世界,於是驚恐過度的她感到眼前一黑,身子變得一軟,便人世不知了。
……
「不要啊!不要!……笑笑……快……來救我!……」
床上的人兒不斷地囈語著,站在一旁虎視眈眈,身著青袍的耶律休哥則半瞇著眼睛睨視著大床上的人兒。此時床上的喬橋一張嬌俏而溫文的小臉因發著高燒而變得嫣紅,雙眉緊鎖,雖然表面有些痛苦,但依舊不難看出她是一個絕色的佳人,尤其現在這種焦容更讓人生憐,就如一朵薔薇花一樣,嬌柔美麗得讓人為之心動,又怎忍心去催殘她呢!
本來他是將她押治於王府的地牢內,想等她醒來再嚴加拷問,但是又恐這樣打草驚蛇,而且她還是一個沒有任何功夫在身的普通女子,經過再三周全的考慮後,他將命人將她抬到『怡香別苑』的偏房來。
她是誰?顯而易見她不是他府上的下人?雖然對於若大的北院大王府裡面有多少下人,他倒不清楚,但這個跨院卻不是普通下人能進來,更別說這個漢人的奴隸。(當時漢人在大遼國地位很低,不是奴便是婢)耶律休哥的眉頭蹙了蹙,而他的目光竟不自覺地落在她伸出的,兩隻白如潤玉的雙臂上。北方的女人很少有像她這樣光潔溫潤又白晰的皮膚,這又不免讓他想起她剛才從水中一躍而出,就如水中的精靈般的妖美無邪。赤著腳,露著妖媚誘人的美腿,腰間及臀的百褶緊衣小裙,將她凹凸有致,精巧美倫的身體展露得一覽無餘,當時她身上確實穿著東西,但那是衣裳嗎?一想到那件藍色,讓人大噴血的著裝,耶律休哥如千年寒冰的臉上露出一絲絲耐人尋味的複雜的表情。
在這樣的封建社會裡,又怎麼會有哪個女人穿成她那種樣子的呢?大宋女子多保守,就連腳都是包得左三層,右三層的,又怎麼會穿得如此世人呢?雖然大遼及胡人的風俗開化些,但也沒有像她,敢穿成她這樣的!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她的目的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會在,皇上微服私訪的今日出現呢?……耶律休哥陷入了沉思中。
「皇叔,有密報,明日李繼遷便到上京,繼而他約燕王在『客為仙』酒樓會面!」
身穿絳紅袍的耶律斜軫推門而入,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捏著那紅皮的加密信件,當他感覺到耶律休哥的表情不對勁時,他馬上意識到什麼,蹙了蹙眉頭問道:「那個女人的身份沒有查出來嗎?」
雖然耶律休哥只不過大耶律斜軫五歲,但他的輩份在當朝這個混亂的皇室來說也是屈指可數的。耶律斜軫的目光向內室望了望,剛才的春光美景又浮現在他的腦海裡,對於他來說美女是沒有誘惑的,但是像今天這種幾乎是赤身露體,主動投懷送抱的方式,卻令是從古至今聞所未聞,實在令他駭然,同時他的心裡竟暗暗為那女人的魄力所震憾,沒有想到這世間會有如此的不知廉恥的女人!只是今天的她出現的時機不對,當著年幼的皇上如此出現,把皇叔,北院大王的顏面全數掃光,他知道此時皇叔也因此事而煩惱。
「李繼遷明天到?難道……」耶律休哥並不多言,他只是輕輕地踱著步,臉依舊沉如海,眉頭卻擰著繩子般。
「皇叔,你不認為這個女人的出現太蹊蹺了嗎?」耶律斜軫看著耶律休哥的沉著的表情,他又將事情仔細想了一想,於是慢慢地說道。
仔細一想這事情真的是非常的蹊蹺,這北院大王的府邸可不是一般人能進來了,如果說她是刺客,但從她的脈向上來看,顯然她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功力的女人;但如果說她是奸細,可是她根本就不是安排在北院大王府內的眼線,如果是,今天她也不會明目張膽以這般的裝束世人!但話又說回來,她即不是刺客,也不是奸細,那她是什麼人呢?而且又偏偏選在皇上私訪北院大王的時候出現。
其實皇上今天喬裝來訪,並未是事先安排好的,因為當他南院大王一直在皇宮陪在皇上的左右,與皇上談論李繼遷此次來訪一事,因耶律休哥才與大宋作戰凱旋而歸,昨晚才回到上京,所以皇上特許放了他三天的假期。
如果不是韓上疏病得幾日未上朝,而燕王他們這幾日又蠢蠢欲動,而又洽遇此時李繼遷北上借兵,可這又洽洽是燕王上疏皇上力求出兵相助李繼遷,以幫他們黨項族重震其鼓,從而獲得黨項的豐厚年俸。事情雖然看似簡單,但其中暗藏的凶機卻是洶湧澎湃,讓人不能不防,且皇上年幼,由十二歲時繼位,至今才不足五年,雖然朝庭內有他們上疏院的四位大臣相輔,但大遼皇室一直以來的血雨腥風不斷,這使得年幼的皇上為此事皺眉不展,於是一時心急,皇上才來他這北院大王府與他商議此事。只是沒有想到會出現如此的差錯!難道說這一切都是巧合?……
自從新君十二歲登基,朝庭內的局勢就一直不平穩,三年前意圖想謀權篡位,手握重兵的汗王雖然最終讓他們全部剷除,但朝堂內雖然一直是異聲不斷,雖然不敢明目張膽表明,可對皇上有頗詞的還是大有人在。而眼下羽冀已豐的燕王和偉王更是為代表,大有對皇位也虎視眈眈的勁頭。
「這個女人的出現真的不簡單啊!」耶律休哥的眉頭此時鬆了鬆,而目光卻冰冰地射向屋內床上的人兒,這也是他將她安置到這裡的原因。
現在他們在明,而敵卻在暗。對於她是誰派來的,此次的目的又是什麼?卻無從查知,只能等她醒來再嚴加拷問了!只是她會如實招供嗎?對由她,他們完全可以完所顧及的殺掉,但是其中的幕後黑手便更難查出了。
「皇叔,難道你不是想……」耶律斜軫看著耶律休哥的嚴肅而冷峻的臉,他好似想通了什麼似的,眉頭一開,臉上露出會心的一笑對耶律休哥說道。
「嗯!」耶律休哥看了看耶律斜軫一眼,然後臉上也露出一副事在必得的笑意。
也許他不知道,他今天的決定不僅改變他一人命運,甚至連耶律斜軫的命運都因他今天這計謀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