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明天會怎樣?
陰暗朝濕的死牢之中,夏桐坐在乾草堆上,抱著雙膝,將已經凍得麻木的身子斜斜的靠在後牆上,半天也懶得挪動,望著牆上高高狹小的窗口。
窗外的夜色一點點由深到淺再慢慢的變淡,然後經過黎明前的黑暗,天繼兒陡然亮了起來,便有了鳥兒的歌聲與偶爾經過的人聲!
這一夜總算是過去了,明天的今天終於到來!
死囚?死囚!
剛剛才要決定無論如何也得想辦法回家去,這會兒慕北風卻是一道口諭直接判了她的死刑——打入死牢,兩日後處斬!
無法想像,上次還可以對眾所指控的一切毫不為意,還可以笑得雲淡風輕的與她調侃的痞子皇上,此刻在她冠上刺殺流鶯罪名之後,態度立即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不但馬上下令將她打入死牢宣佈兩日之後處決,還下令不許任何人探視,就連他寵愛的弟弟澈也不行!
他比慕北塵的怒氣更堪,做得更絕,沒有絲毫挽回的餘地 !
「嗟,吃飯 了!」
一個年壯的獄卒將一碗飯從柵中伸進來,丟在朝濕的地上。
夏桐瞄了一眼那碗不知道還能不能稱之為飯的東西,轉回頭來,沒動。
「呵,我到是忘了,你是北疆公主哦,身份尊貴,那裡能吃如此食物。」那獄卒停下了腳步,看著無動於衷的夏桐,不屑的眼角揚起一抹譏笑:「再尊貴,你也得死了,我可還沒聽說入了死牢的人還有翻身之地!」
夏桐恍若未聞,繼續從那扇狹小的窗戶處看她的天空,放飛她的心事,思念她的家!那獄卒見夏桐不理,自是無趣,便悶悶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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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竟是這般的可笑,本以為初戀是浪漫甜蜜的,卻不料是這般的驚心動魄!本決定 好了無論如何她都得想辦法回去!可慕北風的一道口諭立即定了她的死刑,連瑕想的餘地都未留!
不過,死了說不定穿越回去也說不定,小說與電視中的穿越情節不常常是那樣的嗎?
可是自己是人穿,如果在這裡處斬了,身首異處,那不知道還能不能回現代!
想著自己的牢獄之災,夏桐彎起來的嘴角立即又憋了下來!
最終的結果還是個死字!
一日又在窗口的光色變化中逝去,轉眼明天的明天又到來了!這天也是夏桐要被處決的日子!
一大早,慕北澈便來了,提著食盒,雙眼紅腫,臉目憔悴,才兩天未見,他的身子似是又清瘦了不少!
牢門被獄卒打開了,慕北澈走進來,一句話也沒有,默默的將飯菜一樣一樣端出來,在地上擺好,然後自己顧不上髒了,挨著夏桐席地而坐。
「斷頭飯嗎?」夏桐看了一眼挺豐盛的飯菜笑問。
「女人,你說什麼呢?」澈抬首瞪向她,紅腫的眼中滿是責備。
「你哭過?」夏桐看著他問。
「女人,你說什麼呢?我才不會哭呢,抹眼淚那是娘兒們的事!」他倔著脖子,直直的瞪著夏桐,聲音有些哽咽,說著時,卻抬袖又在眼睛上使勁的抹了一把。
「澈!」心底的某處柔軟被狠狠的刺痛,夏桐將慕北澈一把擁入懷中,撫上他的背:「澈,別怕,哭了就哭了,姐姐是不會笑話你!」
他的背僵了一下,許久沒有了聲音!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哥哥們是怎麼了?他要那般的對你……就連我本以為是相信你的皇帝哥哥也突然變成這樣!」慕北澈雙肩聳動著,在她懷中咽嗚的說著。
拍著他的背,怒力的讓自己覺得真是那麼回事兒,笑道:「澈兒,你是知道的,姐姐是穿過來的,這次只是再穿回去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天姐姐想澈兒了或是想來玩了,再來穿過來就是了,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夏桐看著抬首直直注視著她的慕北澈又重重 的強調了一遍。
「真的!」慕北澈看著她,臉上的淚痕猶存。
「嗯!是真的!」
隨著夏桐 重重一點頭,慕北澈面上的悲切之色一點點退去,他似是相信了她所說的一切,但見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指節泛白,指甲陷入了肉內禁也不知。
「北王貴妃,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此時可以說出?」掌管的獄卒走了過來,似是提醒般恭敬的問夏桐。
心中一動,看向他,夏桐朗聲道,「在行刑之前,我想見北王妃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