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廟中的聖殿。
眾人跟著拉美西斯後面一起來到神廟中的聖殿,身著白色亞麻長衣的斯巴農大祭司也已經趕了過來。
見到斯巴農大祭司,眾人紛紛躬身表達對他的敬意。
斯巴農大祭司在埃及具有相當高的地位,屬於「神諭」祭司,擁有「神的第一先知」的頭銜。他不但是上下埃及所有神廟的政治領導者,同時也控制著全部的占卜儀式與神諭宣達。為了淨化與滌罪,他早已清除了全部體毛,甚至眉毛也沒留下,故而他那獨特的樣子更是為他平添了一份神秘與威嚴。
拉美西斯衝著斯巴農大祭司微微頷首,「大祭司,可以進行儀式了。」
斯巴農大祭司緩緩舉起一個木頭做的神杖,在空中揮舞著,嘴中念著神秘莫測的祈禱語,另外兩個祭司也向這邊靠攏,喝醉了一般地搖晃著叉鈴,古老神奇的音律陣陣響起。他們一會兒隨著斯巴農大祭司對著殿外熾熱的太陽手舞足蹈,一會兒搖頭晃腦口中唸唸有詞,緊跟著再搖晃幾下叉鈴。
古怪的動作、神秘的語言像是附了魔的魂咒在每個人心中縈繞糾纏,內心對神的崇敬使她們虔誠地匍匐在滾燙的地面上,等待著神諭的宣達。當然,法老除外,因為法老本身就是神,無需對神有額外的表達。
俄頃,兩名祭司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一左一右立在神龕旁邊,臉上的神情無比肅穆。
「請將貓兒送上神龕。」斯巴農大祭司舉起手中的神杖,用一種只有祭司才有的聖音指引僕人完成接下來的儀式。
僕人恭敬地將小葉子輕輕地放在神龕上,弓著身慢慢地退了回去。
納芙爾手心已經出汗,她的目光緊緊盯住小葉子。
虛空的屋頂投下一柱耀眼的陽光,將小葉子全身籠罩在金色的光柱中。
納芙爾突然覺得小葉子在這一刻全身散發出了一種前所未見的活力和魅力:額頭「M」形的花紋和臉頰、頸部細線狀的環紋完美地組成了山巒和河流的圖案;肩部條紋較寬,肩部以後呈斑點狀,喉部有斷成兩半的項吾鏈花紋,像是在亞麻布上渲染的風景畫;體色斑在煙色的皮毛上無規則地分佈,像是夜幕中綴滿天空的繁星;鼻、唇、眼邊緣由黑線包圍,鼻鏡為黑色,足趾間是黑色;一雙杏仁形的眼睛像是一粟綠色的玻璃球,裡面正透出一道綠幽幽的光芒。
小葉子似乎為終於得到了解放而鬆懈,抑或是因為得到了陽光的撫觸,它慵懶地趴在神龕上,睥睨著眼前眾生。
「宣達神諭——」斯巴農大祭司威嚴的聲音再次響起。
眾人抬起頭,一道道內容各異的目光投向斯巴農大祭司。
「萬能的太陽神拉降下神諭,它是月神貝斯特的化身,它曾在聖樹前用刀殺死黑夜之神的化身蛇。
太陽神拉讚美它的敏捷和力量,將太陽發出的生命之光藏在它的眼睛裡保管。
昨日,它更是在太陽神的授意下,出現在神龕上。
從今而後,埃及的幽魂能否度過西山,也將由它來定奪。
畢——」
隨著斯巴農大祭司最後一句話的完結,眾人面上的神情出現迥異的變化。
納芙爾喜極而泣,她跑上前,緊緊抱起小葉子,親吻著它的眼睛、鼻頭、嘴巴,「好了,好了,你安全了……」
拉美西斯嘴角輕輕抿起,深情地注視著納芙爾。
圖雅皇太后張口結舌,她始料未及,面部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動著。
莉莉斜著眼睛,一臉的不甘心。
伊絲諾如也夾雜在後宮佳麗中,可她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其他女人則多是一副和莉莉差不多的嘴臉,但不像莉莉那麼張揚,頭都是低垂的,暗中秘密地用眼神交流著。
聖殿角落一處陰影中,一個女人陰狠地咬著牙,用鉤子一樣的眼神冷冷地盯著納芙爾。「哼!事情不會這樣簡單。納芙爾,別高興的太早。」說完,她轉身貼著陰暗的牆壁像幽靈一般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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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小葉子的福禍,自此始,貓這個種群中的每一個成員都成了一位神祇,她們全都被埃及人奉為月神貝斯特的化身和象徵。當然,也是因為月神強大無比,專門掌管月亮、生育和果實豐收,而貓的某些生活習性和生理特徵,如夜行性、毫不隱蔽的性愛生活和多產以及捕鼠以保證糧食豐收,正好和她的職責相符合,人們非常樂意將它們和月神聯繫到一起。
後來,由於以小葉子為代表的黑爪貓在捕食老鼠方面表現出了高超的技藝,埃及人民對貓的敬意和崇拜更是提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一方面,拉美西斯指派官員專門制定了一套保護、飼養和繁殖貓的法令;另一方面,埃及人形成了要為死去的貓舉行隆重葬禮的風俗。不論是窮人還是富人,貓死後,都要給貓塗上香料和防腐劑,放進銅或木製的棺材,裡面放上金製的葉片。然後,把這些棺材送到建有貝斯特月神廟的布巴斯蒂城,在該廟附近下葬。陪葬品除了塗有防腐香料的老鼠外,更有許多金銀鑄造的貓形雕像,千姿百態,造型迥異。慢慢地,這裡就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貓墓地。人們把死去貓咪的頭部用石膏定型,再飾以彩繪。製作師將它們的前腿折疊於胸前,再將後腿向上折疊於腹前。製作出的貓木乃伊形象可愛至極。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