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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可以走出這個粉色的城堡,小爽的心裡一陣陣的興奮,她就不信,若在外面,她沒有溜走的機會,畢竟她是專門訓練出的小女賊,逃跑是第一生存技巧。
但是,她很快發現,自己的如意算盤被打翻了。
薩特思所說的讓她出去溜躂溜躂,竟然只是坐在飛機遨遊太空。
薩特思開著他的私人飛機,帶她在太空上如花式表演般翻飛俯衝,最後平緩在雲中滑步,穿行。
小爽剛開始還很沮喪,但是,很快就被這種在藍天白雲中遨遊的暢快和刺激吸引住了,開心得呱呱大叫,直嚷要薩特思教她開飛機,而薩特思竟然也答應了。
小爽並不是笨的人,興趣一旦上來,就很快掌握技巧,不用半天的時間,就學會開飛機了,激動得一時忘形,抱著薩特思的脖子親了一下。
薩特思第一次被她這樣主動抱住,幸福溢滿懷,真恨不得立刻把全世界所有的東西都送給小爽,讓她永遠都那麼的開懷。
因為剛學開飛機,小爽有了這個折騰,暫時也就忘記要逃出去了,每天只是研究,怎樣才能把飛機開得像薩特思那樣優美嫻熟,那樣花樣百出,和薩特思的相處也頗為愉快。
薩特思的心情也好很多,在不陪小爽開飛機的時候,還唱歌彈琴給她聽。
說老實話,薩特思的歌聲就好像他的人一樣,像來自天籟,飄渺清遠動聽,簡直讓耳朵享受一種盛宴。
他的琴聲也很美妙,就好像滴落的星子一樣,顆顆滴在人的心裡,然後盛開著希望之花。
小爽很喜歡看他一邊彈琴,一邊輕聲唱歌的樣子。
金色的長髮隨風飄逸,面容聖潔,神情專注,手指修長而優雅在那水晶琴上輕敲,美得令人窒息,美得以為看見神降臨人間。
在這個時候,她完全忘記了外面,忘記了夜,眼裡只有薩特思一個人,以及他的琴聲和歌聲。
他也發現了這一點,於是,每天只要有空閒,就彈唱給她聽,讓她忘記一切。
他是如此的依戀她了,依戀得不允許她的眼神有任何的飄忽。
這個城堡是他們的伊甸園,是他們的天堂。
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小爽就忍不住反駁:天堂和地獄不過是一線之差而已,你這樣拘禁我,使我失去了自由,這裡對於我來說,就好像地獄一般。
「我不管,」薩特思任性的說:「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除了走出去的自由。」
在飛機上,小爽看見,這個城堡竟然是建立在大海深處的一個島嶼上,四週一旁海茫茫,根本分不清是哪裡。
如果——
有一天,他對自己鬆懈了,自己偷到飛機,或許還能僥倖離開這裡,這也是她要學開飛機的一個小小陰謀。
當然,開飛機也是一件刺激新鮮的事,她也是真心喜歡的,總比開汽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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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早上,空中忽然傳來飛機聲,然後降落在花園中央的草坪上。
原來是野力宰來到。
小爽並不認識野力宰,一眼看見,就對他完全沒有好感,滿臉的橫肉,俗氣的眼睛,貪婪的嘴巴,凸出的小肚子,短矮的雙腿。
當薩特思竟然叫他父親的時候,小爽簡直驚異得下巴都幾乎掉下來了。
怎麼可能?
這樣惡俗難看的父親怎麼會生出如此丰神玉立的兒子出來?基因變種不會變得這樣厲害吧?
野力宰看見在薩特思一旁吃著東西的小爽,細小的眼睛直視她,想從她的身上找出有哪點不一樣了,竟然能令自己的兒子留在這地方過著歸隱一樣的生活。
可惜,他找不到。
在他的眼裡,小爽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中國女孩,穿著簡單的運動服裡的身材也很一般,但是,每當薩特思看著她的時候,眼裡卻閃著一股他從來沒看見的暖色和寵溺。
他這個兒子,在他的印象之中,從來都是神情冷漠,眼神冷厲,對人一副拒而遠之的樣子,哪怕是對他和他的母親,都疏離得很。
「父親大人,你來這裡幹嘛?」薩特思冷冷的問野力宰,彷彿他是一個闖入他空間的陌生人一般。
「作為父親,來看自己的兒子,應該是天經地義的吧?」野力宰臉上有著某種討好的神色,這令小爽更加匪夷所思。
兒子討好父親還差不多,父親竟然要討好兒子,簡直亂來了。
「你並不像那種愛掛念兒子的父親,我估計歐元美元呀這些都會比我更值得你掛念。」知父莫若子,薩特思嘲諷著說。
野力宰一臉的訕然,然後指向小爽,「這個小女孩是……」
「是我喜歡的人。」薩特思伸出手臂,把小爽攬住,彷彿怕他把小爽帶走了般。
「不是吧?你的眼力竟然這麼差?」如果不是眼睛所見,他還真的不相信這話會從薩特思的口裡說出來,因為,從小到大,他從來沒說過喜歡任何東西任何人。
薩特思冷冽地白了他一樣,然後藍眸深情地望著小爽,「這個世界,我就只喜歡她。」
野力宰的頭大了,薩特思如果真是如他所說的這樣喜歡小爽,那麼,他想帶走小爽的難度簡直就如登天了。
對於兒子,他一直摸不透,而且,也有點害怕。
「薩特思,這個世界有很多美麗的女孩呢,你就算要哪國的公主,都未必不能得到,何必只喜歡這個看起來毫無特色毫不漂亮毫不優雅的丫頭呢?」野力宰試探著繼續問。
「父親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干涉我的感情生活了?公主又如何?小爽就是我最美的公主,獨一無二的公主,其他人在我薩特思心目中,都不過是她的配角而已。」薩特思的聲音更冷,隱約猜到父親來這裡的目的,「你此時來這裡,是不是想帶走她?」
「是的。」看見瞞不過,野力宰坦白。
一聽說野力宰可能要帶走她,小爽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立馬感覺他並不那麼的面目可憎了,慌忙問:「你要帶我出去?為什麼?」
薩特思的手臂把她箍緊,冷冷的說:「任何人都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就算是你,都不能,若你敢弄什麼小動作,別怪我不顧父子之情。」
聽到他這話,小爽剛燃起的希望又被他澆滅了,拿起桌面上的點心,像有仇般猛塞進嘴裡,卻不料,吃的太急,嗆住了,強烈的咳了起來。
薩特思慌忙為她拍背撫順呼吸,還溫柔地餵她喝水,眼神關切而緊張。
野力宰再不瞭解自己的兒子,從這一細緻的動作之中,都能看出他對小爽的感情。
他還以為,自己的兒子,天性涼薄冷漠,是從來不懂得關心其他人的,現在看來,未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