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蔡楚森回來了。
「休息得還好嗎?」他笑著問。
「嗯。」她好好的洗了澡,加上李嬸做的可口的飯菜,她看起來神采奕奕。她看著身上的衣服說:「這套衣服是我從衣櫃裡拿的,李嬸說不要緊。」
這是套卡通圖案的家居服,顯得她很可愛很清純。蔡楚森不由得想起白天劉永成揭開她的被單,她妖異性感的身體。和現在比起來真是兩種感受。「衣櫃裡的衣服想穿哪件都可以,沒事。」
「謝謝。」
「呵呵,不要老和我說這兩個字,我的耳朵都聽出繭了。」二人一齊笑起來。
「好了,現在該讓我聽聽你的故事了。」
「遵命。你放心,不會有半句假話。」蔡楚森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看在譚老爺子兒子譚春風的面子才救的她。雖然她對他全然不瞭解,不知道他會怎麼看待她對譚老爺子所造成的打擊。不過她做人的操守讓她對這些細節都不會有絲毫隱瞞。
那些事,她雖然痛心過,卻不曾後悔過。
她慢慢地說起來。
她說她有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還有愉快的少年。她的臉上閃著光,對那些久遠的回憶都是令人開心的。
她說起爸爸的車禍。
然後說起媽媽受騙。她的臉漸漸地陰鬱下來。
對媽媽的心疼,和對許騙犯的痛恨成為她的心結。以至於多年以後,她出手救那個遭遇和媽媽同樣行騙橋段的婦人。結果落入了劉永成的魔掌。
——她成了譚春風的生日禮物。
她利用了譚春風的愛情弄垮了譚氏集團。
她輕歎:「我知道你會怪我,因為譚老爺的死的確是我造成的。但是當年的我,幾多辛酸,幾多無奈,幾多憤怒……沒有人理解。我憎恨詐騙犯,我想收拾這些不法份子,我不想更多無辜的人遭遇我和我們家所遭遇的不幸。」
蔡楚森一直不說話,彷彿在深思。
她徑直說著。說到劉永成再次尋仇。
「我想不到譚春風會救我。在那個時候,我唯一感覺虧欠的人就是他。他對我是真心的,我利用了他的感情對付他的父親。那一次,如果不是他救我,我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能早就被劉永成凌辱至死了。」她也是在那個時候,才深切地意識到自己對譚春風的愛。不過這一點她沒必要對蔡楚森說。
「劉永成被抓,本來以為一切都平息下來,家人重返家鄉。我也打算平靜地過下去。可是想不到,他居然能夠越獄逃跑。這次他來尋仇,譚春風又在場。他們二人打起來,劉永成將他開了一槍,把我也抓來了。」她長長一歎:「這次我真的絕望了,是你救了我。」她感激地看著他。
蔡楚森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王可盈有些不安,說:「如果,你因為譚老爺子的事要怪罪我,我無話可說。」
「呃,」蔡楚森無奈地說:「譚老爺子的死的確和你脫不了關係,劉永成沒有說錯。」
王可盈的心一沉:「如果要為譚老爺子報仇,你來就好了,請不要把我交給劉永成。」
蔡楚森聳聳肩:「你真的以為落在我的手裡會好過在劉永成的手裡嗎?」他的臉色看起來很陰暗。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王可盈這才意識到危險,血色在臉上一寸一寸消失,王可盈往後稍稍退了些,說:「你會怎樣對我?」
蔡楚森點了一根煙,說:「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王可盈茫然地搖搖頭。
「我和譚老爺子差不多,我們都是混黑道的,雖然我們不做許騙,可違法亂紀的事幹得不少。道不同不相為謀,今天你說了你的故事,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可是,譚老爺子於我有恩,十年前,我在湖南呆過段時間,他照應我好幾次。因為感念他的恩德,所以,他的仇我不能不報。」他平靜地說:「就這麼放了你,我對自己交待不過去,對弟兄們也交待不過去。」
王可盈慘淡地一笑:「是的,惹上了劉永成,惹上了譚笑天,我不該對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指望。你們都是同一種人,你該為你的朋友報仇血恨,說吧,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我還沒想好。」
「慢慢想吧,請在那樣對待我之前讓我知道,請讓我保留另一個選擇。」
「什麼?」
「如果你的處置我不能接受,請給我另一條路走,那就是死。」
蔡楚森一怔:「不會到那個地步。」
「是嗎?在劉永成的手裡,我連死的選擇都沒有。希望你們雖然是同一路人,在對待我這個另類的仇人事上,還是會有一些差別。」王可盈的嘴角噙著一絲嘲笑。
「再怎麼樣,選擇死不是件明智的事。只要有生的機會就不要想到死。」他皺著眉說。
「如果尊嚴受到踐踏,我就不會覺得生命可貴。」
「尊嚴,真的這麼重要?」蔡楚森嗤之以鼻:「人活著是一個過程,什麼轉機都會出現。什麼創傷都會隨時間消逝。何必那麼認真?在任何磨難面前,挺過來了就是強者!否則,就是經不起命運擺弄的弱者。」
王可盈一呆。這樣的論調她是頭一次聽到。
「我不能放你走。不光是因為譚老爺子,劉永成還在對你虎視眈眈。你出去也不安全。」
他想了想,說:「我給你兩條路走,第一條路,是去我的酒廊上班,陪客人喝酒。相信以你的外表,可以給我招攬不少的生意。不過得注意一點,不可以得罪任何一個客人。酒廊的小姐可以不陪睡,可是客人毛手毛腳那是小事。你不要把你那些和尊嚴有關的東西放在腦子裡。」
王可盈一震!
「另外還有一條路,」蔡楚森輕慢地看著她:「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