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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的時光總是太短。
有相聚的歡愉,就必然要有分離的痛苦。
拓撲夜起床梳洗穿衣,拍醒還在趴在床上酣睡的小爽,說:「寶貝丫頭,我暫時要和你分開一段時間了。」
「嗚嗚,這麼快?不是還有一天才開黑道大會嗎?」小爽撒嬌般哀怨道,嘴巴噘得老高,幾乎可以掛十八個油瓶了,看起既可笑又可愛。
「乖啦,我要準備很多事情呢。」夜忍不住低頭咬住她那噘起的小嘴巴,舌頭伸進裡面和她纏綿了一下,然後拍著她的小臉蛋,嚴肅而認真的說,「你跟我在一起有危險,你現在必須回到你師傅身邊,我答應你,只要一有空暇,我就會打電話給你。」
他一邊說,一邊拿起旁邊那件襯衣手腳麻利的穿了起來。
「哦,」小爽很不樂意地起床,看見夜在扭紐扣,於是站在他面前說:「讓我幫你吧。」
說完,她小心地幫他一個個紐扣扣上,並且把衣服拉整齊,一副溫柔的樣子。
「呵呵,你這個樣子好像我小嬌妻哦。」夜抱著她,在她那凌亂的頭髮吻了一下說。
「拜託,人家已經是你小嬌妻了呢,難道你反悔了?」小爽嘟著嘴說,「真是鄙視你,你太不負責任了。」
「啊?」
「啊什麼啊?等過了兩年,我到了法定年齡,就立刻和你結婚。」小爽呲牙不容分的叫嚷道。
正在這時,夜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看,臉色一沉,斷了線。
「誰的?怎麼不接電話?」小爽好奇地問。
「沒事,一個無關緊要的電話而已。」夜淡淡的說,然後低頭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我走了,你記得回到師傅身邊。」
小爽點點頭,不捨地看著他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離開。
他一離開,整個房間彷彿就變得無比偌大空蕩,自己的靈魂也彷彿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一副行屍走肉。
唉!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老話說得真沒錯。
只不過才離開一分鐘而已,怎麼就像一個世紀那的長?
她倒在床上,把頭伏在還殘留著他氣息的絲被上,痛苦地哀鳴著。
忽然,門鈴響了起來。
小爽以為是侍應生,好不思考地披衣開門,頭髮蓬鬆,睡眼朦朧。
門打開,一陣白玉蘭香味飄進鼻子裡,抬頭,不由大驚——
竟然是惠子小姐。
此時的她穿著一套米白色的套裙,頭髮高盤,妝容精緻,眉宇間那一抹英氣和霸氣依然不損她的高貴而典雅。
啊?
小爽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那種感覺就像是和有夫之婦偷情被正妻抓住了一般。
不是就像,簡直就是,因為惠子畢竟是夜公開的未婚妻,而自己什麼都不是。
看見開門的是小爽,惠子那本來堆著溫婉笑容的臉立刻烏雲密佈,冷冷的問:「你怎麼在這裡?夜呢?」
「我怎麼在這裡?夜?」小爽驚慌失措,語無倫次的說,「他……他不在這。」
「那你怎麼在這?這不應該是夜訂的套房?」惠子的目光凌厲地逼向她,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樣,幾乎要把她撕裂。
看見她這副氣勢壓人的模樣,本來就有點底氣不足的小爽有點心慌,根本不敢坦白真相,於是眼珠一轉,訕笑著說:「風哥哥帶我來這休息的,我實在不知道這是夜的住處。」
「當真?」惠子儘管不大相信她這說法,但是,這個謊言總比真相容易接受多,所以,目光變柔和一點。
嗯嗯嗯,小爽猛點頭。
「那你見過夜嗎?」
說見過還是沒見過好?
小爽的腦海裡在飛快地轉動著,算了,既然都撒謊了,那就不妨繼續撒下去,於是搖頭說:「我沒見過,我剛才在睡覺。」
她這副頭髮蓬鬆,睡眼朦朧的樣子,的確像是在睡覺的樣子。
「奇怪,夜明明說他昨天來紐約的。」惠子皺著眉頭說。
「這個……可能有什麼事兒耽擱了吧,否則,風哥哥也不會讓我住這裡,你不是說這是夜長期訂的住所嗎?」小爽說。
「剛才我打電話給他,沒見他接,會不會有危險?」惠子臉上浮現出了擔憂的神色,此次來黑道大會的凶險,她不是不知道的,所以,今天剛安排好日本那邊的事宜,就跟大哥一起來紐約,一下飛機,就撥打夜的電話,結果只是響一次就被按斷,再次想撥打的時候,卻發覺他已經關機了,於是直奔這裡,因為之前,他說過他在這裡長期定有套房。
聽她這樣說,小爽想起剛才夜有電話響,然後被他很不自然地按斷,原來那是惠子的來電。
「不用擔心,應該沒事,說不定等下他就打電話回你呢。」小爽安慰說。
丫的,自己竟然好心地安慰一個情敵,實在是——
太偉大了。
小爽為自己擁有這所謂崇高的人格而鄙視了自己一陣。
好的不靈,醜的靈,惠子的電話很識趣地響了起來,她拿起一看來電顯示一看,陰鬱的臉色一掃而光。
小爽勾頭一看,看見是夜的號碼,心情很不爽地嘟起了嘴。
「夜!」
惠子的聲音嬌柔萬分,和剛才那咄咄逼人的強勢判若兩人,真是會演戲,小爽在心裡嘀咕著。
「你現在在哪裡?來到紐約了嗎?」惠子柔聲問,一副小媳婦樣子,再次引得小爽吹眉毛蹬鬍子。
「我在紐約。」夜淡淡的說。
「哦?剛才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呢?是不是在忙?」
「嗯。」
「你現在在紐約哪裡?」
「在和我的弟兄在一起部署一些東西。」
「我還以為你在華爾道夫飯店呢,所以我來這裡找你了,結果看見小爽在你的房裡,怎麼回事?」
「是嗎?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問她吧。」夜淡定的說。
「哦。我現在可以去找你嗎?」
「這個不大方便,遲點等我們有空再聯繫,我得忙去了,拜拜。」還不等惠子說什麼,夜就已經把電話掛斷了。
依然拿著電話在耳邊,聽到那急促的嘟嘟響聲,臉上那還沒來得及收的笑容凝結在臉上,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特別的陰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