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怎麼勸阻都沒有用,王可盈還是決定要去上班。
天有些微變,下起了小雨。
王可盈加了件衣,仍舊抵不住涼意。
她的心和身體一樣,都是清清冷冷。
在這家公司打工了三年,因為三年前那段往事的影響,她一直鬱鬱寡歡,與人相處客氣而冷淡,落下個冷美人的綽號。她自問人緣不是很好,可是從沒出現過緋聞,頗受人尊重。
她輕歎,這份尊重應該沒有了,反而,她成了公司所有職員們口中最不入流的談資論料。
她走進公司。
因為來得早,上班的職員很少,清潔工正在忙碌。
可是一看到她,他們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出現了三秒鐘的怔愣,隨著,他們臉上浮出曖昧的笑容。
「王助理好。」清潔工的聲音聽起來怪怪的,以往尊敬的眼神如今變得輕佻。
她並不想研究他們此時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她點點頭,快速地離開。
她打開自己的辦公室,「躲」了進去。是躲,沒錯。
這才是開始。她給自己打氣。
坐在自己的小辦公室裡。桌上已堆了一些要她處理的文件。她昨天沒來上班,這些文件就推遲一天沒處理。這是譚春風的安排吧!他算準她會來,他用這種方式告訴她,她的工作他不會安排別人做,她在工作上對他很重要。
她會如他的意。工作之外的事她再也不會想。
有時候她會在心裡暗暗不平:為什麼錯的是她?她真錯了嗎?她該如何向命運索討公道?
她找不到答案。
她坐下來開始工作。
門口進來一個高大的黑影,她抬頭看,是譚春風。今天,他也來得真早。
「我知道你會來。」他的臉還是該死的英俊,看到她有一絲淡淡的欣慰。她留意到他的手中帶著一個飯盒。是汪雅琪給他的早餐吧。他們應該恢復了恩愛。汪雅琪應該徹底相信,她已經在這場三角關係中給踢出局。
從此,她不會再給他帶早餐。
她不會讓自己的真心再受到踐踏。
她要織成千層絲,萬層網,好好保護自己。
「譚總好。」她還是招呼了他。只是她的聲音沒有溫度。
「我知道你會來。」他不以為然,聲音透著愉悅。
「我來是為了還債,你說我欠你的。」她清冷地說。
「很好。」他笑著點頭。
他的笑令她很不舒服,她說:「我希望你給它定一個期限。」
「什麼?期限?」
她看著他,認真地問:「我的意思是說,什麼時候是還債還完的時候?什麼時候我可以離開?你不會一直要我呆在你的身邊吧?」
他一愣,「怎麼?還才第一天而已。就想要離開了?」
她的眼神冷冷地,盯著他不曾放過,她再次輕聲地問:「有期限嗎?」
譚春風想了想,點點頭,說:「好吧,有的。」
「你說。」
「什麼時候你可以忘記前天晚上的事,你就可以走。我不攔你。」他輕鬆地說。這是他能想出來的期限。他不喜歡她現在這樣如刺蝟般冷漠的神情,他希望她能回到兩天前。兩天前的她絕對不會想要離開他。
可是。
可能嗎?前天晚上的事是她一生中受到的最大的羞辱,她怎麼可能忘記?她冷冷一笑,說:「要我忘記,除非我喪失忘記。」
她的冰冷有些讓他不適應,他皺了皺眉,說:「那麼,你認為什麼期限合適?」
「三天。」
「三天?」他一震!這麼少?僅僅三天而已,她就要離開?
「事實上,我一天也不想呆下去。」她說。
他的臉慢慢沉了下去,他說:「你剛上班而已,那些屈辱和嘲笑你都沒受到,你憑什麼確定你呆不下去?那你來做什麼?你來就是為了冰冷的告訴我你要離開嗎?」
「譚春風!」她冷冷地喝住他,一字一句地說:「你知道嗎?你是在利用我對你的愛來報復我,如果我不愛你,你根本傷害不了我。你踐踏我的愛,藐視我的愛,愛也會受傷,也會疲倦,最後會消失。這三天的時間,是我對這份愛最後的仁慈與留戀,我會盡我所能的捱過這三天。三天之後,我會離開。你,還有這些恥辱,全部會在我的生命中消失!」
她的嚴厲讓他有一剎那的失神。「王可盈,你也在恨了吧?」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那麼三年前我的心情你該有些瞭解了?」
「如果時間能再回到三年前,譚春風,我依然會那麼做!」她篤定地說。
「你!」譚春風的臉上騰起一股怒氣,他冷哼一聲,道:「前天晚上的事,我也不會後悔!」
王可盈憤然看著他。
二人怒目相視。
半晌,王可盈的眼睛有些濕潤,她哽咽道:「你居然讓那麼多人看到我的身體,你,無恥!」
「的確,你現在聲名狼藉,除了我,已經沒有人會要你。」他餘怒未消。
「你會要我嗎?」她嘲諷地看他。
「你把三天的期限取消,我會考慮看看。」他說。
她淒然的一笑:「可是,譚春風,我已經不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